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疏离(1 / 1)

虽然脚上带有被雪水染过的湿气,但是背后有太阳照在身上,夏枳并不觉得冷。

有些疑惑地碰了碰白亦的手,夏枳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感觉到夏枳的手,白亦正在犹豫要不要跟夏枳说她看到的那一幕。

严思涵被严丞相搂在怀里,看她有些带灰的裙摆,应该是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再看她红红的眼眶,其实白亦也想不明白自己在刚进门的时候为什么会这么大惊小怪。

可能是因为看到御书房里还有其他女人的原因吧,而且白亦在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韩破立面露嫌弃的表情,站得离严氏父女远远的。

“白亦?”夏枳轻轻地叫了一声。

白亦急忙收回视线,继续扶着夏枳朝前走。摇了摇头,白亦压低声音将刚才的那一幕简洁地给夏枳交待了一句,“姑爷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好吧,就凭韩破立刚才的表情,白亦再次勉强接受他是姑爷的这个身份了。

夏枳紧抿着唇,给白亦比了一个不要乱说话的手势,便迈着小碎步走进御书房,东凌帝的书桌前。

虽然夏枳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她还是能顺着白亦的指引,装似恭敬地给东凌帝行了一个礼。“民女,即墨夏枳给皇上请安。”

夏枳与白亦一前一后地跪在地上,东凌帝没有叫起,所以她们只得暂时跪着。

然而东凌帝却像是没听到夏枳的请安一般,反而拿起奏折,仔细地看了起来。

韩破立在夏枳刚进门的时候,眼中突然露出一抹痴迷的表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夜没看到她,就觉得极其地想念。

黑漆漆的双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夏枳从门口走进来,再看着她跪到地上,然后是因为跪太久了,夏枳身子有些发抖。

韩破立立即蹙了一下眉头,他看见东凌帝还在看奏折并不打算理会夏枳,而严丞相也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只安慰着怀中的严思涵,韩破立的脸色顿时一沉。

迈腿从御书房的角落里站出来,“皇上,阿枳已经来了。”

被韩破立的沉声一提醒,东凌帝与严丞相就不能再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了。

东凌帝虚虚地咳了一声,瞪视了韩破立一眼,才把目光放在夏枳身上。只是这么一看,却让他愣住了神。

下方跪着的年轻女子,一身暗红衣裳,墨发半挽随意披散在脑后,白色的束眼带子,还有苍白的脸色,无一不显示出夏枳其实就是一个弱女子,还是一个瞎子。

因为敷眼带子将夏枳的半张脸都遮挡住了,所以东凌帝并不能看清夏枳的模样。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她的判断,只一眼,东凌帝便能看出夏枳是一个怎样的人。

东凌帝再将视线移到韩破立身上,只见他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夏枳,一点也没有刚才无视严思涵会在御前失态时,脸上表现出来的厌恶。

“起来吧。”将两人都从内至外都打量了一遍之后,东凌帝才收回目光,把夏枳叫起来。

东凌帝的一声叫起之后,韩破立立马一个箭步,在白亦还没开始伸手之前便率先将夏枳扶了起来。

然后是沉声在她耳边道了一句,“阿枳。”

夏枳听着韩破立的嗓音,心头一颤。却在白亦伸手过来以后,立刻挣脱开韩破立触碰过来的手。夏枳紧抿嘴唇,就着白亦后退了几步,直接将自己与韩破立之间的距离拉开。

接着夏枳便清冷地道了一声谢,“多谢韩将军。”

听着夏枳带有疏离的口吻,韩破立瞬间黑沉了脸色。还想再说什么,又被东凌帝的一声咳给打断了。

“你就是当年随着老二一起出使西苍的即墨夏枳?当初明明是男儿身,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女子,你可知道你犯了欺君之罪?”东凌帝意味深长地看着夏枳对待韩破立清冷的表情,顿时有些疑惑她跟韩破立之间的关系了。

韩破立之前不是说他们已经定亲了吗,虽然京都中的人都是闻所未闻,但是看夏枳的表情,实在是不相信她有把韩破立当一回事。

难不成韩破立刚才说的话都是为了要推卸赐婚的旨意才找的借口?

亦或者是,欺君?

想到这些原因,东凌帝原本有些和缓的脸色也黑沉了下来。

严思涵站在严丞相的身后,看着韩破立这么亲密地对待夏枳,虽然被推开了,但是她的心中竟然闪过一抹嫉妒。

刚才她要摔倒的时候,韩破立是直接躲开,连伸手扶一下都不愿意,怎么夏枳才跪了这么一会儿,他就立马要上赶着前去。难道韩破立搞不清楚谁才是他的未婚妻吗?!

“皇上,当年阿枳是迫不得已才会扮作男子进入军营,虽然隐瞒了身份,却也为臣解决了许多麻烦。就连之前的罪臣常久,找出他的通敌证据也有阿枳的一份功劳。臣还请皇上能看在阿枳曾立过功的情况下,能让她将功抵过。”

夏枳还没有出声,韩破立便率先一步抢在她前面回答。口中的急切之意,任谁都听得出他对夏枳的维护。

听着韩破立左一口阿枳,右一口阿枳,在场的几个人无一不黑沉下脸色,连夏枳也不例外。

此时她并不想要听到韩破立的声音,武将的脑子少一根筋这话说的果然没错。夏枳以为韩破立在情事方面会弱一些,那也是正常的,没想到他对于权谋这一事还这么得不精细。

即使夏枳看不见,她也能想象得到东凌帝会有多么臭的脸色。

果然,在韩破立的话刚说完之后,东凌帝便怒得直接让韩破立闭嘴,“谢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严卿带着你的女儿,还有韩卿也一并退下吧。”

虽然夏枳猜得总体没错,东凌帝确实是对韩破立的放肆极其不悦,但是她还漏算到一点,东凌帝的猜忌之心再重,放到手握重权的韩破立身上,也会收敛半分。

似乎还有对他有些无可奈何的迹象。

东凌帝已经发话了,严丞相谢恩以后便立马带着严思涵离开御书房,只有韩破立还在犹豫要不要再找借口留下。

东凌帝一看到韩破立的脸色,立马又怒斥了一句,“有事明日再说。”

夏枳听着东凌帝即使呵斥却带有纵容的话,立刻在心中将所有事情都绕了一个圈。

她在想,东凌帝对韩破立会有这种恨铁不成钢的态度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打杀吗?

最终韩破立还是不情不愿地走出了御书房。此时整个屋子就只剩下夏枳与东凌帝两人,连白亦与其他内侍也被遣散了出去。

进宫到现在,差不多也到了午时时分。正午的太阳并不烈,却给寒冷的冬日添了股暖意。

夏枳轻轻攥住拳头,脸上是一片清冷。即使侧耳将屋内的所有动静都收入耳中,夏枳也不率先开口,她在等东凌帝会不会比她还沉不住气。

果然,两人一坐一站维持了许久,最后还是由东凌帝嗤笑了一声打破了沉默。

“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所有来见他的人,无一不是胆怯地低下头。虽然也是没人敢主动开口,但是也不会像夏枳一样,镇定得仿佛眼前站着的人不是皇帝。

夏枳紧抿着唇,松开紧握的拳头,改成让拇指在食指指腹上摩擦。最后是低头浅浅地笑了一声,“多谢皇上的赞赏。”

她是即墨一氏的人,并不属于任何一国。夏枳心里清楚,她刚才之所以会给东凌帝行礼,无非就是因为她暂时还有些忌惮他的帝王之位。但是如果这个位子换了人来坐的话……

“即墨一氏培养出来的人,果然都有好胆识。只不过朕倒是有些疑惑了,隐退了百年的即墨家,怎么突然会想入世了呢?在你出现的五年前开始,朕便发现无论在东凌的哪个角落都能找得到你们的身影。不如,你来告诉朕,朕到底要不要为了巩固皇权将你们斩草除根呢?”

东凌帝赞赏与威胁的话相结合,如果是常人来听,肯定会出一身的冷汗。

然而他面前的是夏枳。即墨家唯一的小姐,也是想要借着东凌的手来灭西苍的人,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她都不会被震慑住。

挺直背脊,夏枳的唇角好似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在笑东凌帝说的话。

“皇上想灭即墨一氏,可以直说。别说你发现了即墨家渗透在东凌的各个角落,就说皇上派出的人马给了我们家族这些年来的打压,也足够看得出来皇上你早已容不了我们了。”夏枳依旧笑得平淡,看不到东凌帝的脸色,更方便她思考。

然而东凌帝却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微眯住眼,“放肆!真以为朕会怕你们吗?若是今日朕想处决你,恐怕也没人敢提出异议。”

“是没人会反对。但是皇上你的东凌江山估计就保不住了。”

“即墨夏枳,你在威胁朕?”听着夏枳的话,东凌帝瞳孔微缩。自从他登上皇位以来,就再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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