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到底不是那种委曲求全的女子,就像这个世界所有的女人一样,把男人奉作天,自己却活的没有自我,只有男人,她们最终也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而已,而她也不屑于做彼岸的附属品。
阿幕沉默了老半天,俩人气氛沉默了很久,直到他们觉得尴尬到再也呆不下去,她只能轻轻地点点头说,“我再考虑一下。”
“好。”彼岸笑了笑,“没关系,遵从本心,随心而为,不用顾虑我的感受。”
可是他眼底的情绪分明就不是他所说的那样豁达。
此时此刻,彼岸听到阿幕的回答,很是恍惚了一阵儿,心里也在想,倘若是李天麒让你做这件事?或许你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即使刀山火海,飞蛾扑火也死不足惜。
而到了我这里,你便推让起来,这是什么道理?我堂堂辽焰大祭司地位超然,权倾天下,你是我的徒弟,即使你对我没有男女之情,往日的情分总是深厚的,在如此生死存亡之际,你难道不应该倾尽全力帮助我吗?
我都说了,不会让你变成像他们这样的人,你又何必惧怕我出尔反尔,难道我是那食言而肥的人吗?原来你竟然这般不了解我,这般想我的。如今看来难不成我在你心中的地位竟然连一半都比不上吗?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发寒,有些不甘,有些愤怒与无奈,总之是复杂的感情,以至于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幻莫测,甚至有些微微扭曲起来。
阿幕见状吓得后退一步,有些不安和疑惑以及控诉地看着他,好像在说不就是说考虑一下,我又没有直接拒绝你,你至于这样好像我已经调头就走,与你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的表情,这也太过了吧?
彼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天,也不管阿幕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只是他的脸上在面对天空那一刹那好像僵死了,又好像整个脸皮都活动起来,形成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情绪。幸好阿幕没有仔细看,只觉得他是在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事后令自己后悔。
阿幕心中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觉得彼岸到底众人不同,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维持自己一贯的态度与情态,也算是自制力超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丈夫遇见困难,妻子犹犹豫豫不帮他,怕死往后缩,令人难受得?虽然算不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的那种劳燕分飞的残忍场景,但也算得上是令人痛苦的了。
可是彼岸的情状,要是阿幕看见了还不带吓死,这个比刚才的情景恐怖多了。尤其是在她觉得危机解除的情况下。她看到哪个说动好像也没动,说没动又看起来极其扭曲的脸庞,还不得被吓出病来。就连刚才的想法绝对会抛到九霄云外,甚至觉得她自己单纯可笑得紧啊。
这个世界上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永远稳重睿智的男人,更没有什么无欲无求的圣人贤者,就连彼岸这样承受着众人信仰之力的大祭司都无法做到冷情冷性七情六欲不动的地步。
“好了,走吧。时间也不早了,回去早点休息。你别多想,我等你的答案。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怪你。”
“你永远是我的妻子,我也永远是你的丈夫。我们这一生既然是夫妻,就注定了守望相助,生死相随。你我的荣辱于共,定然能够渡过难关。”
“我们总是要陪在对方身边。所以,你别担心,任何事情都顺其自然,况且有我呢,我怎么能让你受到伤害?就算我死了,我一定都要活得你周全,你就是我的命。”
彼岸竟然说这样的情话,实在是难得的很,这样的机会她遇到的着实不多。因而阿幕一开始还吃了一惊,后来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她心口浮现,就像是蜗牛伸出了它的触角,一下又一下细细密密地拨动她的心弦。
阿幕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酸,眼眶有些湿润,忍不住低下头隐藏自己的失态,用力眨了眨眼睛,才将水雾诈回到原处。但是她眼角还在瞟着彼岸,看他脸上温柔的神情,他那种盛世美颜上只要稍微露出来活人的气息,恐怕就会倾国倾城,更别说这温柔似水的模样了。因而,阿幕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连皮带骨头都要被融化了了。
很显然彼岸这样一说,不论是真情实意还是装出来的真心实意,阿幕都是感动的,而是要命的感动,只觉得这一生能与彼岸成为夫妻也是一大幸事。因为她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在月落城中她逛街的时候,无数次见到,男人家庭暴力花天酒地,女人的眼泪和哀求,孩子挣扎的哭泣,见到了无数因为家庭而痛苦的苦命女子。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珍惜自己现在的生活,庆幸自己的幸运,老天爷着实对她不错。虽然彼岸这个人有些高深莫测,难以猜测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但是他对她是真真实实的好,不参杂一丝一毫的利用。况且他是要打算利用她,也是光明正大的问他答不答应,就像如今这样的情形,这才是她能接受的彼岸。
要是他偷偷摸摸,甚至耍阴谋诡计让她参与到这地狱一般的情形之中,恐怕她会怨他一生,一旦她挣脱牢笼,俩人真的永不相见。由此可见,彼岸时是懂她的,并没有死那下三滥的招数,这一点她心中感觉很是安慰。
阿幕正要说话。只不过,彼岸说完率先先转身离开。她这样想也不过是一会儿上的功夫,再回过神来,她就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阿幕只能闭嘴,不过虽然彼岸转身转的快,但是,阿幕的眼也足够尖。她还是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一份浓得化不开的深情,顿时忍不住心口一跳,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一时间站在原地开始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