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李清韵的身子终是调养的好了不少。
原本,慕容燕以为,她必然会像若其他普通女子那般哭爹喊娘,或者直接找块长布抹了脖子一了百了也便罢了,便一直在偷偷的在暗中监视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以防她自杀。
可是,除了看到她那具虽满是青紫吻痕,却别是纤弱的身躯之外,竟是一无所获。这令慕容燕十分的诧异。
虽然,这在百里煜看来,慕容燕这番昼夜不分的偷窥她,分明就是十足的恶趣味,依着百里煜的看法,喜欢就去上啊,上不到那就去qj啊
慕容燕被他气得直摇头,道,“难怪你这些年一直单身,注定孤独一生”
百里煜也不气。只是抬眉反问,道,“你这是承认了你喜欢她,对不对。”
慕容燕却无奈的笑笑,懒得于他解释,因着在他眼中,始终不相信,这个女人能为他们所用,却也懒得制止自己,那倒好,干脆两个人皆不互相干预,也便罢了。
“吱呀”一声,慕容燕进门,彼时李清韵正一袭素淡的沉碧色罗衣,别是淡然的坐在窗下,阳光洒在她的脸颊之上。仿佛都要整个透明了,若清水一般。眼神亦是淡淡的,别是从容。
慕容燕的手顿了顿,当即进了门,怀里还揣着干净的衣衫。
“皇帝要迁都了,信王就要回来了。”慕容燕走进门。将衣衫放在床上,说着现下京都里最是火热的话题。
李清韵浅浅喝了口茶,微微笑道,“你来便是与我说这个”
慕容燕微微皱了皱眉,道,“你难道不想回到信王身边你甘心咽的下这口气吗”
李清韵的神色一点子没变,仿佛说着无甚紧要的话,“咽不咽的下很重要吗你煞费苦心的救我,便是为了利用我,不是吗”
她竟又笑了笑,“你放心。你救了我我为你做一些事也是应该的,只是”
“只是”慕容燕抬眉。
李清韵朝着他招了招手,慕容燕走过去。她竟一把将之握住了,别是缱绻,带着一丝委屈道,“他回来了,我就要走了,你真如此绝情”
她的手轻轻拉了拉,随后又微微皱眉道,“还是你,嫌弃我被郑斌碰过了,脏。”
“不是”慕容燕忙否认。
李清韵骤然起身,一个趔趄,倒在了他的怀里,他顺势接住,她颤抖着将红唇印了上去
阳光洒了进来,慕容燕一把将之抱起,轻缓的将之放在了床上,一点点的爱怜
良久。
身侧女子已然合上了眼眸,眉头却仍旧微微皱着,慕容燕替她理了理被子,自己穿上了衣衫便走了出去,又将门小心翼翼的替她掩上。
屋子里,那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眸,唇边带着一缕淡淡的笑意,若春水纹络一般,浅浅的荡漾开。
这厢。
刚砍了一个赵有为,皇帝却并不觉得顺心如意,未曾想,竟是又着人将赵有为的头颅自赵府取了回来了,直接挂在了城楼之上,说是其欲图不轨,投判了信王,而羽林军现下却根本不得空去搜索一个文官大臣的府邸,到底有没有通敌叛国往来的书信等证物,皇帝命令其忙着逃命还来不及。
而正如赵有为所言,京都百姓那般的多,要在短短几日之内撤离,根本不可能做得到,且还会大大拉低整个行程的速度,便有大臣提议,只带一些富商之流的人物。
皇帝稍稍思忖了会儿,便摇头否决,若是真那般做,不光京城其余百姓会寒心,恐这天下人皆会寒心。便道,“那闲杂人等,便一个都不带吧。”
“是。”那大臣恭敬的鞠躬离去。
皇帝有些头疼,片刻又问身侧的太监,道,“襄王那里如何了”
“回皇上,您下了令解除了襄王府的禁令之后,襄王爷当先跑了出去”
“哦跑到哪里去”皇帝闻言,挑眉,接着询问。
“奴才听下面的侍卫来禀,说是襄王爷疯了一般跑去了信王府,还撕开了信王府侧门的封条”那太监又道。
“接着说。”皇帝的神情并不好看。
“他直接就闯了进去,然后奔到了莲心院,里里外外逛了一圈,犹若疯癫一般,随后又将整座信王府兜了一圈,一边跑还一边叫喊着叫喊着”那太监欲言又止。
“叫喊着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快说啊。”皇帝面色铁青。
那太监咽了口唾沫,才道,“倒也不算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襄王爷只是嚷嚷着,顾莲九,你给我死出来死出来”
“”皇帝眼眸眯了眯,片刻道,“莫不是,他喜欢信王妃”
那太监摇头道,“听侍卫说,可不大像,好似恨得牙痒痒的,恨不能将信王妃生吞活剥了才算。”
“哦就有这样的事”皇帝略略思忖,又道,“只要他别打别的心思便好”
话毕,皇帝眯了眯眼眸,虽然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顾莲九如何会得罪了秦清便也就不去想了,随他去吧。
不由得又是一阵感慨,自己的几个兄弟,自己多防着襄王多一些,可是未曾想,那两个才是乱臣贼子,父皇啊父皇,您的江山就这样被那两个野心勃勃的逆子给毁了
次日,浩浩荡荡的的迁都终于开始了,一列列羽林军器宇轩昂,大臣们衣着光鲜,车座里那不时掀开鲛绡帘子的贵妇穿金带玉,容貌端和,竟无一点子逃难的样子。
皇帝坐在龙撵之上,竟是犹若出行行宫那般,京都的百姓不少观望着,望着那一群群浩瀚的羽林军,离得他们越来越远,心却是越来越凉
“娘,皇上这一趟迁都,是不是,就不回来了,他不要我们了是不是”路边,一个四岁的小男孩眨着一双晶亮别是单纯的眼眸,遥遥指着北边官道上几乎就要看不见的龙撵,眼眸里竟带着一丝晶莹。
“嘘,胡说些什么”孩子的阿娘不过二十出头,忙吓得捂住了他的嘴。
五日后,信王一路连破并州,青州等地,又整合其麾下七八万兵马,此时,冯沐清手下已然足足有十七万士兵,乌压压的大军兵临京都城下,来的时候是为了京都的百姓而战,而现下,竟叫所有人不寒而栗。
皇帝撤走了所有的羽林军,现下这座“京都”着实是可笑得紧,只留下了普通百姓,连一个像样的士兵也没有,几乎便是一座空城,那么信王会如何做呢
他会不会屠城会不会伤害他们
诸人不得而知,昔时皇帝逃跑那几日,已然有些人是自愿跟着去的,却不多,而众多人则是死心的赖在了京都里
秦潇眯了眯眼眸,南郊的城墙极厚,上头大楚的旗号已经被撤走了,那城门之上,竟还挂着一个人头。
“是赵有为。”冯沐清瞧了瞧,随后道。
“听闻他向皇帝谏言,不可离城,便被皇帝砍了头,悬在这城墙已然多日了。”孙必褚抖了抖胡子,面色淡淡道。
秦潇风尘仆仆,面色竟带着一丝惋惜,道,“此人也是个人才,可惜了。”
大军便没有丝毫阻碍的进了门,秦潇着冯沐清派人占据城门各处要道,街道清冷,没有人随意敢探出头来。
交代一番过后,秦潇便领了不少亲卫立即赶往了信王府。他一脚踢开了信王府的朱门,便朝着后院跑去。
已然二十三日有余
距他当时约定的日子足足多了七日,不知道,密室下的人可还安好
可是王府上下还没有被查谈过,他无法确定里间是不是有刺客埋伏,便先吩咐了士兵下去,自己探查探查,以免疏漏,即便他迫不及待的就要跑到密室里去,这几夜,梦里都是那个人儿
“王王爷,慕云阁里有人”忽一名侍卫急匆匆跑来。
“什么何人说说清楚”秦潇皱了皱眉。
“是,是一个女子,正缚着白绫,属下看她好似还在动,便将白绫砍断了,也不知救下没有”那士兵道。
秦潇略略诧异,道,“随我去瞧瞧。”
当即领了几个士兵一道去了,才入慕云阁,入目所及,一片萧条。养的极好的花草儿枯了一半,秦潇快步走了进去,里间,那女子躺在地上,面色素白,脖子里一道青紫
“清韵”秦潇忙走过去,别是诧异。
“你怎么会在这儿”秦潇诧异的将之抱起,放平在了床榻之上,但那张床榻的中央,竟是一团的血迹,且地上亦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李清韵睁开一丝眸子,瞧见了面前的人儿,她抬起手隔空好似要触摸到他的脸颊,喃喃自言,道,“王爷,你又来了,又来到清韵的梦里了”
别是深情款款。上来估巴。
秦潇骤然抓起她的手臂,那一只皓腕之上,除了昔时割肉喂亲留下的疤痕之外,竟还有几道才结痂的深深浅浅的伤痕
“你你为何要自寻死路”秦潇骤然想起方才的那方白绫,握住她的手臂道。
“王爷王爷”李清韵喃喃,另一只手已经碰到了他的面容,骤然微微睁大了一些眸子,道,“王爷这不是在梦里这是真的你真的会来了回来瞧清韵了吗”
她的眼眸里还带着一丝晶莹。
“是,我回来了,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梁政没有带你去密室吗”秦潇略略皱了皱眉。
“密室什么密室啊”李清韵满头雾水。
秦潇凝了凝神,他以为以梁政的处事,必然会将她一道带进去的呢,片刻忽又想起一事,便问道,“你既没去密室,怎么活下来的呢”
话才说完,李清韵的眼眸里骤然含满了泪水,紧紧抱住秦潇道,“王爷你千万,千万不要嫌弃清韵”
秦潇的身子僵住,昔时他自认为脑子一热的便救下了李清韵,可是这些日子下来,不知为何,他满脑海里,想的都是顾莲九
现下见她这番模样,着实是不忍与愧疚。
李清韵一边哭着,竟骤然从床上弹了起来,瞧了瞧那床上的一摊子血迹,道,“王爷,你千万千万不要嫌弃清韵不干净,呜呜呜”
李清韵抱着秦潇直哭,秦潇望了望床单上的血,心中好似略略明白了些什么。
见她稍稍平定了一些心绪,才道,“别哭,我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呜呜呜,那京都指挥使郑斌因着对我爹爹的仇恨,便没有杀我,而是欺上瞒下,将我偷偷带入了郑府,辱没清韵”李清韵的眼眸通红,她双手环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清韵贱命一条,觉得对不起王爷,多次想要寻死,他却有了防范,说着要让清韵日日夜夜都处在这样欲死却死不掉的心境下,折磨着清韵,后来皇帝迁都,他只冷冷一笑道,你说,你这样的,本大人偏不让你死,你说信王瞧见你这副模样,是要多厌恶,多唾弃你。他便将清韵丢在了王府了”话毕李清韵开始了嚎啕大哭。
秦潇的脸色很难看,昔时因着事忙,少交代了一句,未曾想竟是引出了这样大的事。
“王爷,您嫌弃清韵了吗是不是觉得清韵不守妇道连清韵亦是每日里皆恶心自己不若这样,咱们下辈子再见吧,也算清韵对您的一点子心意,也不叫人日后辱没了您的名声”话毕,她抹着眼泪,一头就要撞上前面的柱子。
秦潇忙止住她,道,“这件事是本王的疏忽,怪不得你”
该死,他一定要去细细问清楚梁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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