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结发(1 / 1)

淙淙的温泉水从池边的一口小口中流出来,给整个隔间添上了更多的水汽。

原本这里是东凌帝赏赐给苏子衿的府邸,但是韩破立却是在知道苏子衿府邸的地址之后,硬是在这里引了一个温泉口,就为了在冬天也能给夏枳泡上温暖的泉水。

因为韩破立知道,夏枳应该会他离京之后,肯定会搬离韩府。所以韩破立是在离开之前的那几日,已经处处都替夏枳安排好了。

白亦看着这烟雾弥漫的温泉池,撇了撇嘴,“小姐不是说已经答应了韩将军的求婚了吗。所以不管韩将军在谋算什么,只要不会伤害你,就行了。”

夏枳的手一顿,原本是清冷的嗓音突然就迷离了起来,“这样主动权就不一定是在我的手上了。”

白亦诧异地看着夏枳,“小姐你说什么主动权?”

夏枳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只阖上眼睛,不再回答白亦的问题。

见夏枳又是将她忽略掉,白亦只嘟囔了一下嘴也不再开口了。

她在认认真真地洗着夏枳的长发。

……

皎洁的月光撒落在窗棂上,静谧的环境,屋内的男子如果不开口,那么一切就会变得很是美好了。

然而,即墨向笛一开口,立刻就把这种静谧给破坏了。“我说宁言,你能不能有个人样,不要翘腿还抖腿。”

看着即墨向笛脸上的嫌弃,宁言只邪魅地笑了一下,“我这破习惯,还是堂兄你教我的。”

苏子衿看着即墨向笛与宁言的一人一句毒舌,微微阖下眼睑,将眸中的笑意给掩下去。

哪知他是想将自己置身度外,即墨向笛与宁言却不想放过他。就在苏子衿端起茶杯想要抿上一口的时候,宁言突然来了一句,“你说你忍受不了我抖腿,那苏子衿这种扭捏的娘们坐姿,你又能忍受得了?!”

苏子衿将刚喝到嘴里的茶,噗嗤一下,全给吐了出来。

宁言的无辜将苏子衿给拉进来,原本苏子衿以为即墨向笛不会理会他,然而事实上,即墨向笛却认真地上下打量了苏子衿一眼,“那你还是继续抖腿吧。”

苏子衿有些无语地咳嗽了一声。

“我以为你们来我房里是要来谈正事的,毕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苏子衿毫不顾忌地给眼前的这两个人都翻了一个白眼。

听了苏子衿的话,宁言的脸上还是邪魅笑容不变。

即墨向笛也是一脸的纨绔。

苏子衿看着翘腿抖腿坐在他房中的两个人,眸中闪过一丝严肃,“谁会管你们抖腿翘腿的事情,赶紧把事情商量完,你们就赶紧离开。”

说着说着,苏子衿便把自己原本微拢的双腿给打开了一些,露出一个较为粗鲁的坐姿。

虽然他刚才没有说什么,但是还是将即墨向笛与宁言的话给放在了心中。

他的坐姿哪里是扭捏跟娘们一样了,苏子衿自认为只有他的坐姿,是最斯文的。即墨向笛与宁言的翘腿,那是粗鲁。

然而这些都是苏子衿自己在心中的嘀咕,其他两人并不知道他的心中想的是什么。

宁言微微侧眼看了看苏子衿的坐姿变化,唇角又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伸了一个懒腰,宁言懒散道,“小枳儿说,让我们用完好的眼睛看看究竟是谁,才是最适合坐上那个位置的人。”

“还用看吗?都是明摆着的事。”冷哼了一声,即墨向笛斜眼看了宁言一眼。

宁言依旧是邪魅地笑,只是在笑的时候,桃花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亮光。

苏子衿有些头疼地听着宁言与即墨向笛说话,“你们有异瞳,能看到的东西,肯定就比我多,这我不会有意见。但是你们能不能清楚地说一句,你们看到的究竟是谁?”

即墨向笛嫌弃地看着苏子衿,并没有说话的打算,宁言也是笑而不语。

屋子内突然地就陷入了一阵安静。

苏子衿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难道还会有谁比韩将军更合适?!”

经过这几天与即墨家的两个公子相处,苏子衿大致地就了解了即墨向笛与宁言夏枳是为何而来京都。知道了原因,结果也就不难猜了。

即墨向笛依旧是没有说话的打算,脸上的嫌弃,更是没有卸下过。

宁言含笑地看着苏子衿,终于在苏子衿忍不住想要有新一轮的情绪激动前开口了,“当然是韩将军。而且我们也能看到韩破立在那个位置上并不会坐很久,因为他迟早会变成我们即墨家的上门女婿。”

当初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宁言也不会任由韩破立亲近夏枳。

苏子衿了然地点了点头,端起桌子上的茶浅浅地抿了一口,“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今日已经给了萧珏一击了,为了寻求平衡,当然就是得轮到萧昱才行。”即墨向笛的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东凌帝那个死老头子,让他好好传位不传,偏要我们来逼着他。”

宁言飞扬着眉峰,“如果我们不逼他,他也就无法找借口说东凌的覆灭是我们的原因。”

燃烧着的烛火突然跳动了一下,烛芯啪了一声声响,给满是嘲讽的屋子添上一抹不屑。

“明明我是东凌的臣子,现在却要跟你们这些反贼谋事,这都是什么啊……”苏子衿听了即墨向笛与宁言的话,心中不由自主地就嘀咕了一句。

暗暗的嘀咕声,伴着灯芯的跳动声,屋内说话的声音是越来越浅,最终隐藏于静谧的院子中。

……

一匹飞驰的骏马在马背上的人的催促下,奔踏着蹄子直往军营中跑去。

黑夜中,泛着银白色的盔甲,飞驰奔过,韩破立一脸黑沉地握着缰绳,在进入军营之后,一个纵身便从马背上跃了下来。

所有动作是一气呵成,没有多余累赘。

沈晃大步跟在韩破立的身后,跟着他掀开营帐进入帐篷。

“将军,你说西苍的那些王八羔子在这么冷的天还守在边境做什么。再过上十天就是除夕夜了,西苍是不打算给他们过一个安稳年吗?!”

原本沈晃是护城军的副统领,但是他在韩破立离开京都的那一刻就向东凌帝申请,所以他便从京都跟着韩破立来了边境。

沈晃,是韩破立的心腹。

韩破立黑沉着脸,在进入营帐之后,便把自己身上的盔甲给解了下来。“士兵,从没有过安稳年一说。”

沈晃依旧嚷嚷着大嗓门,“那是他们没有,我沈晃还真就想着要有个安稳年呢。如果可以,最好是能在除夕夜的时候,陪着自己的媳妇和孩子。”

沈晃将他的心中所求用嚷嚷的方式,说给了韩破立听。

韩破立解开盔甲的手指一顿,黑漆漆的眼睛,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胸前不小心露出来的几根头发丝。

“今年便放你回去跟你的媳妇过年。”韩破立沉声对沈晃道。

沈晃听了韩破立的话,立刻诧异地将目光放在韩破立的身上,“我什么时候娶过媳妇了。我刚才也就是这么一说,将军你别当真。”

宽敞的帐篷里,只听得见沈晃说话的声音。

“将军,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沈晃见韩破立将盔甲脱下来之后,又从胸口处掏出几根头发丝放在掌心上轻握。

韩破立看着那结黑黑的长发的目光,都快要看出神了。

沈晃的问题被韩破立屏蔽在耳外。他只紧抿着双唇,黑漆漆的双眼就这么盯着手中的东西一动不动。

“这些,是我在替阿枳绞头发时,不小心扯落下来的。现在打成了一个结整日放在胸口处,就为了能感觉,夏枳并没有离开过我……”

这些话,只是韩破立在心中默默地说给自己听的话。

沈晃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韩破立开口,反而是看着韩破立看着头发的眼神,越来越是迷离,最后更是变成了一道痴迷的眼色。

沈晃有些担心,“我看这头发应该是从女子身上扯落下来的。将军,你是不是想女人了,不如今晚我陪你去花楼里逛逛?”

沈晃的话音刚落,他便感觉自己的身上被投射了一道阴沉的视线。

摸了摸脑袋,沈晃抬眸,果然看到韩破立黑沉着一张脸。

“沈晃,现在就去给我蛙跳二百圈。若是天亮之前没跳完,明日就再加跳两百圈,一直跳到你完成任务为止。”韩破立沉声道。

“将军,我就是跳到死,也跳不完……”沈晃苦着一张脸,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了。

然而韩破立却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机会,“现在就去,军令!”

一道冷声训斥,让沈晃不敢再在帐篷里停留。只能倒霉地将身上的披风给取下,迎着寒风,步伐急速地走出帐篷,认命地在校场上进行着他两百圈的蛙跳。

帐篷内终于恢复回安静,韩破立终于可以安静地看着自己掌心处的几丝黑发。

黑发被打出了一个漂亮的结,从其柔顺的长黑弧度,可以看出这段结发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

瞳孔颤抖地缩了缩,韩破立的眸中尽是柔光,低沉着嗓音呢喃了一句,“阿枳,也不知道你收到了我给你的新年礼物了没……”

月光透过乌云,朦胧地落在军营中。给沈晃的蛙跳照亮了前路,也将韩破立脸上的黑沉给尽数化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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