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老板,万少爷,请,请”
陈叫山坐在必悦楼二楼大包间,正在同王司令聊着天,李团长和张五爷聊着天,方老板和徐老二聊着天。(棉花糖),最新章节访问:。陈叫山忽闻楼下车马声响,撩开窗上珠帘一看,便来到二楼楼梯口,拱手相迎……
之前,陈叫山同方老板知会过了,要淡化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好装着初识的状态,以免令万洪天多想……
如此,于方老板好,于陈叫山好。
但万洪天何许人也,初一听吃饭地点选在必悦楼,心下便有了诸多回想,想到自己曾在必悦楼吃饭时,酒至半酣时,说下的诸多狂话……
万洪天和万青林,随着陈叫山朝楼上走去,一步步踩着楼梯,万洪天心里一下下地思谋着……
来到大包间‘门’口,万洪天朝里一瞥:果然来前所料的王司令、李团长、张五爷都来了,而令万洪天未料到的是,徐老二也来了
。
众人皆起身招呼着万洪天和万青林,万家父子亦频频拱手示礼……
梁州城的必悦楼分店,与乐州城同样规矩,但凡遇上尊贵客人,都奉上竹简菜谱,镂‘花’托盘,内放羊毫小笔、青‘花’浅碟、朱砂,让客人点菜!
尽管来前路上,陈叫山和方老板已经商量好了,菜品大体已定,照着当季所能到达的最高规格来‘弄’。但为了体现必悦楼的档次,为了呈现陈叫山的热情诚意,两位伙计仍旧端着竹简菜谱、镂‘花’托盘进来了,要众人点菜。
“洪福大开,吉岁泰来”
手执竹简菜谱的跑堂伙计,一声高叫,遂即,却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将竹简菜谱,先递给谁……
在必悦楼,但凡手执竹简菜谱的跑堂伙计,都是方老板‘精’心挑选出来的,一般都有“体察人情”的好眼‘色’。
现在这位手执竹简菜谱的跑堂伙计,尽管也极具眼‘色’,但兴许是聪明太过,晓得今儿这筵席,是陈叫山做东,宴请驻防军的人,以及万家人的,其个中深意,足令琢磨一番的,自己不够明悟,若是给错了,坏了陈叫山的初衷本心,自己可就罪大了……凝思之下,竟不晓得该把竹简菜谱先‘交’给谁了……
跑堂伙计灵机一动,将竹简菜谱,先‘交’到了方老板手上。
遇上这般棘手的事情,方老板自是有办法的,‘交’给方老板,最为稳妥……
原本平平常常的一个点菜环节,因于跑堂伙计的一愣怔,竟忽地变得有些敏感起来,众人皆看着方老板,看着方老板手中的竹简菜谱,仿佛那不是一个菜谱,倒像是象征身份的招牌了一般……
这样的棘手事情,对于方老板而言,却并不棘手!
方老板毫不犹豫,脑中电光火石一闪,便将个中利害,想透彻了……顺手便将竹简菜谱,递向了王司令,“王司令,请”
方老板虽然晓得,先让王司令点菜,于场万家父子看来,仿佛今儿的筵席主角是驻防军的人,他们倒成了陪客,而非主客,显得尴尬
!但是,若是先‘交’于万洪天,万洪天面子倒是赚到了,但在王司令和李团长看来,又定会敏感……
两害相较取其轻,拿捏分毫处平衡这是方老板多年开酒楼的历练……
竹简菜谱到了王司令手上,按照礼数,王司令也不能直接拿过羊毫小笔就点,而是应该推让别人一番,待别人婉拒后,自己再点……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王司令到底先向谁推让呢?
先推让陈叫山,万洪天面子上挂不住。
先推让万洪天,陈叫山面子上不好看。
先推让李团长,显得王司令只顾自己身边人,罔顾众客了……
推让张五爷?徐老二?他们似乎都不够量级……
人活一世,不可不遵规矩,遵规矩,便不可失礼数,守礼数,有时候让人累,让人矛盾,让人纠结啊……
王司令终究是文职出身,心思较之李团长,要缜密细腻得多,将包间里的人,一扫视,瞬间便明白了这一个竹简菜谱,有些类似烫手山芋,不是一般人,‘弄’不好,还真就把手掌烫出大泡呢!
王司令双手端着竹简菜谱,虚空一送,以腰为轴,拧转一圈,算是推让过了其余所有人,但并未有具体所指,竹简菜谱也未送出去……而后,将竹简菜谱“哗啦”一卷,又‘交’回到方老板手上,“诸位,我看……菜就不必点了,方老板你就照着你必悦楼的看家菜肴上吧!”
两位跑堂伙计,端着竹简菜谱和镂‘花’托盘出去了,皆以袖子擦了擦汗,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身顿感轻松了……
菜全部上齐后,方老板伸手一环绕,而后拱手向众人,“众位吃好喝好……”
方老板一出去,整个大包间里,七个人,顿时犹若散珠,少了牵引的线一般……
陈叫山站起身来,抱过酒坛子,先从王司令倒起酒,依序为王司令、李团长、万洪天、万青林、张五爷、徐老二,最后,为自己将酒倒满!
“诸位,难得今儿大家都赏脸,我陈叫山感‘激’不尽
!”陈叫山高高举碗,环绕众人,“来为我们的缘分相聚,先干了这第一碗!日后我陈叫山来梁州城,还仰仗各位,多多关照才是!干……”
二楼大包间里,陈叫山招呼众人吃着菜,喝着酒,箸飞碗晃,一派热闹……
必悦楼一楼,面瓜几次走到楼梯口,伸着脖子,歪着脑袋,在仔细地听着二楼包间的动静……
“瓜,你干啥呢?”大头走过来,拍拍面瓜。
“没干啥,我听听楼上的动静……”面瓜说。
二虎和黑蛋也走了过来,黑蛋不屑地说,“听啥,你还怕咱队长跟他们干起来不成?”
“怕锤子哩?他们一屋子人都上,也不够队长一只胳膊打……”二虎也附合着。
“不是怕打,是怕酒……”面瓜面‘色’忧虑地说,“人家人多,队长就一人啊!”
其余兄弟一下反应了过来,大头便一步跨到楼梯上,“我去挡挡酒,看他们谁肚量大,谁肚量大,我就灭谁……”
面瓜一把扯住了大头,“使不得,使不得,你赶紧下来……”
面瓜转身找到了一位跑堂伙计,在伙计耳边一阵低语,半响,伙计连连点头,“放心放心,我进去倒热茶的时候,会留意陈队长的……”
过了一阵,伙计拎着茶壶从楼上下来了,卫队兄弟赶紧围上去,七嘴八舌问,“咋样咋样,我们队长咋样?”
“菜好像没动几筷子,酒已经喝完一坛子了……”伙计又补充说,“陈队长没事儿,说话字字清楚哩……”
又过了好一阵,伙计又拎着茶壶,从楼上下来了,兄弟们又围上前去问,伙计说,“第三坛酒喝干了,开了第四坛,陈队长好像越喝越厉害哩!”
这时,方老板走了过来,方老板觉着众人聚集在楼梯口说话,不合适,便将卫队兄弟叫到了一间房里,关上房‘门’后,对兄弟们说,“你们放一百个心,陈队长酒量本就不错,刚来那阵子,我还让陈队长喝了一碗‘保胃耐酒汤’,一屋子人都喝趴下,陈队长也不会趴的……”
方老板所言不虚,陈叫山在二楼大包间里,尽管一碗接一碗地喝,喝得满头是汗,却是越喝越有状态,越喝越神勇
!
七个人中,有三个人喝酒较少,王司令,万洪天,徐老二。
王司令觉着自己倘若喝高了,有**份大体,便推说自己胃不好,只浅浅地喝着。
万洪天料定陈叫山定然是有话,要跟自己说的,陈叫山功夫好,酒量定然不差,自己若是喝高了,怕就错过了陈叫山的话。
而徐老二,觉着在座诸位,自己的身份地位最低,喝酒之节奏,自然不能与别人同步。况且,徐老二心里装着事儿,晓得自己因于棕货之事,夹在陈叫山和万洪天之间,跟谁喝,不跟谁喝,都不大合适……索‘性’,徐老二便说自己喝酒身上容易起红斑,怕坏了大家吃饭的兴致,少喝为妙!
徐老二喝酒最少,说话最少,吃菜亦不多,木木地坐着,泥塑木雕般,遇见大家话题热烈时,附合着笑一笑,遂即便又恢复了平脸……
徐老二有些后悔,心说:陈叫山啊陈叫山,我买了你的面子,可早知道今儿是这么些人来吃饭,我说啥也不该来的!
徐老二又有些疑‘惑’:陈叫山到底是陈叫山,万洪天到底是万洪天,这些人的定力,真是不一般,这些人的演戏本事,也真是不一般啊!换作旁人,心中装着事儿,都顶到喉咙眼了,恨不得早点说出来,早说早痛快嘛!
可是,陈叫山和万洪天,说天气,说菜的味道,说离过年还有几天,说功夫流派,就是不说原本装在心里的事儿……
徐老二仿佛比所有人都拘束,都紧张,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紧张,是在替陈叫山和万洪天着急么?
终于,第五坛酒喝得剩下半坛子时,陈叫山转头看向万洪天,淡淡一笑,“万老板,我此次到桂香镇,听说今年的棕垫和棕箱不好卖?这说法是从何而来的?”
...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