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花百卉争明媚,画梁新燕一双双,玉笼鹦鹉愁孤睡。红粉青楼,莺巢燕垒,追欢卖笑。一进入天上人间就是满眼的大红色,更胜似结婚喜房,入眼的全是红色,垂落沙曼,茶杯碟碗都是映红纹花。接着就看到繁花似锦的大舞台,整个楼的正中央,琴音袅袅,数道妙人儿风情万千,粉红轻纱随风摇曳,似彩蝶般翩翩起舞,细看之下,个个柳眉媚眼,眼底藏春,身姿玲珑,嫣然一笑,勾心勾魄,围着舞台摆放着桌椅,各色人物怀抱美人,艳音入耳,欣赏着舞姿。
安乐和夜风刚一出现在门口,就引起很多人关注,接着就有一个风姿妖娆的蓝纱衣女子上前搭话:“两位爷,小女子牡丹,快快请进”说着就向夜风依靠过去。
夜风大步向前,避开了那满是脂粉扑鼻的身子,安乐也紧跟着进去避开反过来要扑向她的身子,身后之人却对着一个小厮轻语“去禀报给姑娘,生人进入。”
牡丹妖娆的跟在后面不忘本分“两位爷别急嘛!是听曲呢还是赏舞呀?”
夜风邪笑:“我要见你们这里的头牌。”
牡丹娇笑道:“这位爷说笑呢,您还不懂我们这里规矩吧,我们姑娘平常是不接客的,想要见我们姑娘是要等到每月初一才行哦!”
他说:“是吗?我今天还非见不可。”
牡丹却没当回事,以为又是一个被姑娘风姿吸引过来的公子爷而已,娇声冲着一旁的女子喊:“都愣着干嘛,还不快来服侍两位爷。”一群花枝招展的美人就围了过来。
眼看围过来的美人就要碰到夜风和安乐的衣服时,夜风魅笑轻吐一句“在上前一步,我就掀了你们天上人间,让你们头牌出来。”
一群美人生生顿住脚步,牡丹也收起笑容,不懈的说道:“这位公子,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们这是虽是花楼,但也是有规矩的,您一进来可就告诉公子了,我们姑娘初一才会露面。”
安乐也不懂这夜风是要闹哪样,明明不喜欢别人触碰,还来这种地方,对着夜风说道:“非见头牌不可吗?”
他说:“小乐乐,你说我美还是这里头牌美。”
安乐转身对着牡丹说:“这位姑娘,刚才多有冒犯,还请不要怪罪,我们是第一次来雍州城对你们的规矩不熟悉,不过还是请你跟你们姑娘通报一声,我们只想欣赏一下姑娘的风姿,钱不是问题。”
这样为夜风委曲求全,夜风着实心旷神怡,正待他要严厉训斥这不吃好歹的牡丹时,一句“我也想见见你们含笑姑娘。”打断了他所有想说的,双眼微眯,嘴角上挑,上钩了。
背对门口的两人听到这句话都没有向后转身,一个是不屑一个是不敢。
牡丹更是惊讶,对着一旁小厮使眼色,连忙向门口走去“呀!东方公子能来我们天上人间真是我们的荣幸,蓬荜生辉啊,公子您快请进。”
又是一阵乱音入耳“那不是东方公子吗?他也会来这种地方”“你说,他不在他的文雅台,来这低俗之地是为什么”“公子也有凡心嘛,习惯文雅了,来这种地方体验别样风情。”“这东方白叶都来了,你说这含笑姑娘会不会出来呀?”“、、、、”
“谢公子赏识,含笑怎可失礼,请雅间上座。”一声娇媚入耳,打断了嘈杂的议论声。
含笑,擅长歌舞,深谙诗词。与诸多文人墨客、达官贵人关系暧昧。是公子王孙、贪官富商争相光临的对象。一身宝红纱衣,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妙步走来,头戴珠簪,随步摇曳,不愧是头牌,风姿卓越,光听声音人都要酥化了。
这时安乐才发现,这天上人间就是红的海洋,全部的点缀来自于满室美人不同颜色的衣衫,出现的含笑独独一人穿红,人与红衣绝配。
含笑躬身对着东方白叶行礼,妙曼身姿软若无骨,谁看了都会怜爱。在场的都看出来了这含笑姑娘是冲着东方白叶来的,什么规矩都不是规矩。
东方白叶还没开口,夜风已经索然无味的对着安乐说道:“小乐乐,她没本少爷美,咱们走吧!”说完就转身抬步就要向外走。
就连安乐都还没反应过来,刚走过来的含笑姑娘就一步走到夜风面前,神色都出现了慌张,一双眼睛盈盈秋水“主、、、、公子请留步,是在下失礼,请公子务必给含笑一次赔礼的机会。”
含笑紧盯着夜风看,这个公子的声音让她惶恐,她错了,她不能在听到这个公子的声音后置之不理。
东方白叶盯着转身过来安乐的眼睛,寒语说道:“一起坐吧”
安乐对着夜风轻声说道:“你闹这么大动静,现在走会失了礼术。”
夜风宠溺的说道:“既然小乐乐不想走,那我就陪你坐坐。”
真敢说,是谁非要进来的。
含笑听到这句,做出邀请姿态,轻抬手臂指引“公子们请。”
天上人间不是东方白叶的产业,所以就不会有升降台,含笑也很懂礼数,直接引他们来到后院的雅间内,一进入后院,人声琴声一点点淡化,雅间房门轻轻合上,不再听闻任何嘈杂。
雅间里他们一坐下含笑先开口说话:“各位公子,是想听曲还是赏舞?”
夜风倒也不客气:“赏舞。”
含笑对身后的侍女轻抬手,再次轻柔说出:“各位公子,这桌上的桃花酒是初春采集的桃花,在下亲手酿制,今日呈上来献丑了,请各位公子品喝。”
随着话音落下,六位妙龄美人款款走进,轻轻行礼,翩飞起舞,舞步妙曼,这六人文雅许多,不似外面大厅舞台上的舞姬眼底藏春。
“不是好这一口吗?给你尝尝吧。”一杯酒端在安乐面前,打断了安乐赏舞的眼睛,看夜风殷勤的献酒。
瞟了一眼东方白叶的方向,他并无动作也不看她,安乐就端起了这杯桃花酒轻抿后又一口灌下,还没等她回礼称赞,夜风又来一句:“只能喝这一杯”同时阻止了要继续添酒的侍女。
东方白叶在这时开口询问:“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夜风邪笑说道:“夜风。”
含笑本端着酒的手微颤,差点就把酒洒出来了,强稳住心神,面容依然娇好,轻喝一口酒,看向夜风的眼神更是含情脉脉,满眼温柔。
“那这位公子呢”东方白叶又朝着安乐问道。含笑也转过头注视着安乐。
安乐快语说出“谢公子赏识,在下是夜风公子的随从,不敢当得起公子之称。”
三人齐齐看向安乐,说了等于没说,在场之人却都不会追究,夜风喜得一个随从,东方白叶不会逼迫,含笑不会失礼询问,这就是安乐要的皆大欢喜。
之后长时间都不在说话,气氛很怪异,安乐现在头疼了,刚才就不该拦着,一起走掉就好了,她感觉到东方白叶特意来此,时冲着她跟夜风来的,含笑又以礼挽留,所以当时不能走掉,更知道现在他们两人都在相互观察对方,东方白叶寡言少语,而夜风知道他是东方白叶,多说会让人质疑。
含笑尽力渲染气氛,都亲自走去弹琴,可是两个人还是不说话,安乐更不会说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安乐不懂风月之事,这些女子跳的极好,不过来到这风尘场所还是第一次,再好的舞姿对她来说也就是来看个热闹,过了开头的惊艳就不感兴趣了。后来她把目光从舞女身上挪开,瞟了一眼两位都在品茶的公子,望向了面前的桌面,桌上三盘糕点,三盘水果,最后还有一小碟蚕豆小食,她伸手拿了一颗放进嘴里,一咬之下随着“咔吧”一声,又脆又香,她又拿了一颗,咀嚼几下满嘴留香,她干脆把整碟都拖在手里,打算慢慢吃。
“好吃吗?”夜风突然开口问她。
随意说道“你吃吗?”还把手里的蚕豆拖向夜风面前。
夜风轻笑“小乐乐喂我。”
安乐并不理会,把碟子放回了原位,决定结束这场逛花楼,说道:“我不该留你的,我们走吧!”这两人时不时的用幽深的眼光看她,这是一种折磨。
“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行离开了,今日相识夜风公子,很是荣幸,又能赏得含笑姑娘之琴技,今晚收获颇多,明日客请夜风公子与文雅台,告辞。”东方白叶徐徐道来,不由分说由墨竹推着轮椅就往外走。
墨竹终于在此时说话了:“含笑姑娘今晚的作陪,所花消费一刻后送上,现行告辞。”
含笑起身施礼,紧跟着要出门带路“含笑送公子离开,还请夜风公子稍等片刻。”
夜风说道:“不用了,我们也走了,东方公子不如一起。”伸手拉起安乐,大步向外走去。
天上人间的楼前,夜风与安乐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才抬脚向前走,一样站着的含笑开口阻拦:“公子不防多留片刻。”
夜风并不理会含笑的邀请,带着安乐就离开了这个地方,既然拒绝了天上人间头牌含笑姑娘的邀请。
牡丹适时走到含笑身旁轻声询问:“姑娘进楼吧,您送这东方公子还情有可原,为何还有处处礼遇这个夜风。”
“闭嘴。公子的名字也是你能随便说的吗?”锋利的眼光生生吓的牡丹出了冷汗,这还是那个温婉柔情的含笑姑娘吗。
直往着两道人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含笑才移步进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