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狸把两束花放在化妆台上,倚靠着椅背,盯着手中的两张相片出神。
“学长和吕天成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们怎么会这么默契?同时派人送花过来,是商量好的?还是在较劲?”
“他昨天问我喜欢什么花,难道就是想给我送花的意思吗?”
她的目光从相片上移到那束火红的玫瑰上,喜滋滋地笑着,“看来我昨天的激将法还是挺奏效的嘛!他吃醋了,他吃学长的醋了,嘻嘻……”
接着她的目光移到薰衣草上,渐渐黯然下来,“我这样利用学长好吗?这种行为叫欺骗感情,会不会对他太残忍了?”
“唉……真是头疼啊!”她哭丧着脸叹气道。
这时,孙濛濛穿着一袭鹅黄色的古装纱裙走了进来,看到她面前的两束花,惊讶地问她:“小狸,这些花好漂亮啊!是谁送给你的?”
胡狸直起身看着她,苦恼地道:“薰衣草呢,是昨天那位彬彬有礼的先生送的;玫瑰呢,是……”
不等她说完,沈昊拿着一束从园子里采摘的花走进来,在经过孙濛濛身边时,害得她又喜又忧。喜的是,她以为沈昊手中的花是要送给她的;忧的是,沈昊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向胡狸,把花伸到胡狸的脸前,来回晃动着,“漂不漂亮?喜不喜欢?”他问胡狸。
胡狸把他的花压下去,瞪着他,没有好脸色地道:“你怎么也来添乱?是不是嫌我还不够烦?”
沈昊瞅了化妆台上的两束花,瞧不起地道:“花钱买的花不如我亲手为你采摘的有诚意,而且,我觉得这两束花没有我的这一束天然、健康……”
胡狸白他一眼,“你当这是蔬菜呢?”
沈昊当着她的面直接把那束薰衣草扔进垃圾桶,当他的魔掌伸向那束玫瑰时,胡狸扑过去抱住那束玫瑰,小心地护在怀里,并离他远远地站着,“你干什么?这花怎么招惹你了?你要这样对它们。”
沈昊将手中的花插入化妆台上的玻璃杯里,“那两束花打了农药,不安全,放在你身边会影响你的健康。居于为你的健康着想,我亲自帮你清楚有毒物质,留下安全又健康的。”
“滚!”胡狸咬牙切齿地冲他大吼,他再说下去,或多待一分钟,她会疯掉的。
沈昊目光复杂地看了她怀中的玫瑰一眼,然后嬉皮笑脸地离开她的化妆间。
孙濛濛忧伤地看了玻璃杯中的花一会儿,然后挤出不自然笑容,对胡狸道:“小狸,你先忙着,我的那场戏开始了。”
她也离开后,胡狸才真正得到了安静。看着怀中的玫瑰、玻璃杯的花以及躺在垃圾桶里的薰衣草,真叫她犯愁伤神。
“总裁……”副导见吕天成突然出现在片场,难掩惊讶地向他问好。
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吕天成扬手止住了,跟随在他身后的王杰恺压低声音命令他们:“忙你们的事,不要伸张。”
大家到嘴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然后假装没看到,继续忙手头的工作。
吕天成朝胡狸的化妆间走去,站在门边安静地凝视了她好一会儿。
见她很珍惜地抱着玫瑰花,幸福地微笑着。吕天成也情不自禁地露出幸福的笑容。
王杰恺看着他们俩,又焦急又搞不懂,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总裁,你倒是进去啊……”王杰恺实在看不下去了,推着吕天成,开口道。
这一声,拉回了走神的胡狸,她一看到吕天成,不自觉地把怀中的花抱紧了些,“你……你怎么来了?来了多久了?”
吕天成目光犀利地看了王杰恺一眼,以示斥责。然后走进胡狸的化妆间,倚着化妆台问她:“喜欢吗?”
胡狸假装糊涂,“啊?什么?”
吕天成伸手从玫瑰花束中取出一支,放在鼻下闻了闻,“是你的味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胡狸看着他,带着质问的语气。
吕天成看了玻璃杯中的花,又瞟了一眼被扔弃在垃圾桶里的薰衣草,笑看着她道:“追女孩不是都要送花吗?”
“追……”胡狸惊诧地看着他,“你要追我?”
吕天成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要这样认为也可以。”
听了他这番话,胡狸收到玫瑰的那份惊喜顿时烟消云散,黑着脸,把怀中的花塞还给他,“我不稀罕!”
“那他们送的你就稀罕?”吕天成不悦地问。
胡狸正要回他,助理跑来告诉她:“小狸,到你的戏了!”
她丢下吕天成,跟助理走出了化妆间。
吕天成拿着玫瑰指着她的背影不解地喊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王杰恺走进去,忍不住指责他,“总裁,你真不该沉默那么久,你不该说得那么委婉,你应该直接而认真地告诉她,你喜欢她,你要追她。按照我说的去做,你早就把胡狸这个丫头追到手了……”一着急,王杰恺就忘了身份,连上司都敢批评。
吕天成目光阴冷地看着他,说着说着,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没有勇气再说下去。
“我怎么做,需要你来指点吗?”吕天成冷声质问他。
王杰恺连连对他摇头,“不敢,我错了!”
吕天成朝外走去,王杰恺快步跟上,忍不住小声地嘀咕:“人家还不是为了你好,人家也是为你着急,还怪胡狸不懂你,明明就是你不解风情……”
吕天成正要回头训他,刚好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邮局快递员打断了,“请问胡狸小姐是哪位?”
“有事儿吗?”吕天成问。
快递员恭敬地双手奉上一封信,“这是胡狸小姐的信,需要她签收一下。”
“你没搞错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寄信?”王杰恺难以置信地道。
快递员道:“我们没有搞错,是穆先生给胡狸小姐寄的信,他要求我们亲自送到胡狸小姐的手上。”
“哪个穆先生?”吕天成盘问道。
快递员回道:“穆广骆先生。”
吕天成盯着面前这封信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从快递员手中接过来,对他道:“把信给我,我转交给她。”
快递员犹豫了会儿,正要说什么,就被王杰恺轰走了。
吕天成拿着信回到胡狸的化妆间,纠结地盯着,很是为难。
“总裁,你看到了吧?穆广骆已经开始动手了,先是每天一束花,然后又送情书,你看看人家这爱情攻势,太猛烈了!不管是哪个女孩子,都会沦陷的。”王杰恺道。
吕天成从齿缝间鄙视地挤出几个字:“幼稚!都是成年人了,还弄学生那一套,无聊!”
王杰恺道:“邓爷爷说过,不管黑猫白猫,追得到女孩子的就是好猫。反正,我觉得好多女孩子都会喜欢穆广骆的这一套的。”
吕天成拿起那封信又放下,重复了好几次。
王杰恺夺过那封信,撕开,取出来递给他,“总裁,你想看就看吧!”
“你……这样不好吧?”吕天成为难地道。
王杰恺道:“没有什么不好的。你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吕天成没有犹豫,看了起来。越往下看,他的神情越凝重,最后变得怒不可遏。
他狠狠地将那封信捏成一团,好似要捏碎一般。
“总裁,息怒,你息怒。没什么大不了的。”王杰恺一边安抚他,一边试图从他手中取回信纸。
吕天成把信封与信纸一并拿走,连跟胡狸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剧组。
胡狸拍完戏,没见到他,心里很失落。郁郁寡欢地卸了妆,走出片场,又一次被穆广骆“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