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士卒们出营而去,张俊心里却有一丝的担心,如今毕竟不同于后世,后世还有指南针、定位仪啥的,这时候只能靠太阳、树木生长去分辨方向,而且如今的秦岭里只怕野兽众多,上次自己不就遇到狼群了么。
“但愿他们都能活着回来吧。”张俊叹了口气说道。
高顺看着张俊不解的问道:“主公连此军有何目的?莫非是要他们学会山中作战?”高顺这几天也看了张俊训练士卒,除了把士卒练得强壮,精神不同之外,这支部队并未显现出什么过人的地方。
张俊摇头说道:“若只是山中作战,吾也不会如此用心了,我要的是一支能在任何环境中作战,像一把尖刀一样插入敌军心脏的部队。”
“这.就这些人?”高顺疑惑的问道。
“嗯,就这些人,其实不用这么多人,吾只需八百、一千之数便可。”其实张俊很想像后世一样挑出来一二十个就行,可毕竟不是后世,武器不同决定了所能施展的余地也不同,这些是不能强求的。
高顺听张俊如此说,心里却不以为然。
“呵呵,高将军,这支部队,早晚都会让你大吃一惊的。”张俊拍了拍高顺的肩膀说道。
高顺则是笑而不语,张俊也不做解释,而是对高顺说道:“余下的士卒便交给高将军了,从中挑出精锐,至于人数将军做主,将军所带亲卫想必是‘陷阵营’老卒,便在其中为官,重组‘陷阵营’。”
高顺一听,顿时大喜,忙施礼说道:“多些主公。”这可是高顺早就有的想法,只是考虑到如今兵少,高顺不敢提出罢了。
张俊摆摆手说道:“如今并州老卒只余不到百人,且年龄不小了,吾会妥善安置他们,让他们成家,若是有了孩子,吾便从中挑选,细心栽培,日后仍是我亲卫。”
高顺听后不由得动容,张俊又看着高顺说道:“高将军今年已三十有三,莫非将军从未考虑过成家吗?”
高顺听后不由得脸红,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从前只是家奴,后追随温侯征战各地,并未想过这些。”
“高将军不想,我还想着让高将军之子领兵打仗呢,便如此说定了,待回到长安后,吾会与将军物色。”张俊笑着说道。
“末将多些主公,末将斗胆,主公作何打算?”高顺施礼后问道。
张俊听罢一愣,然后苦笑一下,摇摇头说道:“君儿此去快一年了,吾却时常梦到她,在我心里,君儿还在。”
“主公.”
“将军不必说了,吾今年才二十出头,等等再说吧。”张俊打断了高顺的话,淡然说道。
高顺便无法再问了,其实这也是陈宫、贾诩两人托付给高顺的事情,两人是想让高顺来打探一下,看张俊是不想还是别的原因,毕竟这对他们来说是大事。
看高顺不语,张俊笑着说道:“定是长史与军师让将军询问与我吧?”
高顺笑了笑,张俊说道:“此时哪有心情考虑这些,待我军强大之后再议吧。好了,此地便交给将军了,吾赶回长安一趟,十五日后再来此地。”
“末将遵命。”
陇西,首阳。
首阳便是后世的渭源,此名便是言渭水之源头。而此时的首阳城不过是一座小城而已,但如今城中却是热闹非凡,因为城内、城外驻扎着大批军队。
城外大营的校场上,一白一黑两匹战马飞驰,白马上一人手持铁枪,身着银色铠甲,手中铁枪冲着黑马上的人猛刺。
而黑马上的人则是手持大刀,身着黄铜铠甲,但其额头大汗淋漓,手中大刀左右格挡,明显落在下风。
“哈哈,弟弟再吃我一枪。”白马上的武将手中长枪猛然一抽,双腿猛的一夹战马,战马前冲后,那人猛然身子后仰,手中长枪一抖,五朵银花冲着对方而去,后面的武将大吃一惊,一时间竟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拉住战马,还是仰倒身子,还是举刀格挡。因为无论是哪种办法,似乎都躲不过这回马一枪。
就在这时,骑白马的武将猛然加速,而后抽回长枪,大笑着奔驰几步后,勒住了战马,战马猛然吃力,而后双蹄上仰,‘嘶律律’叫出声来,那武将左手持缰,右手握着铁枪,双腿夹紧战马,直到战马落下双蹄。
“嗷..”一时间,校场周围的士卒大声呼喝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名震西凉的‘锦马超’,马超朝众人拱拱手,而后策马走到马岱跟前说道:“弟弟武艺又有长进。”天籁
“唉,终究是赶不上哥哥。”马岱沮丧的说道。
“无妨,弟弟才二十岁,待过几年便会武艺大进。”
马岱笑着点了点头,这时一名士卒策马冲了过来,勒住战马后施礼说道:“启禀将军,主公来信。”说着,从怀中掏出信袋递给马超。
马超接过来打开一看,怒声说道:“哼,不说吾提兵夺取陇西之功,却说我行事鲁莽,是何道理。”
马岱摆手让送信士卒下去,而后对马超说道:“哥哥,此番我等如此进入陇西,确实不妥。”
马超瞥了一眼马岱说道:“弟弟可是害怕了?”
马岱赶紧摇头说道:“非是小弟害怕,只是担忧此举会引来张俊大军,到时引得两军开战,伯父岂不毁约?”
“莫要再提此事,吾脸上臊得慌,经此一败,我看父亲是怕了张俊小儿。”马超冷声说道。
“能让伯父如此忌惮,想必此人定有过人之处,若他日与其对敌,哥哥不可大意。”马岱说道。
马超也知道马岱是好心,毕竟兄弟几人中只有马岱这个从弟与自己交好,其他如兄长马铁,四弟马休都对自己很冷淡,但小时候兄弟几人的关系很好,如今这般,马超也不知为什么。
但是马岱却是看的一清二楚,他年龄虽小,但也知道一二,一切都只因为马超名声太大,盖过了兄长马铁,尤其是在西凉,谁人不知‘锦马超’之名,但马铁毕竟是兄长,虽无过人本事,但为人低调宽厚,不似马超这般张扬,久而久之关系自然便不好,至于马休则是因为自小被马铁多有照顾,这才心向兄长。
还有就是马腾对马超的看重,谁都希望老子英雄儿好汉,马腾也想着将来由马超来领着西凉铁骑有所作为,但如今两人却因为战略原因产生了矛盾。
回到营帐,马超解下盔甲,气呼呼的坐在了案几前,马岱则是看了一遍书信后说道:“哥哥,伯父命我等撤出陇西,返回金城,这可如何是好?”
马超气的一拳将案几便砸烂了,起身说道:“吾不回去,此番得了半个陇西,只凭张俊来信便要让我等拱手送还么?”
“可若是我等不撤兵,伯父必然生气,到时只怕要召我等回武威了。”马岱说道。
马超顿时有些气馁,他是想打仗不假,可自己麾下只有一万军队,其余都是效忠父亲,自己又不能真的凭着这一万铁骑就杀入关中,那自己也太自负了,视对手也太不当回事了,马超是无大智谋,但不蠢。
马岱看马超不说话,便猜到了马超的心思,久随马超身边,马岱自然知道马超心中所想,马岱想了想后说道:“哥哥,不若如此,我等先遵照伯父之命撤到金城,而后想法夺了侯选兵权,那时哥哥便有近两万兵马了,再就地募兵,待兵力增至三万,那时再分兵夺取陇西便是。”
马超一听,是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侯选武艺平平,不过是靠以前举众造反才被父亲看重,此次也是念其招降了成公英,这才成了金城太守,此人何德何能,夺了他的兵权想必他也无话可说。
至于到时募兵,马超更不担心,以自己的名头,在西凉募兵还不是趋之若鹜么,到那时看父亲怎么办。
“好,就依贤弟之言,撤兵。”马超激动的说道。
第二日,马超率领一万骑兵由首阳撤退,返回金城。
秦岭中,因为天气阴沉的缘故,山谷中雾气弥漫,若不是用木棍相连,士卒都看不清前面的人,这才是进入秦岭的第二天,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走到了哪里,只能朝着一个方向走着。
这时,一名脸庞颇大的少年拉了拉身前一人说道:“队长,不能再走了,若是如此走下去,说不得要迷路。”
队长听候,抬头看了看周围后说道:“只是若不赶路,只怕二十天不能完成任务。”
那少年听后说道:“队长,既便如此,也不能在今日赶路了,适才我们周围有六队士卒,如今却听不到声音了,不知是他们走失了,还是我们走失了。”
队长表情有些凝重,终于点头说道:“好,就在原地休息,四人一组警戒,两个时辰后换人,抓紧时间休息。”
“诺”
众人开始拿出战刀砍掉周围的草木,然后用绳子在几棵树木只见缠绕,而后便用木棍相连,不一会儿便在几棵靠近的树木中间做出了一张小床,而后解下后背的行军包,将营帐挂在高处遮雨,将被褥打开开始休息。
队长却没有休息,与副队长,也就是刚才那少年一起研究路线,那少年不过十七岁,并不是副队长,但因为其家曾在山中,且这少年在山中多年行猎,众人才推举他当了副队长,大家没有嫉妒,因为大家自打进入这山中,便只有一个打算:活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