张立文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却还是晚了一步,现在已经放假了,百官归家欢度节日,凌岚也封笔,享受这久违了的长假,唉,一年到头,也就这么点偷懒的机会了,她何必作死的抓着奏章不放?张立文回来,主要目的也不是述职,而是要见凌岚,把他们的亲事谈一谈,最好能落实了,来年便生个大胖小子。
人人都懂张立文回来是要干什么的,也很期待,默默的为他祝福着,但有真心祝福,一心盼着皇室多添几个小皇子小公主的,就有恶意诅咒,恨不得杀了张立文的,谁让凌岚越发的出色,让人没法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呢?想要把儿子送进宫去的朝臣比比皆是,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倘若张立文成了麟后,他们的儿子固然难以跟张立文抗衡,但也总算是有进宫的机会了,广纳郎君是麟后的责任。
“哥……”张立文可不知有这么多人盼着他回来,也没时间理会,先赶回家,结果才到门口就听见张立武的哭声了,不由一叹,这个弟弟莫不是又闯祸了?
再一看,还真的是,凌峰正操着狼牙棒追杀张立武呢,呵,果然是他的亲兄弟,竟用这么别出心裁的方式来迎接他,让他都想掉头离开了。张立武飞到了张立文身后,嘶哑着嗓子吼道:“哥救我,父亲要杀了我,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张立文揉揉眉心,翻身下马,拦住凌峰,低声劝道:“父亲,家丑不可外扬。”
凌峰正好也追累了,张立武这个小崽子别的本事没有,逃跑的本事却是一流,丫丫的,愣是追了一个下午都没追到,还追出外面来了,这要不是张立文正好回来,还不让张立武跑得没影了?张立文护着张立武进府后,管家负责招待随张立文一同进京的人,把他们安排到了客房,他们骑来的马也安排好马奴伺候了。
“说吧,你又闯什么祸了?”张立文拉着凌峰坐下后,冲耷拉着脑袋的张立武说道,张立武有些委屈,低声道:“我也没干什么,父亲就要操着狼牙棒揍我。”
“你,你还敢说?”凌峰眼一瞪,张立武立刻蔫了,老老实实交代,他是因为私藏春宫图的事被凌峰发现了,才会惹凌峰生气的。张立文听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衣领,他的怀里也藏着一本春宫图,被凌峰发现的话,岂不是也得挨揍?
干咳一声后,张立文笑着道:“父亲,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立武是长大了。”
凌峰眯眼,把张立武私藏的春宫图扔到张立文面前,张立文随便扫了一眼后,立刻站起身,道:“父亲,您累了,歇一歇,换我来打,我打不死这个臭小子!”
“啊?”张立武没想到张立文会是这样的反应,嗖的一声,转身就跑。
但张立武怎么会是张立文的对手,没两下就被逮住了,给摁在地上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凌峰端着一杯茶,悠哉悠哉的靠着门,满是惬意的欣赏张立武被揍。
不过是一本春宫图,怎么凌峰和张立文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只因这春宫图的画师是张立武,画的还都是龙阳之好,他们对龙阳之好没什么歧视,却容不得张立武画春宫图。凌国的阶级秩序是很森严的,从事春宫图制作的人被列为下等,若张立武是寻常人家的孩子,顶多骂一顿,但谁让他是张府的人,世代显赫?
是什么身份地位,就得做符合这个身份,这个地位的事,偶尔出格不要紧,却得守住底线。张立武的做法,显然是逾越了底线,若让人知道张府二公子私下里竟从事着下九流的工作,岂不会让人笑掉大牙,传出去,张府的脸面往哪摆?
被张立文揍得快哭了的张立武到底没能撑住,说出了幕后指使者,却是凌岚。
“一段时间不见,你这臭小子不但学会了画图,还学会撒谎了?”张立文狠狠地拍了一掌张立武的屁股,张立武被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却还是咬死了凌岚,说就是她指使他画的,因为她喜欢看。闻言,张立文愣住了,凌峰捂脸,他这妹子的癖好怎么就不能换一个呢?张立武把凌岚卖了个干净后,趁着张立文愣神,麻溜的逃开了,说要算账就去找凌岚,他也是被逼的,他才不乐意画这个呢。
“呃……”张立文愣在原地,一副打击过大的样子,凌峰很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劝道:“天色已晚,一路赶来,想是乏了,洗个澡,喝一口热汤,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咱爷俩再好好聊聊,现在聊也没状态,别想太多,这也没啥。”
说完,凌峰回了自己的房间,还不忘把张立武的杰作拿走,他会说他也喜欢看吗?张立文无奈一笑,听从凌峰的吩咐,先去沐浴更衣了,一路赶来,也确实是累了。听得张立文已经到家的消息,凌岚嘴角微翘,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
天亮后,张立武鼻青脸肿的来给凌峰请安,凌峰看着,未免心虚,毕竟这不是他的儿子,是张峰然的,人家好好的儿子给揍成了这样,确实不像话,不过,揍人的是张立文,长兄如父,好像也不怎么关他的事。轻咳一声后,凌峰叮嘱了张立武几句,让管家去库房拿他珍藏的跌打酒来,别大过年的就肿着脸出门。
张立武离开后,是张立文来给凌峰请安,张立文长途跋涉的,睡得晚了一点,是可以理解的。凌峰拉着张立文的手坐下,想了想,还是开口了,“阿文,你真的做好决定了?须知道若你留在军中,你会有更广阔的天空,更多的自由。”
“父亲,我已经做好决定了,不会后悔的。”张立文一笑,似清风拂面,让人禁不住的放软了姿态,凌峰看着他的眼睛,半晌,叹道:“你终究太年轻。”
“父亲的意思是……”张立文皱眉,不是很明白凌峰的意思,他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