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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绝望之时(1 / 1)

第四十五章

圣旨到手中沉甸甸的似乎要折断人的手臂.金线缝制的绣龙凸起的线条粗粝地磨着手.麻麻的竟也感觉到疼痛來.

“太子心生疑惑.”皇帝微微眯起眼.直直盯着底下许久站立在原地的太子.

“儿臣不敢.”

看着底下的太子许久.自己也不说话这都沉默了.空敞的殿中一片死寂.两旁灯架上的烛火一闪一闪跳跃着.照下缠在雕龙石柱旁布帘妖魅阴冷的影子.

两人相对无言.也不知是否因为这寒夜凉气袭人.在心中生出些许荒凉來.沉默无语中.最后反而是皇帝自己悠悠说起毫不相干的事情來.仰头看着金碧辉煌的殿内.绕像是叹了一口长气.

“当上晋国的君主.朕是花费了多少心血在上头.”头顶辉煌璀璨的壁画在夜色中依然是以往不变的轮廓.换朝换代都是如此.不曾变过.

皇帝转而盯着石柱上的蜿蜒攀上的雕龙.目光淙淙间尽是吞噬天下的狠绝.

“为晋国君王.除了相当的权势之外.不可少的.还有三样.玉玺.君王的雕龙玉佩.储君的祥云玉佩.”

“如今.朕始终是缺了一样.”果然说到缺了一样时.目光转而变得尤为狠厉.雕龙玉佩本该是君王所有.最讽刺的是.当了十余年的皇帝.他连雕龙玉佩长的是什么模样都丝毫不知晓.

如此深沉的语气若是听不出來一点愤恨的意味的话.那便是不能够站在这里了.太子从來都知道父皇自即位以來.最在意的除了策王之外.那便是那枚玉佩了.

只是淡然如他.此刻自然是面色无惧.太子躬身.皓白长衣微微折起几道清浅的褶皱.整洁衣冠处处透着他清儒的气质.

“父皇如今已坐稳江山.其余的大可不必再过于在意.如今父皇手中掌有护国玉玺.便足以定天下.”

话音落下.如石落水中闷闷沉下.

皇帝冷冷看去底下一眼.便不再将话说下去.话虽如此.但沒有彰显君王之权的玉佩在身.他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可恨这些年他暗中派遣那么多爪牙查寻玉佩的下落.都是一无所获.

而如今再提及此事.有心之人也能瞧出个大概來.将沈家软禁起來.其中的一个目的.还是为了玉佩的事.当年沈敬纪最得景帝信任.难保在危难之际是将玉佩交给了沈敬纪.

只是据暗中搜查的人來报.玉佩并不在沈家.倒是让他意外的.只不过推测被推翻那倒也无妨.既然玉佩不再沈家.那么现下一刻.于他而言.沈家就完全沒有了一丁点用处.

“夜深了.下去吧.”

低下脸.太子看着地上光滑冰冷的大理石.眸中泛着烛光折下地上晕上那微微的亮光.

“是.儿臣告退.”

*

夜色入深.木竹房里透着山里头雾气.舒缓地萦绕在身上.难得的清静舒适.虽说夜深來困.但是此刻若沫却怎么也不能入眠.细问心中所想为何事.实际自己也说不清.

“怎么了.”察觉到身旁的人儿稍稍动了动.霍策天便手轻轻拍上若沫的后背.语气也甚是温柔.偏头看了一眼窗边的灯架.再而对着她.“是不是烛光太亮.”

若沫摇摇头.

既然两人都沒睡去.她也省得小心翼翼担心着吵醒他了.就索性自己转过身來.换了个姿势对着霍策天也舒坦一些.尽管她动作是极轻的.但仍然听见木竹吱呀的响声.

这夜宁静得像一面静止的湖水.尤其是在山间雅居里.人心底的这种别样的清闲情致尤为明显.

而眼下她也只是将自己的脑袋埋得低低的.轻轻抵在他胸膛处.软柔的寝衣拂在脸颊倒让人觉得怪痒的.难得有人主动投怀送抱.霍策天也乐得其所.顺手就将手搭在她身上.将整个人圈住.

夜.安静得很.

“我.可不可以回去一趟.”沉默良久了之后.若沫终于是开口了.说话时还不忘抬起头來看了霍策天一眼.其实.这件事自己藏在心中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始终不晓得怎么开口.

“不可以.”冷硬的语气不容人拒绝.深邃的双眸里看不出他任何情绪來.非恼非怨.沉默过后只是手将若沫搂得更紧一些.动作倒像是安抚.

“京都不大太平.你若这时候回去.不得是将脖子伸出去给人家砍么.”霍策天将话说得很粗暴简快.却全是道理.如今他的身份是逆贼.如若这个风声紧要的时候再回去.怕是再要深陷囹圄境地.

其实.这些她怎么会不懂得.只是心中挂念不肯消停片刻才问了出口.早知他不会答应.自己却仍不肯作罢.种种无非是心系京中父母要紧罢了.

被他一句否决了之后.若沫便不再说话了.

霍策天不见她说话.稍稍将头低了低.鼻端抵在柔软的长发间.不经意浅浅吸了一口气.“怎么.跟本王闹脾气.”

“沒有.”

蠢女人.说句谎话都不会.霍策天轻轻笑起.只是笑着并沒有声音.再而将手扶上了她后脑勺.任凭丝丝长发在指尖缓缓而落.他很喜欢这样丝滑软柔的触感.反反复复.抓了一把又一把.

其实.长发从手心滑落时.心中莫名地会升起一股无以名状的失落.长发像流沙.转瞬逝于掌心.到头來.什么都握不住.

“沈若沫.知道本王与你们沈家有什么过节么.”那么沉重的话.经他嘴里轻忽的语气说出.就如同一根游丝悬住铁锤摇摇欲坠.那感觉是可怖的.

不知道霍策天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更不知道为何在此时对着她说.

心中猛然一颤.

话开了头.便想要一探究竟.若沫徒然抬起头來.一双清澈的眸子直直看着他.薄唇细抿.一张小脸是紧绷的.可见她是多么在意这件事.从前只道沈家与策王结怨.其中缘由她却是丝毫不知晓.父亲不说她也就不再过问.如今突地由霍策天自己说起.心中难免是惊诧万分的.

光看着她惊愕的神情便知道了这女人是一概不知了的.伸手再将她脑袋扣紧.贴在自己胸膛处不让她看着自己.

随后眼睛定定地望着眼前轻纱窗幔.霍策天唇角勾起一笑.俊逸面容蒙上一层寒霜.阴沉得要滴出水來.“看來.沈相是从來沒跟后辈提起过啊.”

这话听起來是刻意了.若沫抬头想看他.却被他扣得更紧.动弹不得.额头抵在他衣领处.绕上鼻端的.他身上挚热的气息携着淡淡的檀木香气.不是十分浓郁却有着迷乱人心的幽谧.

抵在胸膛处.听得见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你知道么.如今皇位当属本王的.”低沉的声音响起.就像潭洞岩壁蜿蜒而下的水珠.愀然落下.荡起一圈圈涟漪.

“你……”若沫心下暗吃一惊.眼睛睁得大大的.想挪动着身子却依然是被钳得死死的.最后还是不得不安分下來.继续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听起來他口中清淡的语气.她心中却觉得异常沉重.

“当年.皇城被困.远在千里之外的军队不得及时归來护主.而逆贼被挡在城门外面随时准备肆虐整座京都.当时情况何其危急紧迫.目所能及之处.哀声一片.其实.最凄厉处.莫过于熊熊烈火包围的皇宫.除了火烧木梁声音.其余的.什么都听不见.”

往事再提.血泪之事摊开说出口像愈合的伤疤裂开來总是血肉模糊的.霍策天定定望着眼中微微晃动的轻纱.深邃的眸中恍若死寂的湖水.不起波澜却望不尽当中的沉痛惆怅.

可偏偏他又扯出一丝笑來.看似麻木实际却又阴冷.

“那时候本王大约是十五六岁.练得一身好功夫.在汹汹毒火面前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多可笑.”轻飘飘的一声笑.冷得让人发颤.尤其是在冷峻如冰雕的面容上.那点笑只觉得是恐怖.

若沫低低地听着.心底却隐隐开始疼痛起來.她能想象到羽翼未满的少年面对着巨大的灾祸面前.是何等的无措彷徨.

人只道策王为人冷血残暴.可谁又关心过他成了这副摸样之前.是受尽怎样的灾难.心情是沉重的.若沫将手小心地抓住他身上的寝衣.紧紧地拽住.直到软绵的锦衣起了几道深深的褶皱.如她额上紧皱的眉头.展不开.

“你知道.当时本王最绝望的是什么.”

若沫依旧是将自己的脸往他身上贴紧.不说话.不知为什么.也不敢说话.

“本王浸在父皇寝宫后院的浅水井中.失了魂一般仰头天.漫天飞舞的火星.一看就是整整一夜.眼看着眼前偌大的寝宫活生生被吞噬殆尽.本王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儿声响.”

霍策天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稍稍将自己的脸往若沫头顶蹭了蹭.说话时恍若有些失神.

“泡了一整夜的井水.身上竟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看过來看过來.(╯3╰)下周一会持续加更.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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