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的心与家之间有一条无形的弦,与家相隔越远弦便绷得越紧,内心也就越难受。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这是雨夜离开卡里奇离开初夏的第十四天,一点半的时候结束了与阿瑟约二十分钟的国际长途电话,现在她在旅店对面的咖啡厅一品意大利咖啡的醇香。
“嘿!雨夜!”在旅店结识的威尔?哈伯向她打招呼,他也是卡里奇人,是一个爱穿印花衬衫的开朗小伙。
他拿过一张当地的日报,指了指一个不太大的板块,“看,竟然是中文的诗呢!不仅如此,我觉得他是在写你啊雨夜,因为我所认识的人中只有你是喜欢挂风铃的。”①
雨夜从他手里接过报纸,细细地看了起来,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一词一句,她简直要当场掉下泪来!
“是你啊,我的光,我的夏……”雨夜强忍喉间的呜噎之声,将脸埋于双臂之间。
威尔原本只当这姑娘太感性了,被诗的作者投入的那份真情所感动。可见她大有越哭越汹涌的架势,便真的明白了,作者大约就是这姑娘久久牵挂、放心不下的人,她的恋人。
古典优雅的手机铃声盖过了雨夜低声的啜泣,她自然知道是谁,深吸了几口气再接通:“雨夜,找到了,那家医院。”
招手请服务生要结账,雨夜付完帐站起了身。威尔善意地对他说:“你会遇见他的,佛罗伦萨是个小地方。”
佛罗伦萨并不小,只是威尔觉得,若是两个人注定要在一起,那么无论他们相隔多远,一定会穿过茫茫人海,越过山川河流,一定会再遇的。何况那个他未曾谋面的陌生少年已经勇敢地迈出了一步,这位姑娘也没有退却逃避的意思。一定会,再遇!
等雨夜到了她和睿羽出生的那家医院,已经是下午三点四十分了,睿羽已在这儿等候她多时了。
历时两周,睿羽终于辗转找到了这家医院,也终于访到了当年照料他母亲的那位阿尔卡特医生。她已将近退休之年,在睿羽进入待客室时,她戴上老花镜,聪慧的她很快猜到了睿羽的来意。
“风间葵……虽然已经没有她的医诊档案了,但我记得这个姑娘,她是我见过的最苦难的母亲了。”阿尔卡特医生迄今回忆起来还颇有感触,“你是她当年生下的小鬼啊,长这么大了呢。”
“是。”睿羽的态度难得的谦和,或许是因为他发自内心地认为这位女士值得他敬重吧。
雨夜定了一会儿她胸前的铭牌,开口:“露丝?阿尔卡特女士,我想请问您,为什么您说风间阿姨是最苦难的母亲呢?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阿尔卡特医生拉过睿羽的手,一紧一松地握着,她的镜片中映出睿羽瘦削的下巴,他有些沉重地开口:“你两次差点活不下来!”
让我们稍稍将时间往前追溯。
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风间葵的第一反应是摸向小腹。幸好,它没有平下去,她的孩子仍在世上!下腹的坠痛感使她清醒了些,她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好好休养的话,她肚里的小生命还是有可能夭折的。她稍稍向后挪了挪,觉得有些渴了,准备自己坐起来,却听到了一个无比亲切温暖的声音:“快别动!”
她的神经猛然绷紧了,怎么会是他?!心里顿时百感交集,喜悦、羞愧、激动、辛酸一齐冲上来,她说不出一句话。
“那个袭击你的人已经抓住了,我们请了亚当斯律师为你讨回公道,一会儿你跟他谈谈。”他的话语将风间葵的思绪拉回,她神经质地颤抖起来。
他的手覆上她的,带上安慰的口吻:“别怕。”
正是这两个字,支撑着她到了她孩子七个多月的时候。法院的判决下来那天,就是她下决心不要尚未出世的睿羽之时。
那个暴徒被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阿尔卡特医生不明白为什么这位母亲竟为此狠下了心不要这条可怜的小生命。现在,她就在手术室门口,等护士请她进去。
阿尔卡特医生自然希望她能考虑清楚,阿尔卡特自己也是希望这孩子出生的。毕竟也看着这孩子从基本不可能存活到现在在母腹极其活泼健康,亦不想让这几个月心血白费呢。
“你就签了吧,求你。”风间葵沙哑着嗓子,这两日昼夜温差大,她有些感冒了。
江户川一脸的不舍与悲悯,这本不该是他有的表情。他蹲下身,近乎是跪着的姿势,“我也求你,别不要他!你有想过他的感觉吗?他何其无辜!”
风间葵咬着下唇,生硬地挤出几个字来:“即便他是你的,我也知道你不会和薇雅……他会影响你们吧?”
“这便是你的理由?”江户川又悲又怒,她竟因为这个要!凭什么!
他沉默片刻,换了一种方式来,“你不要,我要!所以不是你要他活而是我的意思!是我拜托你,留下他!”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惊愕的神情,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没有想到啊,自己竟然也有被他如此请求的时候。
“葵。”江户川呼唤着她的名字,带着久违的柔情,“别不要他。”
居然动摇了!自己真是!对他没有一点办法!这时,很戏剧性的样子,她又一次感受到了腹中的动静,小宝贝在伸脚吗?在仍不安稳的第四个月,医生甚至为她鉴定了这孩子的性别。当时阿尔卡特医生的笑容很鼓舞人,她说这是一个紧握与世界相连的链锁不放的顽强男孩。
终于,她还是妥协了。因为当他一想到如果他是个继承了清爽的黑发和深沉的黑眸的孩子,该是多么可爱呀。
这一切,原本都存于阿尔卡特医生的脑海里。现在,已被雨夜记录在了笔记上。风间葵在佛罗伦萨的旧事并没有到此结束,睿羽和雨夜下一个要拜访的,是之前提到的亚当斯律师,他究竟帮风间葵制裁了一个什么样的暴徒呢?
仅到这种程度,雨夜便也开始怀疑睿羽的身世了。或许问了亚当斯律师后才能明确真相。
“葵,蓝色的,悲伤的……”雨夜轻声低吟着。
①雨
春雨会宣告冬天的结束
却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只余我一人孤立雨中
少女为何
你再次丢下了我
你知道我在雨中的寒意吗
你明白被舍弃的感觉吗
少女为何我遇见了最温柔的你
亦被最无情的你所伤害
可对你我绝不会放手
你又挂起你的风铃了吗
少女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