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十五,月亮皎洁,天空中星星散散的挂着最明亮的几颗星,月朗星稀,安乐跟夜风散布在街道上,这时已经没那么繁华了,街道上稀稀拉拉的几个赶着回家的人,摊主都在回家了,收东西准备
安乐随意的问:“说吧,天上人间跟你有什么关系?”
夜风更随意的回答:“他不是十王爷的司库嘛!”
停下行走的脚步,她问:“含笑呢?”
夜风也跟着停下说道:“第一次见,确实没我好看。”
安乐不在说话,抬步继续向前走,抬着头走路,眼光追随者一颗星,一直看着,夜风落后一步,轻声问道:“就这样?你不问了”
任然看着天空的安乐看不清情绪“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衣袖被拉住,安乐把抬起的头缓缓下移与夜风平视,夜风尽然叹了一口气“哎!真拿你没办法,其实天上人间外面看是十王爷的家产,但操控者是百通门,是供百通门打探消息的据点,我也是在去年才收归到手里,这里由含笑掌控,不过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她,刚收归到手下时对接过一次,就一次也是隔着暗门都未露面,后面就只是传达消息。”
可夜风不解,他今晚并未露出破绽,更没有与含笑有交流“你怎么发现的?”
收回了对视的眼光,继续向前走,谈谈说道:“刚开始我真的以为你就是逛花楼,天上人间的美人也都是以鲜花来命名,听到含笑时我也只以为巧合,太巧合的东西我都会怀疑。”更何况含笑姑娘对你的态度不得不深思。
他说“小乐乐,你这么聪明我很没面子的。”
安乐却凝重的问他:“那你明天真的会去文雅台吗?”
夜风却露出了他的邪笑“去,为什么不去。”他可是故意引东方白叶上钩的,鱼都上钩了岂有放手的道理。
她问:“你找东方白叶做什么?”
夜风不答反问:“你为什么对他特别上心?”
安乐觉得没必要再隐瞒夜风了“我不想杀他,他的腿已经残废了。”
夜风恨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心软了,你不想杀他就弄得自己满身是伤吗?你为什就不能对自己好点?”为了一个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弄伤自己。
安乐现在也很混乱,一点头绪都没有,很认真的说道:“夜风,阁主逼得紧,我来雍州城没有打探到有用的消息,我怕阁主会暗中派其他杀手来接手这个任务。”她需要夜风的帮助。
夜风走近安乐,头向前倾,安乐也不避开,眼看脸颊都要碰到了,夜风却往旁边移了两寸,对着安乐的耳朵吹气:“小乐乐这是求我帮忙吗?我们说好了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想东方白叶死,那就不让他死好了!”
安乐轻推夜风,不解的看着他。夜风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走掉了,留下一句“等我消息吧!”
安乐并没有跟上去,她知道夜风还有处理情报给老阁主看,这人突然出现,又再次离开,不知觉的给了她很大的心安,这几天在雍州城内她确实有些无能为力。
安乐再次抬头看天空,准备继续散步的,突然反应过来时间很晚了,不过还没有子时,运力飞身向东方府飞去。
刚落到房顶,并未停留直接出现在了东方白叶面前先恭敬的说道:“公子,刚好子时。”
东方白叶看安乐还真的准时赶回来了,他知道她心里是有他的,可白天看到的一切都让他火冒三丈,到现在他也只是知道那个男子叫夜风而已,还是什么情报都没有,冷语问道:“今天玩得开心吗?”
安乐暗自思量这个玩是指哪方面,轻语说道:“公子,我错了,我不该去那种地方,害你也进那种失身份的地方。”
东方白叶看认错的安乐最终还是放缓了语气“夜风是谁?他像凭空出现的人。”夜风的存在让东方白叶嗅到了危机感,他看出安乐不排斥这个人的亲近。
安乐捉摸不定东方白叶为什么这么在意夜风,能感觉到他去天上人间有一半是为了夜风,不然不会邀请夜风去文雅台,只好简述道:“夜风是阁主最小的公子,夜风跟我一样是被隔绝的,他几乎没有在世人面前出现过,我们在无影阁相互照应。”
原来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人,他们的感情也一定很好,在无影阁那种杀手世界,他们还能相互信任对方,这是份很难得的情怀,东方白叶突然觉得他还是没有走近安乐的世界里,他始终是被分隔在外的,如果不是他刺伤自己一剑,安乐始终都会与他保持距离,这不是他想要的。
东方白叶轻语问道:“乐儿,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安乐惊讶道:“公子,为什么这样说?”
他说:“乐儿能离开无影阁让我来照顾你吗?”
安乐低下头,却坚定的说道:“我不能。”
她现在还没能力离开无影阁,就算到最后能全身而退,她也不会让东方白叶来照顾的,她没有身份待在他身边,他不需要侍女,府内的公主、云梦小姐、就连灵儿都比她适合东方白叶,她是个杀手的事实不会变,她不会妄想能留在他的身边的,这次能护他周全她已知足。
练冰魄针加上七年来无影阁对身体的残害和极限挑战,她是不会善终的,极有可能会在三十岁之前殒命,对于东方白叶不能应承的事情,都不会再做回应。尘世私情,施与她身是负担,由她施与他人,则是罪孽。
她无法承受这份恩情。
闭上眼睛不在看安乐,只说了一句“你去休息吧!”
安乐也并未停留,直接走到那一方天地,熏香对她不再起作用,垂曼的另一方位没有任何动静,看清自己处境后,思绪也清明起来,一夜无眠,做了决定。
终于等到破晓,听到沙曼另一头有动静,安乐翻身而起,还没等她跟东方白叶照面就被匆匆而来的白轩打断,安乐试着密音“公子?”没听到回应。
安乐接着传了一句“不打扰了!”飞身消失了。
来的太早茗人居还没开张,站在茶楼前的安乐怅然若失。哒-哒-哒一阵马蹄声传来,安乐转身过来时,一辆明黄马车就停在了她的五丈远的地方,随着车门被打开,一双玉脂细长关节分明的手轻扶车门,随后躬身走出一人,晨起的朝阳洒在他的身上,一身银色锦袍在暖光的照射下周身一层光晕,玉锦腰带上垂挂着一枚龙纹玉佩,彰显着这人的身份,皇长孙。
一双如黑夜一般的眼睛,明亮的瞳眸也再出来的同时锁定在她的身上,他有一头雅黑的头发,头上束着金冠,冠前镶着一个红宝石,一双丹凤眼,大而明澈,鼻管笔直高挺,嘉美飘逸的皇宫贵族。
他安好,她转身离去。
看着转身离去的身影司马荣并未理会,只是那站着的身影不得不引起他注意,时间尚早,这地方又近郊,整个街道上只有她一个人站立着。刚走下马车,茶楼的大门被打开,王掌柜的快步跑上前行跪礼“属下不知殿下到此,没及时相迎,请殿下赎罪。”
司马荣说道:“起来吧,不怪你,是我太早赶来了。”抬步向茶楼走去,王掌柜连忙起身跟随。
司马荣坐在二楼雅间,一个时辰后没耐住站起身走至窗前向下望,一旁侍候的王掌柜看出殿下的焦急,低身询问:“殿下,您是在等人吗?”
司马荣还是看着窗外街道开口询问:“前两日每天都来的那位公子不是都会在这个时辰来吗?”
王掌柜躬身说道:“请问殿下,您说的是前两日每天坐在茶楼听说书,走的时候必留下一首诗的公子吗?”
他说:“是的”
王掌柜快速回答:“殿下,您到门口时,走掉的就是那位公子,我也还纳闷他怎么没进来走掉了。”
司马荣转身过来看着王掌柜:“什么?那个走掉的就是留诗的公子。”
王掌柜低头回话:“是的,殿下。”
他说:“快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到。”都一个时辰过去了,她分明看到他了,却还是转身走掉了,他知道找不到了,除非她愿意见他,才会从新出现,快八年了,她可安好?
轻手从怀里抽出她前两日留下来的诗:
《千秋岁》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选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是先生教他们很多诗里她最喜欢的其中两首,紧握在手中,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离开的安乐不知道该去何方,抬起头时已经来到了平民区的巷头。推门而入,还是上次离开时的模样,连桌子上随意摆放的药瓶和绷带都还在,破碎了的茶壶静静的洒落一地。随意坐在长凳子上,隔着房门看着满院杂草,繁衍生息。
一坐就是一天,夕阳西下,彩霞印瞒天,走进来的夜风沐浴在红霞的光晕里,光彩夺目:“小乐乐,就不能找个干净的地方,又脏又乱的,你也能坐一天。”
安乐淡漠的说道:“老阁主突然传消息给我,今晚我就要回无影阁了。”
夜风站在安乐面前遮起一片天地“我知道老头子要你回去,你上次刺伤东方白叶,却没致死,这几天又没新的进展,老头子生气了。”
她问他:“见过他了?”
夜风邪笑出声,不回答安乐的问题,却说了一句“小乐乐,这次回去就热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