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很镇定，对我的怀疑似乎挺心中有数的，甚至还暗讽我不好好在其他方面用心，反而盯上了他这个无辜者。”陈曙曦抑塞道。
闻言，蓝菱菱饶有兴味地道：“这倒是有趣了。”
“嗯？”陈曙曦不解地看着她。
蓝菱菱给他分析道：“一般人如果被跟命案扯上关系，不管是不是真的无辜，或多或少都必定会有些紧张不安的情绪，就像原本揽玉阁里的其他伙计，不就都没敢再在那里呆着，全都暂时离开避风头去了吗？就连它的东家也都是轻易不再出来露脸，趋利避害！这才是普通人该有的反应。可他倒好，守着一间门庭冷落时常被人窥探的店铺安之若素，对你们这些上门查探的人毫不避讳，说话做事也是滴水不漏，这种人要么心里素质强大，要么就是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自信自己能从容不迫的应对一切怀疑，你猜他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仔细回想了下与周琛的两次会面交流，陈曙曦摇摇头：“不知道，徒儿实在看不出来，他表现一直都很正常，但对我的试探又很敏锐，我才刚说两句，他很快便能将我堵回来，感觉似乎两者都有。”
蓝菱菱浅浅一笑：“那他就值得怀疑。”
陈曙曦眉心微皱，疑问道：“师傅真觉得他有嫌疑？那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不好说，”蓝菱菱却不负责地耸耸肩，再慢条斯理道：“不过破案不就这样，即不能太武断，又不能轻易忽略任何疑点，你继续试着从他身上下手便是了，反正你们现在也没有其他线索。”
陈曙曦：“……”
好吧，说了一大堆，还是回到了原点，说跟没说一样，师傅这是无聊了又在逗他吧！
默了默，陈曙曦才无奈的苦恼叹气道：“话虽如此，但感觉好难啊，眼下都无处着手！之前还以抓住陈瑗的情郎，案子就会明朗，结果朱崇义是被抓住了，但案子现在却似乎更加复杂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慢慢来便是。”相对于徒弟的满脸烦忧，蓝菱菱倒是一派泰然，她随口安慰着，没了再讨论的兴致，便又道：“好了，我累了，想休息会，你自去忙吧！”
想起她刚刚耗损了内力，确实该好好休息的，自己却还在这打扰，真是不该！
陈曙曦忙自责道：“是徒儿疏忽了，忘了师傅此时身体不适，需要好好休息，徒儿这就去给重新您铺床。”
师傅床上的被子刚刚被萧瑄坐在上面打坐过，当然不能再让师傅盖着，自然是要重新换一床的！
说着，他便起身去到床边的柜子里抱出一床干净的备用床褥，将床上原本的那条扯下，利落地换上新的。
换完后，他便恭敬向蓝菱菱告退：“师傅，床给您重新铺好了，您好好休息，徒儿就不打扰您了。”
“嗯。”蓝菱菱微微颔首应道。
看着他出了房间将门带上，这才起身，脱掉外衣躺下。
她确实有点疲了，萧瑄现在体内的内力越来越雄厚霸道，每次帮他压制都要比前一次费力，看来也是时候让他修练最后一层心法了，不然长久如此也不是个事。
如此想着，蓝菱菱合眼很快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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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湘州城里难得一片风平浪静，没再出现任何波澜，也不知是因为朱崇义真是凶手，他被抓住了，所以没再有受害者出现，还是因为真正的凶手另有打算，现在的平静都只是暴风雨前的酝酿。
陈曙曦与赵勋还在为案子奔波，期间两人也曾去府衙大牢见探过朱崇义，询问他行动一些细节。
因为很明显，如果朱崇义真不是凶手，那么他就是被凶手精心推出的挡箭牌，如此可以肯定，凶手极有可能认识朱崇义，甚至颇为了解，知道他如果发现此案跟陈瑗有关，必定会搅进这案子里。
朱崇义在府衙大牢里过得不算好，身上还有明显的外伤，显然是被狠狠审问过的，加上被关在简陋冰冷的牢房中，吃不好也睡不好，他的精神状态看着非常糟糕，整个人有些死气沉沉的。
对陈曙曦他们的问话也有点爱搭不理的，跟一开始的极力否认相比，他态度变得消极了许多，两人没有从他那里得到怎么有用的线索。
他说是从被陈瑗放弃，自己失意离开湘州后，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这段感情，实在想不到有谁会故意以此来陷害他。
两人一连几天一无所获，吴宝林等人也还未归来，案子进入了僵持状态。
这天晚上，又白忙活了一日的陈曙曦告别赵勋回到客栈，看到蓝菱菱正在灯下提笔写着什么，也没出声打扰，只是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将君蓝剑随手轻轻放到一边，抬手就自然熟练的给她研起了墨。
见他归来，蓝菱菱握笔的手没停，头也没抬的随口漫不经心道：“回来了，今日可有进展？”
“没有，不光周琛那边没什么发现，朱崇义这边也毫无进展。”陈曙曦摇摇头答完，又有点忧心地道：“而且，朱崇义被抓的事也不知是被谁传出去了，还传得似是而非的，使得城中许多百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不少人认定他就是凶手，这两天私下里百姓当中已经隐隐有种不妙的风向，我担心不等我们找到证据解开案子的全部真相，他们就会被有心人煽动，要求官府处置了朱崇义。”
“哦？”蓝菱菱继续一心二用的随意猜测道：“这幕后之人是非要将朱崇义当成替罪羊并且置于死地不可了？”
“应当是这样没错，”陈曙曦微微颔首皱眉道：“麻烦的是现在并没有证据能证明朱崇义是无辜的，这案子影响又十分恶劣，如果再加上百姓与舆论的施压，官府很有可能会将他疑罪从有直接就处决了，赵勋这两天为这事心煎得很，今日在府衙就差点跟张知府对峙起来。”
蓝菱菱撩起眼皮瞟了他一下，然后半肯定地道：“张知府也想将他定罪？”
陈曙曦点点头：“是，张知府现压力很大，不光是因为百姓们的质疑，还因为他任期将满，这案子能不能破也关系到他升迁的政绩考核，他当然是希望能早点结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