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王朝站在帐篷外有点不敢进去,他知道主子的脾气,忍了这么多天没发作是因为抱着希望,现在希望落空,那心情可想而知。
“主子,属下打听过了,白锦苏确实没回来,连白升山家,属下,属下都带人搜了,——还是没找到人!”
楚震一听火了,没他的命令,居然敢闯民宅,吃了雄心豹子胆!心里那股火喷发出来,抬脚对着王朝就是一脚,还不过瘾,接着又送了他两脚。
“擅自揣度上意,王朝,本宫看你是不想活了,是吗?”
楚震平日光是板着脸,就够这些人害怕了,何曾动过手,可见其愤怒程度,属下的兵,无不担心王朝的安危。
“属下不敢,属下知罪!”
王朝心里不服气,但是为免除一顿军棍,还是说了软话。
楚震望着远处的小山,第一次觉得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这种感觉不是出奇的差,是无法忍受的差!
“把王朝给本宫拉下去,重打一百军棍!”
“属下知罪!”王朝气红了眼,殿下为了一个村姑,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颜面尽失,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回去!”
听着重重落下的军棍,楚震袍角一撩,扬长而去。
白升山带着锦睿,锦遇躲在正房里,三魂丢了七魄,刚刚的一幕时不时在脑海中闪过,这些兵痞子不经通报,就破门而入,一来就要他交出锦苏,莫不是锦苏在城里犯了王法?
“他爹,那些人走了,村里人说带兵冲进咱家的那人,被一个着红衣的人揍了,我想,应该没事了吧!”
王氏忍着恐惧,出了屋到邻居那里打听,锦苏,她受了苦的孩子,是生是死给她来个信啊!
“锦苏,我可怜的孩子!”
王氏就要哭,被白升山一个眼神刹住。
“流苏今后就是锦苏,李家的婚事,看来,这次我们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白升山一脸悲苦妥协,明知道李大生是趁火打劫,现在也只能将错就错。
“他爹,别说李大生对流苏是否还有真意,单是六十两的嫁妆银子,我们家就出不起,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张家店里,白锦苏看着睁开惺忪睡眼,眼眸骨碌碌转四处找人的小人,只觉好笑,她已经备好了今日的食材,正好张嫂子让她先趁空上来看看孩子,等会儿要给孩子喂奶。
“小愈,来让我抱抱!”
白锦苏生怕让孩子自由生长,长弯了腿,也学张嫂子,找一根布带在被子外面将小婴儿直直的绑着,算算时间,小愈可能尿了,必须得赶紧换,不然湿湿的孩子难受,还有可能湿了伤口。
“臭蛋!”
白锦苏取来干净的片片替小子换上,又换了尿布,看着孩子的大便慢慢成型,心里别提多开心,刚喂了点水,张嫂子就推门进来了,一脸的喜色,让白锦苏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嫂子,什么事这么高兴?”
“锦苏,快,楼下几个客人嚷着要吃臊子面,孩子我来抱,你先下去忙吧,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他!”
张嫂子就差从白锦苏手里夺孩子了,白锦苏见状,连忙将孩子交给张嫂子。
“嫂子,那我赶紧去看看!”
张嫂子笑得合不拢嘴,抱着孩子上了床喂奶。
白锦苏下了楼,看到客人,心里踏实了许多,毕竟今儿准备的食材有点多,她还真怕卖不完。
昨天她出去买菜,顺便打听了一下,说平县离大楚国边贸最大城市包头也就几百里地,来这里歇脚住店的大都是运着货物到包头买卖,或者是卖了货转路回家的,因此,虽说平县是个小城,但是人员来往密集,买卖店铺可说是琳琅满目,南北的货物在这里都能找见。
因着来自不同地区的人,让她想到各地的吃食差异很大,口味不尽相同,有人喜辣,有人喜甜,还有的人喜清淡,但不管怎么说,都希望吃上一顿有家乡味道的饭菜,只要价钱合理,这就是个巨大的商机。
“妹子,你看老哥,给你领了几个熟客!”又是那个秀才模样的中年人,一上来就跟白锦苏攀谈上了。
“真是多谢大哥了,今儿有猪肉臊子的,也有鸡肉臊子的,大哥,要不要尝尝猪肉臊子的?”
白锦苏知道大多数的人还是喜欢猪肉臊子,猪肉不仅好吃,单是那大油飘起来的油花儿就让这些壮汉垂涎欲滴,最主要的是它能抗饿。
“那就听妹子的,尝尝猪肉的,只是辣椒还要昨儿那样,要是再加些,味道更好!”那书生模样的人,当下就做了主。
“您稍等,马上就好!”白锦苏给这人填了水,顺便数了数人数,七个人,因着是熟人,分量得做足就下八碗面。
“给我也来一碗面,不要辣椒!”白锦苏刚要转身进厨房,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声音,从门口而来。
转头,看到那熟悉的俊朗眉目,心不自主的多跳了两下,只是小脸上波澜不兴平静的很,倒叫等着看她反应的元楚一股子郁闷无处发。
“这位客官,您先坐会儿,等给先来的这几位大哥做好了,就给你做!”
显然白锦苏当他是陌生人,元楚盯着她一身村姑打扮,面色倒是红润了不少,身子也没先前时瘦,周身隐隐泛着一股自信,笑容甜美。
好,好的很!
视线落到那些壮汉身上,元楚顿时火冒三丈,看什么,没见过女人?啪,元楚将剑往桌子上一搁,吓得那些人大气不敢出,那书生悄悄打量了元楚几眼,与旁边的人交换个眼神,倒是出奇的静了。
白锦苏逃也似的进了厨房,吴伯已经在擀面,幸亏事先跟吴伯说了一声,让吴伯多和点早擀成面,要不然这么多的人,一下子要和面还要擀面,真的很辛苦。
想到外面的元楚,白锦苏差点儿将白糖当成盐巴放进了锅里,她不明白,元楚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这时候找上门,他到底要做什么?
数日不见的心惊肉跳,又翻上白锦苏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