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说来话长。”陈曦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似乎不是很情愿想起半年前的那场痛苦的回忆,而且这毕竟是搜灵队的秘密,若是说出来怕惹白丽莎不高兴。
那族长叹了口气:“唉,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一定是专和恶鬼打交道的人,我说的没错吧?”
陈曦一脸惊愕,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到底是继续瞒着族长还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呢?白丽莎此刻却很大方的答道:“没错,我们是上海来的搜灵队,我叫白丽莎,这笨蛋是陈曦。按照你们的话来说,我们的工作是消灭恶鬼。”
族长忽然间激动地站了起来,一拍桌子:“真是天助我族啊!感谢女娲娘娘保佑我族不至受灭族之灾!”说罢双手合十放于胸前,深深的弯下腰,似乎像是在对谁行礼。
“族长,你这是……”陈曦被族长的行为吓了一跳,不解地问道。
族长此时脸色一转,笑呵呵地握着陈曦的双手,就差没哭出来了。陈曦尴尬地说:“族长,你别这样,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帮你解决的啊!”
族长见自己失态,便抽开双手,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两位除鬼大师来到我族,一定可以化解我族的灭顶之灾的。”
陈曦是越来越听不懂了,白丽莎倒是似乎心知肚明的样子,低着头瞟了一眼族长:“你是让我们帮你出去外边树林里的恶鬼?”
陈曦身子一震,身体康复的喜悦让他忘记了一切,他差点忘了就在这个村落外边的林子中隐藏着一个奇怪的灵体,这个灵体的位置飘忽不定,还会不断的说“为什么”三个字,难道族长所说的恶鬼就是那个灵体?
陈曦说道:“族长,你慢慢说,尽量将这一切说得清楚一点,这样我们才好帮助你啊。”
族长点了点头,双目露出了些许忧伤,似乎背负着沉重的回忆。他干涩的双唇微微颤抖,起身从边上的柜子中取出了几块长方形的石板,放在了桌上。他说道:“说了那么就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梵木,是本族现任族长。现在我就开始讲我族从古至今便受的古老诅咒,在你们面前的石板,是我族族长代代相传的古老预言,讲的是上古时期女娲神与地龙神大战的传说。”
他的手指着第一块石刻,陈曦发现石刻上模模糊糊地刻着似乎是一条大蛇与一只巨型的马陆正在缠斗的场景。梵木解释道:“这条大蛇便是远古时期一只守护我族的大神女娲,相传女娲人首蛇身,可以幻化成巨蛇的样子。有着巨蛇在我族周围,山林野兽吾不敢靠近村落伤害族民。然而不知何时发生了一场天灾,整个山谷地动山摇,从那之后这里周围便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地龙神,它们从地底爬出来,叼走了族民的孩子无数。而女娲神怜悯我族百姓之苦,便与众多地龙神大战了七七四十九日,在打败了众多地龙神之后,终于因体力不支而倒下。而此刻仅剩下的地龙神因重伤被我族勇士赶至洞穴中,永远没有再露过头。”
梵木的故事说的神乎其神,陈曦大致在脑子里将故事整理了一下,其实无非就是苗疆地区很久以前发生的一起自然灾害。很久以前在这个蛊苗族周围有一条巨大的蛇生存者,并且因此没有其他的动物敢来伤害百姓,但是有一次发生了地震,使得地底沉睡了上万年的早应该灭绝的生物——古马陆,开始了活动,冒出地面蚕食百姓。巨蛇见自己的底盘被巨马陆侵略,便与之搏斗,最后两败俱伤,巨蛇死亡,而苟延残喘的古马陆则被赶至盘天梯的洞中繁衍至今。可是这个离奇的传说和山林间的灵体有什么关系陈曦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
梵木移开第一块石板,将第二块置于最上方,这一块石板上所刻画的场景是许许多多野兽在追逐人类的样子。族长继续说道:“自从女娲神不在了之后,山岭间的虎豹豺狼肆无忌惮的袭击我们的村子,村民整日人心惶惶。虽然我族擅长蛊术,可以一时击退野兽,可是养蛊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情,蛊虫的需求越来越大。”
族长又移开了第二块石板,第三块石板上画的是一块石头从天上飞落下来的样子。
“后来,有一天,虎狼再一次的袭击村落,村中的蛊虫所剩无几。忽然间一块着着火的巨石从天而降,将村中砸开一个大坑,很多野兽被烈焰烧死。我族族民坚信这是女娲娘娘的在天之灵帮助我族而降下的‘天罚’。因此这块神石至今还被供奉在村子的广场中央,每年我族族民都要在神石下举行祭奠女娲大神的仪式,有了神石的保佑,野兽便很少再攻击我们的村落了。”
原来那块石头是陨石,难怪坑坑洼洼的,陈曦心想,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到这恶鬼是怎么来的。
这时族长翻开最后一块石板,这块石板和前几块不同,显得非常新,像是近代新刻出来的。石板上的图案是一个人在树林中,周围有一团不知什么东西围着他转,那东西被画成了烟雾一般的妖魔,可能是经过一定的添油加醋之后变成的。
梵木双手紧握这块石板,摇着头说:“这最后一块石刻,是上一代族长刻的,上面记录的是从当时便已开始的一场灾厄。二十年前,我还很年轻,大约只有十八九岁,那个时候我族的族长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在他的管理下村中一片欣欣向荣,生机勃勃,本族对蛊术的研究也是得到了空前的发展。直到有一天,有一位云游至此的僧人,告诫族长,他在村外见阴气十分的重,可能和我族的蛊术有关,蛊术乃是上古邪术,不可过于依赖,否则必遭恶鬼报复。可是族长并不相信,因为蛊术乃我族立足根本,几千年来也没见什么恶鬼来报复,当时也就没在意。可是那僧人刚走不久,便出事了,经常会有走入林中的族民无缘无故地失踪,有的逃回来之后也变得疯疯癫癫了,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有鬼’。老族长这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他依然不相信这是由蛊术而引起的。族民的恐慌日益增强,纷纷劝说族长禁止全村对蛊术的研究与使用,族长却不答应,认为那僧人说的未必可信,林中的可能只是未知的野兽而已。直到有一天,他的儿子也失踪在林子中,他痛不欲生,后悔当初没有相信大家的话,便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林中寻找失踪的人,却最后也没有回来。从此以后,我族族民便很少与外界来往,很大程度是害怕林中的那个恶鬼,同时,除了用于巫蛊疗法之外,族民们也因为害怕而不再使用蛊术了。后来,我们偶尔发现,林中的那个可怕的东西惧怕一种草蛉子的叫声,于是,族民们便有了随身佩戴草蛉子的习惯。那个那天就下你们的人也是凭着草蛉子吓跑你们附近的那只恶鬼的。”
这一段长长的故事足足说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也解开了陈曦心中不少的疑团。可是这两个传说好像没有什么因果关系,这个族长为什么非要花那么多时间讲述蛊苗族的远古传说呢?他将他的疑问说了出来,族长表示,有人传说林中的恶鬼正是一条阴气很重的巨蛇,而似蛇又非蛇,是女娲在人间的鬼灵,是派来惩罚蛊苗族过分使用蛊术来破坏自然环境的,因此将上古女娲的故事讲一遍,也方便于他们的理解。同时,也是因为陈曦他们在山洞中英勇大战地龙神的事迹被锅德勒啦告诉了大家,族长认为有必要将他们曾经打败的那条巨马陆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们。
“也就是说这里林中有一个恶鬼,那个恶鬼经常会让村民无故失踪,而且还长得像条蛇,但是比蛇更神出鬼没,是这个意思吧?”白丽莎用生硬的语气将族长这长长的一段话简明扼要的概括了出来。陈曦觉得什么有趣的故事到了白丽莎嘴里就变得枯燥无味,不过这也证实白丽莎可爱特别之处。
“白小姐说的一点不错,两位,我代替全村的百姓求你们,一定要帮助要帮助我们除掉这个恶鬼啊!”说罢便起身下跪,还拉着旁边的小姑娘一起跪了下来,“薇儿,快给两位大师跪下!”小姑娘怯生生的“噗通”跪在了地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时偷偷地瞄着两人。
陈曦赶忙将族长扶起,说他何必如此,既然他们帮助自己治好了身子,能帮的一定会帮的。他看了一眼白丽莎,征求他的同意,白丽莎似乎早就知道陈曦会这样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白丽莎起身说道:“族长,我们需要几只草蛉子,还有一些必备物品,明日就出发。”
族长爽快的答应道:“这有何难,这种虫子一到晚上遍地都是,想要多少有多少至于必备物品我一会儿带你们去村中收集看看,族民家中应该都有的。”
陈曦发现,只要一牵涉到“灵体”,白丽莎的眼神就和平时的不一样,又像是愤怒,又像是渴望,神秘的很,也许这和白丽莎从前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有关。陈曦只知道白丽莎认为一切灵体都是坏的,想要将他们都抹杀干净,而陈曦自己的观点却相反,他认为灵体并不是都是自己想害人的,比如之前的那个漆器中的谷丫族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