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连城要了上好的酒和肉,酒是葵城顶出名的烧刀子,肉是刚出锅的香喷喷的熟牛肉。
郝连城已经好一段时间没这样畅快地饮酒这样畅快地吃肉了,他吃得很开心,简直开心极了。斜对面坐着个关外汉子,一口虎牙,郝连城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向那人客气地笑笑。
那人亦还以一笑,继而问道:“阁下可是郝连神捕?”
郝连城道:“正是。请问阁下是?”
那人道:“我是赵无极啊,八年前,郝连神捕你到关外追捕飞天狐狸的时候,咱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郝连城想起来了,关外第一刀,弯刀赵无极,他的刀,可比他的样子漂亮多了!
郝连城忙笑道:“原来是赵兄,失敬失敬!赵兄如不嫌弃,过来同小弟一道喝上两杯如何?”
赵无极道:“神捕的好意,赵某心领了。”
郝连城道:“也好,那我敬赵兄一杯。”
郝连城站起身来,仰脖子咕嘟一声喝干净杯里的酒,他神情非常愉快。赵无极面前的桌上空空如也,他应该不是来这里喝酒的。
赵无极感激地笑笑,道:“多年不见,郝连神捕仍旧是神采风流,古道热肠。”
郝连城坐下道:“赵兄谬赞!赵兄多年未踏足关内,不知此次前来,是为何事?”
赵无极道:“我是特意去亚平陵城,想见识见识江湖中传得神乎其神的天音阁阁主和七叶雪莲,途经此地,在这里等一个人。”
郝连城道:“因为七叶雪莲,早已经血流成河了!不知赵兄要等的人是谁?”
赵无极道:“西门快。”
郝连城道:“西门快?陆家庄的西门快?”
赵无极神色凝重地道:“对,就是他。”
郝连城道:“这么巧,我也正想见见这个西门快。”
赵无极不再说话了,目光转向门外,青石板地上,月华如水,一片清寂,一道身影忽地在这月色中一闪,就已到了赵无极身旁。
苍白的手指。苍白的面容。西门快一身青衫,比灯影下的影子还清瘦。
郝连城碗里的肉,已经吃完了,酒还剩下半壶。
西门快问道:“你就是赵无极?”
赵无极道:“我是。我兄弟赵无天是不是你杀的?”
西门快道:“是我杀的。”
赵无极眼底燃烧着的仇恨的火焰,将他的眼睛和他的脸,都烧得赤红。
赵无极站起身来,逼视着西门快,厉声问道:“为什么?我兄弟哪里得罪你了?”
西门快冷然道:“我杀人,从不需要理由。”
赵无极道:“好个杀人不需要理由,今日我便拿你项上人头祭我兄弟。”
赵无极已经拔出了背上的刀。弯刀赵无极的刀,宛如残月,寒光闪闪。
郝连城始终在观察西门快那一只苍白的手,和他背上那柄漆黑的剑。
西门快道:“你走吧。你的刀,我已经见过了。”
赵无极怒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赵无极暴起扑向西门快。刀光比月光还要寒。西门快却始终一动不动。他那只苍白的手没有动。他背上那柄漆黑的剑也没有动。刀光已经将他笼罩住了。
西门快太傲慢了!郝连城心底不觉略有惋惜,赵无极这一刀下去,就算他的剑再快,恐怕也已经没机会了。西门快的剑有多可怕,郝连城没见过,但赵无极的刀,他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