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自己被命名为杜子腾,这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名字以后,且是无可更改。
空林不由的为将来的命运默哀片刻,谁让杜眉什么姓不好,偏要姓杜,又谁让凤儿什么不好提,偏偏提出自己肚子疼。
这都是哪跟哪儿呀,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硬是给这个女人给扯到一起,还硬要安到自己头上。
这真是何苦来哉,早知道报出自己真名,也总好过二女以此为名义,强行将这个可怜复可笑的名字,安在自己头上。
只要想想,每当自己硬着头皮,报出这三个字作自我介绍时,就可以想象对面之人,那想笑又不敢笑,仿似便秘一般的别扭表情。
夸张的人,若是当面笑出声,自己更是可说没脸见人,幸好藏在这张假脸内的真脸不会曝光,否则将来这江湖还怎么混下去。
……
在空林自怨自哀的想象,将来需要面对的若干尴尬情节时,此时他正在通过宝库,行往直达城外的那条秘道上。
他尚是首次走上这条密道,原本在他想来,除了在紧急逃命时会用上,其余根本用不着。
所以一直未曾留意过这条密道,这条密道很长,而且半道上设有一间休息室与贮藏室,藏着逃命时必备的一些东西。
空林扫了一眼,就未在意,而是研究起另一样东西该怎么用。
便是旁边设下的一条滑索轨道,上有铁车闲置,已经锈迹斑斑,也不知还能否再用。
铁车的用途:该是将库内的人员与兵器快速动往城外。
为保险起见,空林研究了一阵,觉得坐着铁车出城,还是太过危险不敢尝试,遂还是决定沿着一旁人工行走的并行小道,一路向前。
故此他才会有闲心,一边走在路止,一边不停的自怨自哀,直叹自己的命不好,就连取个假名,都能遇上如此惨绝人寰的不幸之事,实是千古奇闻!
至于为何会要用到密道出城,原因便需从早间说起。
……
在杜眉的一意孤行之下,二人面面相觑了面刻,空林正要出言反对。
没想到原本对他颇为同情的小凤,立时叛变,转而支持小姐的命名,且是全力支持,认为此名取的太有水准,简直可令人拍案叫绝!
令空林听的是目瞪口呆,亦是黯然神伤不已。
如此孤掌难鸣的情况下,除了抗议两声,被二女直接无视后,只能无奈默认。
只是想不通小凤为何变节如此之快?
他哪里想到,小凤对于他曾经以疤脸身份,半强迫的诱拐自己失身,心里恼恨不已,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
现如今只要一想起,每次他被人一叫起‘肚子疼’,她就有真的笑的肚子疼的可能,便能心里平衡不少,哪里还会反对,故立即大声支持,令空林临时提出的反对抗议,只能不了了之。
……
随后三人商议,该让这个新身份合理化,突然出现又不惹人怀疑。
空林道:
“光凭一个堂兄的身份,根本站不住,只要稍一追查祖籍何处,问些当地风土人情,这个身份立即无所遁形!”
杜眉即道:
“这个倒不用担心,我是曾经真有一个堂兄,祖籍商丘,十多年前上京考取功名的路上,因病客死他乡,故所知之人不多,只要我将他的一些身平几件大事告之于你,你扮他并不麻烦!”
顿了顿又补充道:
“至于消失的这十几年,你可以说上山习武去了,师门便定在昆仑好了,因为你的身法总爱滞空多一些,比较酷似昆仑的特点。
昆仑派的是以剑法出名,幸好我这里还有一本来自昆仑的《雨打飞花剑法》,这是昆仑的宗师剑法,虽然品阶不高,但是只要运用的妙,发挥出惊人威力亦不出奇,关键在于是谁手中,相信这一点难不倒你!”
空林未想到她还真有一个堂兄,而且后面的补充如此周到,仿似手上原本就有这一个身份,等着自己扮演一般,有种奇怪的错觉。
闻言愕了愕,便点点头道:
“如此这个身份的大部分问题都解决了,但是这个身份还需要过官府一道手续,否则还是容易给人来路不明的印象!”
杜眉皱眉道:
“确实如此,如果没有官府的身份文书,城内想要刁难之人绝对不在少数,定是相当麻烦!”
小凤不由道:“不可以到衙门重新补办一个么?”
杜眉不由回道:“可以当然是可以,但是必须有入城的短时通行证,且必须有本城居民作保画押。后面倒是好办,但是前面的通行证,上哪去弄?”
“若是通过会内手段取来,只会曝露身份,不若不用,但是若要自己去办,则必须是入城之人。
但是现在我们就在城内,无论众何处出城,都有记录可查,而且此时刚过元宵,又有皇城之事发生,想出城估计也没那般容易。没有文书在手,除非强闯,否则绝难出去!”
空林不由想起宝库内那条直通城外的密道,不由拍着胸脯保证道:
“放心吧!这个问题包在我身上,你们家相公可是个很有本事之人,这点小事不在话下!哈哈……”
听他自称相公,二女不以为意,上床都不止一次,些许称呼随他去了。
杜眉更在意的是,他如此大吹法螺,究竟是真有办法还是在自己面前充大气,实刚毫无头绪。因为这可不同于之前夜闯皇城,只要武功高强便成。
这可是白天,并非单单武功高强便可解决,需要的是智计、财力、人脉等的综合运用。
杜眉不由有些担心,但又怕像上次伤其自尊,只能小心问道:
“此事,你有几成把握可以做到?”
空林自然是信心满满的答道:
“当然是十成!”
杜眉一听,立时明白,这是虚张声势,为了安己之心,否则以他以往的习性至多只会说九成。
哪能想到此次空林因为仗着有宝库在手,是故信心十足,尚是首次给出一个颇具气势的肯定答复,完全说的是大实话,没有一丝一毫夸大,未想到反使她误会了。
故而杜眉心中认定这是空林在吹大气,心中不由转起该如何帮助他的念头。
脸上当然是十分相信的点点头,甚至还赞了他一句,险些令空林有些飘飘然。
哪能想到她正在想办法,准备在自己捅下娄子的时候,给自己擦屁股。若是知道非给气的跳起来不可,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居然敢不相信人家相公!”
事实自此有些阴差阳错了,空林毫不知情,这便是二人相识日短的缺陷,彼此的底细太过缺乏了解,以致误会丛生。
随后杜眉将那本《雨打飞花剑法》交给空林,嘱他这几日好好练习,抽空她亦会将自己所练的剑法一并传授给他,必使他短时间内成长起来,成为可以独挡一面的高手。
空林知道这是为自己三人的京城生活考虑,当即认真答应下来。
于是三人分开行事。
如此空林当然是抽空,先将《雨打飞花剑法》记了个滚瓜烂熟,才一把拍烂。
最后才遁回宝库,照着那条密道一路走出城外,不过这条密道极长,他后来嫌太过枯躁,自然运起鸟渡术加速赶路。
不过由于通道有些宽敝,他运起轻功时飘飞的衣袂发生的声音,显得特别空洞响亮。
直到他找到方法,将衣袂收束在自己身上,才将声音消去,不但因此将真气运用,练习的更加纯熟,懂得了真气运用中粘、震、卸三种要诀。
并且因此而对鸟渡术的正反之气生出一些联想,不过一时却难理出什么头绪。
在身法加持下,很快便从出口起出。
从地下他已监听过,出口附近并无人息,出来一见,果然出口设在一处荒地的小山坡后面,平日背风且杂草丛生,根本不易发现。
空林心下更是放下,稍微掩饰下附近出入痕迹,辨明方向后立时赶回城中。
在三人分隔不足一个时辰左右,正在福聚楼招呼众宾的杜眉,忽然见到已然改颜换貌,化身为自己堂兄杜子腾的空林。
此刻他手上持着一把不知从何处弄来的戒尺,背着一把普通青钢长剑,正从堂外潇洒而来,一派长者书生气度,若非他曾亲眼见过,空林化成这身装扮的样子。
定会以为这是绝然不同的两个人,哪想到此子会将这个身份,扮得如此活灵活现,且如此快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见他手持的戒尺上,正包裹着一层薄薄的帛书,正是城门特发的短时通行证,可用以补办,需朝廷颁发的身份文书。
这真可谓又惊又喜,难道此人乃是上天眷顾之人,为何任何难题到了他手中,都可立时迎刃而解,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若是转世前空林听到有人如此说他,定然一口唾沫呸到他脸上,然后回他一句:
“小爷这也叫上天眷顾,上天卷顾还能让小爷在不到三年时间,便轮回足足十次,小爷呸你一脸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