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顾青欢在抄写宇文清指定的文章后小休,看到路穿云忽然身影一闪的出现,然后自主的坐在软榻之上,还毫不客气的吃起了桌面上的点心,她就放下笔,笑道:“听闻扶渠又被皇叔打了五十杖,在幽玉别院里鬼哭狼嚎呢。”
此时,宇文清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端着东西的清正。
一进来看到路穿云又再不请自来,宇文清脸上一黑,嫌弃的道:“清正,以后凡是看到某些从梁上来,没什么眼色又没礼貌的,讨厌的老鼠,就要立刻乱棍打出去,听到没有?”
清正一听,额上立即滑下了一滴冷汗。
主子把路将军当成老鼠就算了,还让他这当书僮的把路将军打出去?人家可是军人出身,一个拳头都怕够他飞出去几丈远了,还打出去……想想还是算了吧,他虽然年轻,但小命只有一条啊,这么作死的事,还是不能干!
宇文清也不理清正的内心反应和阴影面积,上前两步,对着路穿云道:“你来我府上干什么?快滚出去!”
顾青欢好笑的看着宇文清和路穿云的互动。她这个老师平日在人前各种儒雅矜持,高贵冷艳,却每每在对上路穿云时,就生生被那厮的痞气给气得失了气度,反倒像是斗气的孩子一般,一看见就咄咄逼人。
“欢儿在哪,本将军自然在哪啊。娘子和相公,当然得在一起!”路穿云往上抛了一颗葡萄,接着之后,一边咀嚼一边道。
“娘子和相公?”宇文清眼眸危险的一眯,阴笑着开口道:“你就确定真能娶得了公主?老夫怎么听闻顾王爷也对你不太满意,准备为公主另觅良人呢!”
“噗!咳咳咳……”
宇文清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路穿云抛葡萄准备刁进嘴中的时机,就刚好说到另觅良人,于是路穿云就生生的被这么一颗葡萄给噎住,差点没咳得连肺都出来,才勉强的止住了咳嗽。
“你……你说什么?”路穿云喝下顾青欢示意惜画递过来的茶,顺了顺气之后才问道:“皇叔要给欢儿另外找男人?”
“放肆!”宇文清怒喝,狠狠的眯着路穿云道:“你真是不分尊卑,顾王爷可是大杞皇家的血脉,又是监国重臣,岂容你如此乱攀亲戚!”
“嗷!怎么乱叫了?我是随欢儿叫的,以后她可是我的娘子……”路穿云说到这里顿了顿,立即站起身来,转身就走,还一边碎碎念的道:“不行不行!我要先去找皇叔说道说道,省得他动了歪心思,让皇上把欢儿指给别人!”
看着路穿云像是一溜烟般,转瞬间就闪得没影了,宇文清才像是出了一口恶气一般的吐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顾青欢道:“此人还较浮躁,还未能安于室,不能把他作为最终的选择,还不能对他用情太深,所以现在只能算作备用。”
顾青欢一愣,看着宇文清并不像是故意抹黑,或者作弄的神色,于是就点了点头。
感情之事,在于两人相悦,旁观者虽然清,却无法横加插手就能扭转乾坤的,她和路穿云之间,不会是宇文清说用情不能深就会不深的,不过,在她看来,随缘吧!
缘起缘灭,谁又能说得定呢?
于是,就因为宇文清的这么一句话,路穿云在还不知情的情况下,生生被沦为了备胎!
此时,清正看到顾青欢的习字已经告一段落,于是就把手上端着的汤盅放到她旁边的茶几上,对顾青欢道:“公主,主子看您这两天神色稍微有点疲惫,恐思虑过多伤了心脾,于是就命小的炖了这汤,你趁热喝了吧。”
容月闻言,便上前接过清正的工作,为顾青欢试过毒之后,再细细的把汤准备好,然后才放在落坐在桌旁的顾青欢面前。
顾青欢看到清正刚才自容月验毒的时候,脸色微微变色,便一边喝汤,一边解释道:“这两天府中总有不明人士出没,本公主为免打草惊蛇,故而没有立即抓住,只在日常生活中仔细一些。”
清正一怔,然后拱手道:“让公主特意解释,清正惶恐。”
“如果你觉得心里不舒服,容月在这里向你赔罪了。”容月回身朝清正行礼道。
清正是宇文太傅贴身侍从,有许多事情都需要经由他帮忙,所以容月也不能怠慢他。但是鉴于最近公主府里出没的神秘人,所以路将军下令无论任何东西,饮用和食用前都要试毒,以防被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毒。
“容月姑娘见外了。”清正赶紧还礼。他对这女子还是颇有好感的,虽然不像惜画那般明艳霸烈,但却温润中带着精明和毫爽。
顾青欢招呼宇文清一起落座,然后亲自倒了一碗,捧到他的面前,道:“太傅,一起喝吧,最近你也辛苦了。”
看着她,宇文清的眸光微微闪动。他一生育人教学无数,膝下也有亲子庶女,奈何自他们成年之后,便向外分别发展了,一年中极少见面,如今看到顾青欢这般孝顺的模样,让他一时之间感触了。
“好!”宇文清接下她的碗,在垂下眼帘之时就敛去心中的思虑,然后边喝汤边问道:“这次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们有参与进去吗?”
顾青欢眸光一闪,但神色淡然的继续喝着汤,道:“具体情况青欢并不知情,只等惜画来回禀了。”
等到他们一碗汤进了肚子之时,惜画也刚好踏了进来,向顾青欢奉上第一手的资料。
顾青欢接过一看,上面记录着事情的始末。
原来,当天路穿云吩咐暗卫是去让人挑衅,然后在皇上喝花酒的必经之路上制造点混乱,却没想到这一挑衅就挑衅出了个头牌清倌,还引来了京城四少的争风吃醋,进而大打出手,城卫值防的张耀却又恰巧的那么没眼色,没把皇上身边的李公公认出来,结果就弄成了如今京城四少的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