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的宋兰芝匆匆走了过来,看也不看地上的小丫鬟一眼,急匆匆地冲身后的丫鬟说道,“快去叫府中大夫过来,孟大小姐可烫伤的严重?”
慕凌空没忽略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喜色,心中冷笑,本以为这宋兰芝是个有脑子的,居然会做出这么直接冲动的事,她如果在宋府出了事,她难道就能完全没事吗?
她缓缓推开宋兰芝要上前查看的手,笑了,“没烫伤,大夫也不用找了,给我找身干净的衣裳就好了,这黏糊糊的真难受!”
宋兰芝见她是真的无事,表情僵硬了一瞬,然后像才发现了跪在地上的丫鬟一样,“你犯了这么大的错,自己去领一百仗吧!然后就自行出府吧!”
受了一百仗岂有活命的可能?小丫鬟听了这话,身子抖如筛糠,瞬间给慕凌空“砰砰砰”磕了十几个响头,“孟大小姐,求求你饶奴婢一命吧!奴婢真的是手滑,况且况且……”她抬眼小心看了慕凌空一眼,“小姐您并没有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外面都传言小姐您最是善良可亲,为何不放奴婢一条生路!”
说来说起倒成了慕凌空的不是了,不够大方,不够善良。
孟如月在旁边听的都快气笑了,“这么说,刚才那碗汤没伤到人,所以你就无事了?所以现在如果跟你计较就是不够善良了?告诉你,我们还真善良不起来!”
慕凌空却是看向一边看好戏的宋兰芝,“刚才进府时还跟妹妹说,府中丫鬟教养好,不愧是清正之风的宋府,可是这会儿看来也不过如此,居然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随意污蔑一府小姐,犯了错不知悔改还自以为是,宋小姐,还要让你这丫鬟继续说下去吗?”
宋兰芝微弱几不可见的笑意霎时消散,她冲身后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马上几个粗使的婆子上前,连拖带拽地拉着犯错的丫鬟下去了,那丫鬟张嘴要喊,被旁边一个眼疾手快的婆子塞了块帕子捂住嘴。
这边宋兰芝看着丫鬟被拖下去了,才满面歉意说道,“是我的不是,丫鬟没管教好,让孟小姐受惊了,回头我亲自上门赔礼道歉,孟小姐这边先去把裙子换了吧!”
慕凌空现在确实需要换了身上的衣裳,于是也不推辞,跟着丫鬟去往客居厢房。
孟如月担心再出什么事,于是也跟了过去,一路上忍不住抱怨,“我们干脆直接回府得了,遇到宋兰芝就没好事!”
慕凌空嫌恶地拉了拉衣领,也不知道是什么汤,又黏又稠,味道还有几分奇怪。
前面带路的小丫鬟在一个僻静的小院子停下,躬身道,“孟大小姐,里面就是供女客休憩更衣的地方,里面有备好的衣裳,奴婢在门口守着!”
慕凌空微微点头,刚提着裙摆准备进去,孟如月拉住她胳膊,“我陪着你进去!”
客房在比较僻静的地方,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房门紧闭,十分安静,似乎并没有人住。
可是她们推门进去时,发现屋里打扫的十分干净,虽然家具简单素净,但是该有的一样不少。角落里还摆着几盆鲜艳的小花,有淡淡的香味浮动在空气中。
慕凌空打开衣柜,果然衣柜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一套衣服,她拿起衣服就转到屏风后面准备换衣裳。
孟如月就在屋子里四处打转,“你换完衣服我们就走吧,反正我们关系跟她不好,懒得跟她敷衍了!”
话音落,半天没听到动静,她皱了皱眉,绕到屏风后面,瞬间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了?”
只见牡丹屏风后面,慕凌空软软地委顿在地,因为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她居然半点儿声音也没听到。
慕凌空此刻是有苦难言,她刚才才解了衣带,手就不受控制地发软发麻,她瞬间意识到不对,刚准备开口唤孟如月,猛然发现舌尖也麻痹了,不知道是什么药,居然药性如此之快。
孟如月心急火燎地上前就要扶慕凌空起来,嘴里一叠声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话也说不了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慕凌空也想知道自己是哪里着了道,她跟孟如月同进同出,刚才所吃点心也一样,究竟是什么她做了而孟如月没有做的。
脑海里电光火石想起泼在领口的汤,味道奇怪,让她一时没弄清楚是什么,而进屋以后,摆在屋子角落里的花,味道虽淡,但是满屋子都是香味,是这两样东西!
更让她惊怒的是,身上软麻过后忽然涌上来一股燥热。
孟如月还没感受到她的异常,把她一边胳膊架上肩膀,一边嘀咕道,“这肯定又是宋兰芝的手臂,她是疯了不成?”
慕凌空也没想到宋兰芝短短时间内居然会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完全是一副不在乎两家撕破脸的样子,是她失策了!
同时,她眼角余光看到屏风后渐渐显现出来的人影,孟如月背对着屏风没注意,还在絮絮叨叨,慕凌空苦于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孟如月被屏风后冲出的黑衣人打晕,拖到床边的软塌上,最后看了两人一眼,又转身出了房。
宋兰芝打的主意慕凌空已经清楚了,心中忍不住冷笑,没想到这么大的花会都是个幌子,主要目标居然是她,不得不说宋兰芝真是煞费苦心了。
她身上的燥热越来越厉害,来势汹汹,玉白的脸颊上浮上一抹嫣红,难受的她恨不得在床上打滚,偏偏全身动弹不得。
就在她颇为煎熬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又被打开了。一个迟疑地脚步声在门口响起,“真是给我准备的?”
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嗓音粗嘎,一副公鸭嗓子。
另一个女声回道,“表少爷放心吧!里面是两个娇滴滴的大家小姐,之前跟我家小姐有些过节,小姐就想给她们点教训,事成之后,她们肯定会哭着喊着要嫁给表少爷你,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