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金鹰亲眼目睹着近千名亲信士卒如卵击石般被破甲营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愤怒悲痛的目呲欲裂,拼死带着百余名亲信骑兵杀出一条血路,双眼血红,泪流满面的奔逃远去。
“校尉,您没事吧。”
梁金鹰纵马突围,已然无法围捕,谭奎只得让士卒收拢降卒,随后一脸关切的走到石秀身边。
“咳咳!这梁金鹰的武艺着实厉害,恐怕要典韦出手才能胜他。”石秀心有余悸的咳出几口鲜血,一脸的凝重。
谭奎安慰道:“校尉不比放在心上,虽然逃了梁金鹰,但咱们可是俘虏了近一万魏逆士卒,已然大获全胜,完成了将军交下的任务。”
“至于梁金鹰,他就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只要他不离开弘农,就逃不出咱们平北军的手心。”
石秀沉着点头道:“说得对,立刻押解降卒,守军回营。”
“诺!”
谭奎轰然应喝,迅速的休整队伍,随即押着近一万降卒返回槐安大营。
弘农县
汪昭一张老脸阴沉能够滴出水来,一双眼睛红的吓人,可怕,梁金鹰眼神惶恐的跪在地上,后边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汗水打湿,十几位战将谋士坐在大殿两侧,看着梁金鹰狼狈凄惨的样子,心中说不出的复杂。
自梁金鹰领兵出城,到尽带着百余残兵狼狈回城,总共不过四个时辰,就在这短短半日的功夫,一万大军烟消云散,全军覆没,这平北军当真是强的可怕啊!
“一万士卒,足足一万士卒,就这么没了,梁金鹰啊,梁金鹰,你真是太让本将军失望了,来人啊,将这个丢人的废物拖出去重打五十军杖,免去一切职务,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不知过了多久,双目血红的汪昭突然爆发,一阵咆哮嘶吼,如同失去的理智的野兽,让满堂文武心惊肉跳,冷汗淋漓。
至于首当其冲的梁金鹰更是面无血色,呆若木雕,当他听到最后的一个字,甚至不干相信,他拼死突围回来,竟然会是如此下场。
“将军,将军,我不服!”
“拉下去,立刻给老子拉下去!没用的废物,气煞我也!”
梁金鹰不甘的挣扎,但暴怒的汪昭哪里会放过他,一通咆哮让两名魁梧的亲兵将其拖了出去,随后就是一阵皮开肉绽的闷响声和痛苦的惨叫。
听着梁金鹰的惨叫,魏逆文武无不寒蝉若禁,面色复杂,大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梁金鹰在弘农绝对是战功卓着,然而,如今吃了一场败仗就落得如此凄惨。
一时间,这些魏逆文武不禁对易怒薄凉的汪昭很是失望,对于自己的未来更是无比担忧。
面如冠玉,文质彬彬的谋士柳端平沉声道:“将军,赵广强攻黾池,杨弘居中埋伏,这定是二人布下的引蛇出洞,以逸待劳的诡计,我军定然不可再次出兵了。”
汪昭面色狰狞,胸口剧烈的起伏,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道:“不出兵,难道任由黾池被攻破?”
黾池在汪昭的心中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的儿子汪越,血肉亲情,他怎么能坐看儿子陷入危机而不管。
柳端平皱眉苦思,想了许久才建言道:“出兵驰援,我军定会遭遇埋伏,但若想解除黾池危局,并不一定要动兵戈。”
“哦,端平有何良策,速速说来。”汪昭闻言登时眼中大亮,急切询问。
满堂诸将也是纷纷看向柳端平,猜测这位智谋超群的军师到底有何计策能解除黾池的危机。
柳端平目光平静道:“黾池城墙坚固,兵多粮足,仅凭赵广这个昏庸之人,恐怕给他三五天的时间,他也拿不下黾池,但我军要想支援黾池,必定会遭到杨弘的埋伏阻击。”
“赵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杨弘,故而,要想解除黾池之危,关键还要从杨弘入手。”
汪昭脸色阴沉,满眼恨意道:“本将军日日夜夜都想将这杨弘小儿碎尸万段,但如今他兵强马壮,本将军如何能够在短时间拿下他。”
“沙场厮杀,我军即便能够击败杨弘,恐怕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况,在弘农还有一个赵广,虽然此人昏庸无能,但他手下的三万多兵马可不是摆设。”
“我军若是与杨弘拼死决战,一旦被赵广趁虚而入,我军胜负难料,故而,在下的计策不是动兵戈,而是暗中以利益破局。”
柳端平淡然浅笑,一双狭长的眸子,深不见底,让人难以揣测。
汪昭疑惑道:“暗中以利益破敌?本将军实在不解,还请端平直言!”
柳端平冷笑道:“杨弘此人虽然年轻,但其野心十足,将军可暗中派遣使者,向其许以重利,在下相信,只要利益够大,这杨弘就绝对会按照咱们的意思行动。”
“用好处收买杨弘?端平,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说笑?”汪昭一脸惊讶的看着柳端平。
柳端平自信的笑道:“在下自负阅人无数,对于这杨弘此人,在下绝不会看错,其人虽为大周将军,但此人商贾出身,舍弃万贯家财,锦衣玉食,而赴身沙场,足见其人另有所图。”
“再看他自从进入弘农以来,一战大败北宫淮,声势冲天,却不骄不躁,固守槐林,养精蓄锐,足见其城府之深。”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私藏兵卒,众所知周,一个平北将军,所辖兵士名额只有八千,然而,杨弘破槐林,俘虏士卒,不低于一万三千之数,再败北宫淮,俘虏士卒近两万,共计三万余重的士卒。”
“杨弘遣散回家的老弱病残绝对不到五千人,而他整编的士卒高达两万余重,如此远超平北将军的所辖兵力的限额,论罪当诛,而杨弘此人却甘冒被诛杀的重罪,私藏士卒,足见其野心之大!”
“有城府,有野心,这样的人必定不是死忠与朝廷的庸夫,此等野心勃勃之人,必然注重自身利益,故而,我方就有机可乘,以利益,驱使此獠,为我所用。”
柳端平一番透彻入骨的分析若是被杨弘听到绝对会冷汗淋漓的惊呼妖孽,但被汪昭一众敌人听到后,却是双眼冒光,心动不已。
若是能够笼络收买了杨弘这等兵强马壮,能征善战的大将,对于他们在弘农的军事行动,绝对是如虎添翼。
“端平,笼络杨弘之事,本将军就全权托付给你了,只要杨弘答应暗住我军解除黾池之危,无论金银财宝,粮草军械,本将军一律答应。”
汪昭打心底不愿意将好处交给杨弘这个劲敌,但他是在担忧被困在黾池的儿子,只得咬牙割肉喂鹰了。
柳端平起身抱拳,淡然应诺。
槐安县
杨弘将八千七百名降卒一股脑的交给了常遇春,随后,认真的聆听石秀的战报。
“梁金鹰的枪法精妙凌厉,一对一的厮杀,十个回合内末将必败。”石秀一脸凝重的说道。
杨弘眼中一亮,兴致勃勃的笑道:“高手在人间啊,此等武艺高强的猛将跟着魏逆一伙儿乌合之众,实在是屈才了。”
贾诩看着杨弘发亮的眼神,玩味笑道:“主公可是起了爱才之心。”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嘛,本将军自然也希望手下的精兵强将越多越好。”杨弘神采奕奕的看着贾诩。
贾诩笑着抱拳道:“主公雄心壮志,求才若渴,我等之福也。”
杨弘见贾诩难得的奉承自己,一时间忍不住得意大笑:“哈哈哈……能够得到文和与诸位兄弟相助,才是我杨弘的福气。”
“主公,此次石秀大败魏逆,俘敌众多,可算一胜,但有了这次埋伏,魏逆定然心生警戒,不会再轻易出兵,我们可执行第二个计划了。”贾诩的笑道。
“魏逆顾忌我军埋伏,主力不出,临近槐安的宜杨、平符二县变成了吾等嘴边之肉,是时候吞入嘴中了。”
杨弘看着地图上的两个红点,就好像看着两个衣衫半解的美人儿,贪婪笑道:“那咱们大快朵颐。”
“常遇春驻守槐安!”
“夏侯渊率飞虎突骑袭宜杨!”
“典韦率虎贲武卒随本将军,兵发平符!”
“宇文成都、卫庄一并随本将军出战,出营透透气!”
“诺!”
听到杨弘的军令,蓄势待发的诸将无不热血沸腾,战意高昂
时隔许久,杨弘再次领兵,轻赴沙场前线,率领典韦统辖的四千虎贲武卒、五千辅兵,共计九千大军,浩浩荡荡,旌旗蔽日,刀枪如林。
稳步行军,在天黑之前,杨弘亲率大军列阵平符县外,九千大军,方阵严整,不动如山,恐怖的肃杀之气直冲云霄,吓得平符守军面无血色一阵慌乱。
平符守将许彬立于城墙之上,心乱如麻,城中守军不过三千,如何能够抵挡的了杨弘亲率的平北大军。
杨弘骑着追风麒麟,白袍银甲,目若神剑,环视左右部将,朗声道:“谁愿出阵撵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