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远处好像传来有脚步声，韩破立动作极快地关上门。
把那两个碍事的人从床上拖下来，韩破立力道未收地把他们解决掉。只是他能对其余的人下手，却不敢看躺在床上的人。
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背部朝上，韩破立看不到她的脸，只能通过她还留有的呼吸判断人活着。
只要活着便是好的。
韩破立握紧双拳，将心中的懊悔给藏起来。都怪他来得太晚了，都怪他听了宁言的话没有阻止她。
在屋内找到原本就是她穿的衣服，韩破立脸色黑沉地盖在她的身上。只是在把她转过身，刚想把人抱起来的时候，突然被眼前的发现给怔愣住。
白皙的身体，跟他的构造不一样。
鼻间那股浓浓的奶香味又来了。他会如此心动，根本原因就是她是一个女子。
夏枳是她，不是他。
不过韩破立也只是眸色微沉，停下的动作再次行动。待把怀中的人包裹严实以后，韩破立立马从窗户跳出，离开这里。
女子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孩子。
韩破立可不管常玉娘的宫中会发生什么事，也不管他带着夏枳突然离开，寿宴上会不会出现什么乱子，总之他现在就想带着怀中的人儿离开皇宫。
然而他不懂医术，看不出来夏枳身上到底伤着了哪些地方。怀中之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滚烫的温度，让韩破立紧紧蹙了一下眉头。思量了一下，便直接带着怀里的人去了一个地方。
现在还是正午，要去那个地方正合适。
在靠近皇宫的地方，有一条只有晚上才会热闹的街道。整洁无比的路面，安静到几乎无人在里边行走。所以当韩破立抱着一团东西走在这里时，并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随意挑了一家进去，这是韩破立第一次主动进花楼。
“哎呀，这位客官您怎么这么早？我们百花楼要晚上才营业，不如您先回去，晚上再过来？”一个在擦拭桌子的小二看到韩破立进来，有些惊讶的叫出声。
这位客官身上流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还有他身上的穿着，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但是白天就来逛花楼，会不会有点太早了。
韩破立微微皱了皱眉头，把小二的纠结眼神给忽略掉。他紧紧抱住怀中的人，见她依旧没有要苏醒的迹象便眸色一沉。
“老鸨呢？”
若不是夏枳的这副模样不适合回辰幕宫，他也没有带侍女出门，韩破立是绝对不会带她来这种地方的。
小二听了韩破立的话，愣了一下。还没有回话就看到怀中多了一锭银子。乐得他立刻把手上的抹布给扔掉，“哎呀好的，客官您等等，小的现在就去把柳妈妈叫来。”
小二动作极快地跑走了，没等多久，韩破立便见到一个打着哈欠的风韵女子走出来。
但是一看到站在外边等着的韩破立，柳妈妈顿时醒神了。结巴道，“韩将军，您，您怎么来了？”
韩破立冷眸看了她一眼，收紧手劲，“给我一间房，还有把你们百花楼备着的大夫叫来。”
“哎，哎好我这就去。”柳妈妈诺诺地应了一声，便急忙给韩破立引路。
进入房间，韩破立小心翼翼地把夏枳放到床上，看着她脸上痛苦的表情，韩破立眉间狠狠地蹙了一下。别过头去把裹在她身上的衣袍掀开，再在床上摸索了一张被子盖上，除了之前在宫里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他现在的心中几乎写满了不能再冒犯。
但是心中想的是一码事，要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在韩破立转过头看着夏枳的脸，手指便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
这个如玉般的小人，怎么可能会是个女子呢？
不过好像也只有女子身份，才能说得过去。毕竟韩破立不止一次嫌弃她的身子娇贵了。
鼻间还是那股奶香味，韩破立的脑中突然起了一个胆大的念头。
“诶，大夫来了。”柳妈妈带着一名白胡子满脸的大夫走进来，她身上传来的刺鼻香味立刻让韩破立回过神。
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韩破立动作有些缓慢地站起身，“帮她看看身上都有哪些伤。然后，就再给她换一件干净的衣服吧。”
说完，韩破立便头也不回地踏出了房门。冷硬的步伐，挺直的背脊，他就这么守在门外。虽然没有亲眼看着，但是韩破立还是能把里边发生的一切都给听在耳边。
微微地皱紧眉头，他感觉自己以前似乎对夏枳做过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又想不起来了。
百花楼的装修极为精致，而柳妈妈给他们安排的房间也是最好的一间上房。白日里的百花楼，好像跟其他普通的妓院不一样。
安静到站在门口的韩破立，几乎还能把里边躺着的人的呼吸声都听到。
她好像被他们弄哭了……
片刻之后，柳妈妈便把韩破立叫进门，夏枳已经被收拾妥当正舒服地睡着了。
柳妈妈见韩破立就这么一直看着床上的人不说话，过了许久，她才犹豫地开口，“这位姑娘没事，身上的伤虽然看着恐怖，但是还好并没有伤到内里。大夫也已经把她身上的药效给解了。”
“那她还是不是……”韩破立攥紧拳头，他有些无法问出口。
还好柳妈妈听懂了他的意思，捂嘴笑道，“没有，姑娘还是完壁之身呢。”
听完柳妈妈的话，韩破立终于可以暗松一口气。
黑漆漆的眼睛紧锁于床上的人儿，韩破立没有再前进一步，最后吩咐了柳妈妈要照顾好她便离开了百花楼。
……
西苍帝的寿宴要持续一天，待在里面看戏看腻了，宁言便先行回宫。
然而还没踏进房门，他便看到院子里掉了一只白鸽在地上。挑了挑眉，宁言把它从地上抱起。
抽出脚踝上的白色小纸条，宁言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差不多要回家了啊，真好。只是他的妹妹要受一点苦了。
宁言正哼着小调从院子回房。一推开门，便看到韩破立脸色黑沉地坐在里面。
“哎呀，韩将军你回来了啊。看你手上的伤口，就说明你跟玉贵妃大战了三百回合对不对？”宁言笑眯着一双眼，不知为何，他看到韩破立总板着一张脸，就很有想惹他发怒的想法。
韩破立把手中的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冷哼一声，“你有没有跟我说过她是女子？”
宁言脸上的笑容一顿，瞳孔微缩地看了韩破立一眼。这幅心虚的模样维持了好一会儿，宁言才恢复正常。紧抿住唇，“被你想起来了啊。那我妹妹现在在哪里？”
“百花楼。”韩破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怎么感觉宁言有些不对劲。
宁言点头，将韩破立的疑惑给忽略掉，“那今晚你就去把她接回来。然后我们去盗图，把药釆了就完成任务了。”
说完，宁言便僵硬着手脚想要离开。
“等等。”韩破立沉声叫住了他，黑漆漆的眼中好像藏了即将爆发的情绪，“你是不是知道她今日会经历什么，所以才拦住我的？你可是她的亲哥哥。”
宁言的脚步一顿，依旧背着韩破立。
秋风在院中刮起，落在地上的树叶被吹于空中，飞飞扬扬的枯黄树叶，轻而易举地就把站在墙后的身影给遮挡住。
沉默了许久，看不到宁言的表情的韩破立只能听到他嘲讽的声音，“韩将军是不是想太多。即使我不拦你，她就不会经历这事了吗？”
宁言的话顿时咽住了韩破立，“可是如果我赶过去了，或许她就不会经历那么多……”
“不会经历那么多？”宁言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嘲讽地抿住唇，宁言转过身，终于把眼中的不屑露给韩破立看。“连我也无法把她从众人的逼迫中摘出来，韩将军你又怎么认为自己可以解救地了她。”
“还记得你之前跟她说能护住她的话吗？在我听来这就是一个笑话。”
韩破立攥紧拳头看着宁言，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说他。然而他又不能发作。
宁言见韩破立沉默，好像之前一直掩饰住的情绪在这一刻就爆发了，“以前我还觉得韩将军的能力强，是个好的，没想到，其实你是个只说却不会做的人。西苍皇宫里有没有你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你想她阻拦不要踏进那扇门，确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
“闭嘴。”韩破立怒声呵斥。
宁言嗤笑了一声，他就知道这些人会看重他的妹妹，完全是因为她的姓氏。
“我没拦你，确实是有预料到她会受苦。”宁言突然变了一个脸色，接下来严肃的话却让韩破立心中一惊，“因为墨逐月可是我们的仇人。”
韩破立一个箭步便扯住了宁言的衣袖，“宫里虽然有我的人，但是被墨逐月拖住了脚步。如果他也是你们的仇人，那我……”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