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谈完,预想中的剑拔嚣张或者两方对立的情况都没有出现。
两个人安安全全,全首全尾,甚至和和气气的走出门。
楚危还特地送上了苏丞相一程。
尽管丞相连连推辞,不断的说着“折煞折煞,怎能让皇上为臣做这些”,楚危还是能从他眼睛里看到他对这件事的暗爽!
行了吧!
楚危算是发现了。
某些情况下,这对父女,可能是一模一样的!
皇上在宫中将太后禁足,传扬开来。
不光是在他们京中各大家族皇室有了巨大震动,还在百姓之间有了很大轰动。
众人常说百善孝为先,但此事表示,到了皇上这儿,违反了孝之一字,说不清多少人虎视眈眈,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开始抨击。
接着,他们就发现,此事,竟然有丞相大人的促成!
楚危乐见其成,本来不知道谁传出去的,他对太后所为竟然被传播的满城皆知,然后,那些的看不惯他的,对他的皇位有觊觎之心的,在得到这个消息后,都如同雨后春笋,噗哩啪啦,往外直冒!
一个个,在这几天,不要了命似的站出来,义正言辞的指责!
这种场面,要是换了别人,可能就焦头烂额,但是,对上了楚危,他就会感叹一句天赐良机!
楚危趁着大鱼小鱼全冒出了头,往里面添把火,让流言彻底的在京城中到处传播,然后,等待发酵,看到事情发展的差不多后,一举重心!
把苏丞相的支持散出去,苏丞相在朝廷里统领多年,他积累下来的名声声望,自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承担的,所以,苏丞相关于太后的意见被楚危一传出来,他的口风就改变了。
太后在宫里一向横行无忌,竟然狠心对皇后娘娘多加指责,甚至言语不敬,行为失当,不得已,皇上只能忍痛灭亲,禁足太后!
这样,楚危的形象,成功洗白!
当然,他洗白的过程不是只有他一方参与了。楚危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才会迷茫,苏丞相和皇后,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场关系?
为什么现在看来,苏丞相明明一开始在皇后那里受到了委屈,转头过来跟他见面,确实大大的声讨了一顿太后。
而且那个时间节点。刚刚好选择在了他处置了太后之后。
这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楚危不知道。
不过没关系,苏尧尧应该知道,他可以去问皇后。
……
因此楚危也不着急。
然而,苏尧尧也不知道。
原主怎么跟丞相相处的?
说起来她没有记忆啊!
她是怎么认识的这个世界?
那不都是因为她从小绿的嘴里,一句一句下套套出来的?
跟丞相那个小老头儿不欢而散的第一天,苏尧尧是轻松又得意的!
轻松是因为她不是原主的事儿终于混过去了。
得意是因为她竟然混过去了!
不过现在,苏尧尧以前有多轻松惬意,现在多愁云惨淡。
想起来传来的消息,看了看坐在身边,大眼睛扑闪扑闪看着她的楚危,苏尧尧看到了黑暗向自己招手。
“怎么了,皇后,不能告诉我吗?我……不可以知道你们家的事吗?”
楚危问了苏尧尧和丞相的关系,久久没有得到答案。
苏尧尧沉默。
可是把皇上吓坏了,小脸本来就白,现在刷白,失落的垂下睫毛,满头满脑生出一股子丧味儿,让苏尧尧这种心大的看上一眼,斗忍不住谴责自己没有良心!
“可以说,怎么不可以。”
苏尧尧特别无奈,“…唔爹爹与我,怎么说,你查过吧?是怎么说的?”
苏尧尧本来想编,但是还是先找找根据。
楚危:“嗯,丞相府戒备森严,我的人只是知道有一个丞相府里的小姐,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丞相府里,只有皇后当年所在的院子是保卫最严实的,就连丞相自己的屋子,都没有苏尧尧的屋子那样,派遣的人多,是以,尽管楚危早就发现,他们之间可能存在一些蹊跷,他还是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
今天,只能过来问苏尧尧。
“嗯,这样啊,”苏尧尧转了转眼珠,“我与爹爹感情很好,但是……爹爹平日里,事务繁忙,没有时间与我交谈说话,这样,我们的交流就不是很多,所以,尽管爹爹很关心我,我还是渐渐和爹爹生疏起来。”
“那丞相一直对你很好吗?”
“嗯,是很好,不过,自从我进来了宫里,我与爹爹的联系就变得更少,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变得……冷淡起来。”
“所以,你才会与苏丞相闹了矛盾?”
“是啊,前几天,爹爹教训我私自出宫,我没忍住,顶了两句,爹爹大怒,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皇上,我爹他会不会还在生我的气?”
楚危:“怎么会呢!你不知道,就连这次平息下来,也要多亏了丞相的帮忙,依我看,丞相是真的把你放在心坎上疼爱啊!”
“……是吗?”
苏尧尧漫不经心问了句。
楚危看着她的态度,随口的答了句:“是啊,你想再见丞相一面吗?”
苏尧尧犹豫了下:“嗯!”
“那我去安排。”
楚危说完,在苏尧尧脸上亲了下,转回身批阅奏折了。
独留下苏尧尧,一个,思考着结局。
“娘娘。”
再听到这样的声音,苏尧尧再也生不起任何怼他的胆子了。
跟之前见人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今天的苏尧尧像是一只软下了耳朵的小猫。
见了丞相,像是见了大鱼,扑闪着眼睛,咕噜噜免苏丞相的礼,再温言细语的让小绿倒茶,全程下来,乖巧的让人失忆。
要不是苏丞相是个没有眼力见的老头,估计就在苏尧尧的攻势下,忘记了上一次他来的时候受过的招待了。
“皇后看着竟然是比前几天娴静了不少。”
苏丞相优雅缓慢放下手里的杯子,吐出一句。
苏尧尧呵呵笑了,赞同。
“是的呢,上次与丞相交谈完,本宫回想一下丞相说过的话,给过本宫的意见,意外的发现,竟然还真是贴合本宫。
噗嗤
苏尧尧快笑死了,倒在他身上,半天起不来身。
“没事,亲爱的,大不了我给你喘气的空隙,咱们不深吻了,喘个气试试,成吧?”
成吧,喘个气就行,总不能把他憋着吧?
“嗯……不要。”
楚危拒绝,还是想要的,深吻。
他一说出口苏尧尧就猜出来他在想着什么了。
苏尧尧哈哈笑了两声,“是不是舍不得深吻,是不是很喜欢很想要?”
苏尧尧凑近逼问,鼻尖跟鼻尖凑到了一块儿,然后跟他亲密的厮磨,趴在了楚危身上,桌案上乱了一半,一顿的噼里啪啦,最后在楚危一声闷哼中归结于平静。
“嗯,皇后,别这样。”楚危推她,“我……是喜欢的。”
每次跟她深吻那种快要被吸走灵魂的感觉令他痴迷。
“呵呵,喜欢啊,那就行了。”
苏尧尧从楚危身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和他的衣服,把人一看就是自己扒的衣服穿好,羞愧了一下怎么这么禽兽,又忍不住再过去蹭了蹭人薄凉的嘴唇。
楚危轻声叫了一声,声音细微的像一只小猫,抓到了苏尧尧心上,抓得她一个机灵:“诶哟妈呀,你太可爱了,宝贝儿,怎么能这么可爱?!”
“来再让我抱抱。”
结果这顿饭谁都没有吃好,苏尧尧把一半的食物弄到楚危身上,之后又愧疚害得他没有吃饱。
强硬的给人塞上一堆的糕点,一边看着他吃,一边担忧,“希望不要再瘦下去了,这顿吃完可长点肉吧,你看看现在抱着你手感都不一样了。”
楚危塞了满嘴,停顿了下:“是不是……不好抱了?”太瘦的话,骨头会硌,楚危快速的往嘴里塞,忽然有点慌。
“……嗯这倒是没有,其实,主要是心疼。”
“以后多吃点吧,亲爱的。”让人的糕点也撤下去,苏尧尧看了看桌面,判断出是时间讨论一下正事了。
作为一个皇后,在这儿她天天什么都不用干,说实话苏尧尧每天都有种吃了白饭的羞愧感,现在她努力找点事干,不然,楚危天天能把她供起来一样,让她当咸鱼。
“啥时候咱们一起回去?”
苏尧尧等不及了。
“马上”楚危笑着,好像想到了回去的时候,“等我把这几处理完,一会儿有点事情与将士们说,你陪我去成吗?”
“嗯?行啊,什么事?能说吗?现在?”
“关于我父皇。”他每次说“父皇”两个字都带有一点讽刺语气,但苏尧尧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贪玩还是固执的叫“父皇”,每次听到这两个字从楚危嘴里出来,苏尧尧都有些心疼。
“嗯,我陪你去。”苏尧尧拍了拍他的手。看着楚危召集。
“朕今日有一事要与诸位共谈。”楚危拍拍手,之前苏尧尧看到的君王被两个人架上来。
底下坐的几位将领伸长脖子,看着是什么人,穿的衣服,露出的脸,身上的配饰,很快,就有人认出来。
指着他身上的一块玉佩,激动的捂着胸口,“这是…那那国的皇上!”
满场哗然,他们仔细一看,看身上的玉佩,果然是雕刻了金龙,龙腾在天,气势非凡,再看衣裳,没有龙袍,但看穿的材质,也是柔软珍贵的布料。
众人恍然,醒过神来又震惊。
跟苏尧尧一样不敢相信。
“皇皇上……”之前第一个认出的认,自觉承担最大的责任,在下面用眼神不断催促他的时候,咬牙问:“恳请陛下言明,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指着底下的人,颤颤巍巍。
楚危冷哼一声。
呵呵一笑,扫视众人,轻声地开口:“诸位,”
满场一寂。
“朕曾告诉过你们,这战事,与朕那位父皇,息息相关,可还有记得的?”
“这……这确实有这么句话。”
还是那位将领,思索片刻,回答。
苏尧尧心都提起来了,他是打算在众目睽睽下,揭露所谓“父皇”的昏庸恶行?
“呵,那就好,对于朕说这些,相信众位都有不少的疑问,那么朕现在就要把这些原原本本告诉你们,不过,朕自己说,怕是没有什么说服力,毕竟,你们要是怀疑朕胡编乱造,朕就无人相助了啊!”
楚危摊了摊手。
“请皇上放心!”,楚危一句话把人调动起来,底下的人都等着他说呢,纷纷催促起来:“皇上请快些说吧,臣等自当相信皇上。”
“成,这可是你们说的。”
楚危不阴不阳笑了两声,然后招手,“不过。还是让他自己说吧。”
这时,被捆绑着的那个人有了动作,苏尧尧看了一眼,发现他嘴唇哆嗦。
“朕朕……”
光是一个朕字儿,哆嗦的像是要得羊癫疯,怎么回事?
苏尧尧都想要把他嘴合上,将领们急切都写在脸上,赶着听他说话。
“朕在三年前,偶然察觉有一股势力盘桓于国中。”
这个落败之君哆嗦后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
“他们是一个极大的群体,年龄竟然是从幼儿,到老人,节节不止。”
“什么?”这是一个怎样的团体,竟然有这么庞大的人群?
将领们震惊了。
他继续说:“派人查探,却发现其中有很多高手,派过去的人竟然无一生还!”
什么?
将领们都表现出一阵的“卧槽”!
然后他们说:“你的人就这么弱?”
怪不得被抓过来!
败君:“……不不是,但是之后,他们的踪迹分散各地,潜伏进去各家王侯将相府邸,而且,从他们潜入到战争爆发,竟然没有多少人发现!”
说到这儿,他很惭愧,连“朕”都不再敢称,“我也是在有人潜入了皇宫才发现的,奈何……人数已经众多,灾患或所难免,国中不知何时,宣扬起一股风潮。”
楚危抿了抿嘴,示意他接着说。
“宣扬战争,他们大肆鼓吹我国兵强马壮,邻国势力衰微,是以竟然一夜之间此说人尽皆知,且人人信仰!”
说到这儿,他已经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