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渔生在这晋家住下的两天里倒是风平浪静,宋渔生本就很少出那门户,这几日来也就在第一天晚上与晋家翁和晋松俊三人在一张大圆桌上吃了一餐。宋渔生也才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这富裕人家这顿顿其实不是那山珍海味,见那晋松俊一口一筷子的冬笋,合着与之一起的鲜红火腿,清淡处又不失富贵人家的体面。
宋渔生倒也乐得这口味,那不知晋家何处采摘来的新鲜香菜配着那带着汁水的牛肉,更是着一香辣,吃的宋渔生是手不释箸!
而之后那日便不见了晋家翁,本是感觉奇怪,但据晋松俊言那晋家翁是准备这”春试”去了,倒也是明悟。
晋家虽说枝叶也算是开散,但其实毕竟只是这二十年光景,还没有到那南北东西相散的情况。
那所谓的分支其实也就离这没个几里地,还有一个其实只要翻过东边的小丘陵便到了!
宋渔生想来也算是晋家的客人,这忙里忙外的也没人来影响他。也就保持着每日早晨的功课。
这几日每当宋渔生打开门,第一个便是见那包老头在那里蹲着啃煎饼,见着宋渔生也不主动攀谈。宋渔生总是自顾自的在那施展这身体纵横之技术!包老头也就如同看戏般在那瞅着打着长吁拂手的宋渔生傻笑,有时候还留下点那挡不住的哈喇子!
“呼!”宋渔生呼了一口浊气,那华自教自己的拂手看上去虽是绵软无力,但宋渔生练过后才清楚,这看上去的绵软其实十分考验这技艺与一个人的专注!
所谓长吁拂手,意思大概是这一套下来的行云流水,靠的的便是这一口气。想在这一口气内打完这本就看似行缓的拂手,那种抑气不通的感觉肯定是别样的难受!
宋渔生这是口干舌燥,将早就放在台阶上的一壶水拿起,坐在台阶上,没有预料中的龙汲鲸吞,而是像无事的老人样,慢慢的品。
还记得当时刚刚开始练这拂手,这一个时辰打下来那是大汗淋漓!可是见到啥,只要有点水汽的就想往肚里灌!结果不用多说,被华自师叔臭骂了一顿,说这样还不如直接喝那砒霜来的实在。
无法,初始那几天宋渔生是怎么也堂不住那口中火气冲天。真是难受的要紧!
不过如今但是好了许多,宋渔生一套拳脚下来,虽说做不到若无其事,但这汗水可是少了许多!想这在地上坐了一会早就是干了!
宋渔生这自顾自道,“华自师叔说这习武之法入门修的其实是那皮囊。修的自己的皮囊如同有意识般能够控制这毛汗!”说着又在茶水中沾了一小口,想了一会又沮丧道,“师叔这莫不是在玩弄与我啊!这一拳打下来怎么会有衣衫皆干的事!”
华自肯定不会玩弄宋渔生,只是宋渔生这先天筋骨优越,又怎么用那常人之法去练?那岂不是浪费?
一套拳脚无一滴汗事实上是华自给宋渔生的一个难题罢了,而其实宋渔生已经不枉华自的期望,这初学之人在不先锻炼气力的前提下先行学会如何调理毛孔的开闭,去熟悉那体内难以琢磨的气机流向,这就跟不先学会行走而去飞奔一样,难度可想而知!
但宋渔生不是光有两条腿,他还有翅膀!那先天无运导致后天吸来的磅礴气运已经将那本就是一具无暇的鼎炉趋于完美!可以这么说,放在宋渔生不练武的时候可能看不出这体格与常人有何不同,而当开始习武,也不会同有些人一样,显得肌肉发达的看的吓人!反而更是适合那自腿而上气力在体内的流走!与那在关节处的损耗!
这所谓的早修功课显然不是光有一场花拳而已,之间宋渔生像是品一般的喝完那半壶的水后又站了起来,长吸了口气抽出了那就算在方才打拳时都不曾解下的木剑。
也不见什么花哨的剑影,也就是一些寻常的刺、劈、削。反反复复一遍一遍也不觉得无聊似的。
包老头蹲在那离宋渔生三四十步的地方吃着大早买来的葱油焦饼,像是更无聊的看着宋渔生这枯燥的劈砍。嘴里倒是自语到“啧啧,这还像是武当的下来的么??五刺三劈一削。这是跟人拼命的路数?”
宋渔生自然是听不到包老头的言语,也不知多少个劈砍,那剑更是快了起来!
也就一瞬的时间。
站定,跨立,猛的吸了半口气!那剑在身前如蛇般圆润的画了一道,终是连半口气也憋不住,喊到“破风!破!”手挽部如是甩出一道影子,递出了那注定让包老头连口中焦饼都掉了的一招!
“乖乖!这这哪是常人练的招式!这是要升天啊!”包老头赶忙跑到那这时连剑都拿不住的宋渔生面前,不由分说就抓起那颤抖的右手,也不管宋渔生的那疼的吸冷气的样子,一下就拉直了那手臂。两指合并在那手臂曲折的上方一寸左右戳了进去。
“啊!!”宋渔生本来虽然的确很疼,但也不至于要命,可经包老头这一下那是觉得这手是肯定废了!
“叫什么叫!你家那叫花子师叔就难道让你这么练的?什么“破风”!也不怕这剑还没握稳,这手早就是没了!”包老头这指头不停,又在宋渔生那不细不粗的手臂从手腕处开始点,加以内侧三指外侧二指之法至那手肘。之后又换了更是重的劲道多以内测下指,又是最后点至离腋窝两寸许!
宋渔生在包老头一吼之下吓得就闭了口,这眨眼之下密密麻麻的下来那表情扭曲的跟啥似的!
想是这一场下来大概是完了,刚想松口气,可那包老头像是刚刚记起一处没点似的,又是一下直捣那宋渔生的右肩向下处!
“啊!”宋渔生这会儿是真没忍住。
“这还练剑?跟娘们一样!”包老头那眼神看的宋渔生发毛,又是对宋渔生吼道,“你就不知道这乱七八糟的“破风”能够把你的手臂给生生震断!”
宋渔生那是从没见过包老头这表情,当时就有些唯唯诺诺道“包老,可这就是我家师叔教我练的啊!师叔还叫我这破风要练至递出快至有破风声,终至无声。”
“嗯?!你这样练了几天了?”
“快是半月了,刚刚开始要一天手才能动,现在也要大半日手才能用大力!”
包老头一脸的不信,那平平常常的一剑看起来其实毫无特别,可包老头毕竟还算拜礼境界,那自然和常人看的不同。那一剑其实是由宋渔生背部发力而不是寻常习武般遵守由腿而生。背部的气力至肩部关节完成一节传递,更是加以细微颤动,又是到手肘,同肩部一样更是一层抖动,最后才由手腕加以最后的调整递出!
所以看起来递出那一剑时宋渔生的手肘像是一道道影子!
力由背生本就是与人生死相交时搏命而用,最是刚猛,又最是一往无前!所谓背水一战大概就是如此!不仅考验气力,考验拖载气力传输的体魄,最要紧的更是那资质与技艺!
包老头这回是开始细细的由手腕捏起至肩。这脸色着实是越来越精彩!最后更是不住啧啧称奇!
“好一副玲珑鼎炉!!这是乖乖的要升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