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市跟一般的城市不同，向来秋短冬长，甚至有人说，这个城市只有夏天和冬天，因为春秋都在眨眼之间。
入秋之后，冬天便近在咫尺。
大概十一月左右，就已经勉强能穿上三件衣服了。
当然，女性除外。
到了十二月，要是不穿上一件羽绒服，出门之后的那风估计能把人鼻涕都刮出来。
到了元月份，便是那些爱美的女孩也不得不穿上打底裤了。
不过，相对于把自己裹成大笨熊的男孩，女孩下半身依旧还是苗条的。
今年不管是对于国医馆，还是对于柳雨烟来说都是有着重大意义的一年。
中医市场飞速发展，时至冬天，医馆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作为国医馆的领导人，柳雨烟已经不止一次参与各大医学界会议，在中医混杂的大圈子，她已经是那种能站起来说话的人，而姜墨也参与了不少论坛讲座。
农历腊月二十八。
距离春节只有两天，姜墨本来准备和柳雨烟一起出去逛个超市，置办年货。
但是她被一通紧急电话突然叫走，说是要去开一个大会。
姜墨只好孤零零地逛了半天街。
柳雨烟开完会回来已经是傍晚了。
“今年你是不是跟我一起过年？”姜墨期待地问道。
柳雨烟没有出声。
“怎么了？”姜墨哦这才注意到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啊？”柳雨烟貌似被惊着了。
“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姜墨道。
柳雨烟叹气道：“今年这个年，怕是过不太平了。”
“怎么，周易强求你回周家过年？”姜墨问道。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的确有这个事。”柳雨烟道。
“听你的口气，刚才指的不是这个？”姜墨纳闷道。
柳雨烟皱眉道：“今天医学界的大会上提到一件事，让我心中有点不安。”
姜墨好奇道：“是什么事让咱们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柳馆长都担心起来了？”
没错，是柳馆长，张思华已经调到京北总部了，所以她转正了。
柳雨烟说道：“一周前，北水市爆发了流感。”
姜墨浑不在意道：“不就是个流感嘛，你至于吗，前些年又不是没遇到过，现在医学那么发达，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疫苗的，你操啥心。”
柳雨烟严肃道：“这次不一样，据说此次传染性极强，就这几天的时间，咱们国家已经有八个城市相继有受到感染的病例，而且死了人，北水那边已经有要封城的意思了，国家医学总会，对这次流感也保持着高度重视的态度，刚才的大会就是让我们准备随时面对可能爆发的流感。”
“已经严重到要封城了吗？”姜墨惊讶道。
柳雨烟点了点头，“北水市那边虽然目前还没有下达封城令，但是各路交通都已经严格管控了。”
“时值春节期间，人口流动大，倘若传染性强的话，的确要严格把控才行。”姜墨微微思忖道：“流感源找到了吗？”
“还没有。”柳雨烟摇了摇头。
“对了，你刚才说死了人，按理说应该早就上新闻了，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姜墨问道。
“之前北水市那边怕市民恐慌，就封锁了消息，也是到了实在把控不住局面的时候，才不得已通报出来的，待会的新闻上应该会提到一些。”柳雨烟道。
“把控不住的意思是死了很多？”姜墨追问道。
“目前还没有确切的数据，初步估量，光是北水市就已经有一万多人有被传染的迹象，死亡认输大概在八百到一千五之间。”柳雨烟说道。
“死这么多人还没研究出疫苗？那帮医生干什么吃的？”姜墨震惊道。
柳雨烟沉默着。
姜墨叹了口气，又问道：“庆市病例吗？”
柳雨烟摇了摇头，“明面上暂时还没有，但不保证已经有人被传染了，据北水市那边传来的消息，此次流感潜伏期足足有半月之久。”
姜墨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半个月的时间不算长，但对于这种能要人命的流感，半个月已经足矣传染太多人了。
东华是个人情国度，又是春节期间，亲戚邻里之间难免走动，以患者为中心，只会无限制的扩大。
“传染方式明确了吗？”姜墨再次问道。
“唾沫。”柳雨烟道。
“那看来接下来这段时间口罩是紧缺货了，咱们国医馆也得提前准备才是。”姜墨提醒道。
“我已经嘱咐林浩南去办了。”柳雨烟道。
“流感来势汹汹，这段时间，你也别出门了吧。”姜墨道。
柳雨烟点了点头，“你坐班的时候也记得戴口罩。”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姜墨笑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柳雨烟白眼道。
“越是这种紧张的时候，越是要保持乐观的心态。”姜墨道。
柳雨烟无奈一笑，“今晚吃什么？”
“红烧鲤鱼。”姜墨道。
柳雨烟皱了皱眉。
姜墨道：“你该不会也不要鱼吧！”
“红烧鲤鱼不要鱼，红烧你吗？”柳雨烟笑道。
姜墨挠了挠头，这不是自己的台词吗？
柳雨烟说道：“清蒸吧！”
“都快过年了，还吃这么清淡？”
“养身。”
“年纪轻轻，你跟我说养身？”
……
腊月二十九。
北水市流感的事情已经全国皆知，起初大家还没太当一回事，该逛街的还是逛街，该聚会的还是聚会。
直到年三十，北水市正是宣布封城。
全国被感染人数确认到近三万，疑似感染的也有近两万人，死亡人数已经过了三千。
据说两块钱一个的口罩在那边已经可以卖到28元，蔬菜粮食更是供不应求。
全国高速路都严格把控，不允许外来人口进入本市，可仍然有些从北水自己开车回来的在高速路上丢了车也要跑回家，估计是在北水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要不然在这个车房至上的社会属性下，怎么可能有人弃车而逃。
到了大年初一，各大城市都开始严令禁止出门集会。
游行宣告的车一辆接着一辆，人人都在抢购口罩，囤积粮食。
俨然进入了一个全民皆兵的状态。
这年冬天几乎听不到什么火炮的响声，唯一的娱乐，大概就是再朋友圈相互吐槽这年过得有多惨。
姜墨站在国医馆门口，望着空荡荡的街头，心情亦十分沉重。
一周前，这条街上还车水马龙，一派繁华。
一周后的今天，就变成了萧条无人的老城市。
姜墨不得不担心临海的父母，偷偷摸摸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也不知道老妈听没听出来是儿子打的，反正就闲聊了几句，她说是那边都好，姜墨也就放心了。
至于齐明月，姜墨有想过给她打电话，但他的理智战胜了青梅竹马的情谊，摁了号码，终究也没拨过去。
“想什么呢？”柳雨烟突然走了出来。
“想爸妈呗。”姜墨笑了笑，把手机收了起来。
“打电话了吗？”柳雨烟问道。
“嗯。”姜墨道：“一切都好。”
柳雨烟点了点头，然后也望向这条空荡荡的城市街道。
这场流感不知道要带走多少人的性命！
……
大年初三，国医馆召开紧急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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