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少少明白王太医眼神所指，早就有听闻，皇宫中的何太后是存世不多的圣人境之一……只是太后与某贵人势成水火，贵人自然不会为这事去求人。
求人就是卖关系，成了还要记人情，这些都不好。
也许是失机了，也许这就是命。
钱少少也没有更多的言语。
王太医离开后，钱氏姐弟也与殿下告辞了。
……
……
日影西斜的长安街，钱少少已然成了一名年过三十的马车夫。
雄骏的枣红马也给化了妆，浑身上下给浇上了不少的泥水，肮脏的泥水掩盖了它本身的毛色，也掩盖了它的神骏……钱少少还要它拉车时不能抬起头，这引得枣红马轻嘶了几声以示抗议。
钱秀秀当然是马车得坐了。
马车不豪华，倒也是青布帘子遮风挡雨。
“少少，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能回那个大宅子看看吗？”
“不能！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了。”钱少少面无表情地拒绝了提议，“那里什么都没有了，我们为什么要去冒险。只是为了可怜的念旧，这太不值当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你有目标吗？”
“出了长安城再说……”
“喂，你还没有带我去无名山呢！你这是要往哪去呀？”钱少少一句话还没说完，小葫芦化为人形蹦进了马车。
“小点声，小点声！”钱少少连声警告道，“你们还怕别人不知道是我们吗？”
“说好的去无名山呢，你就这样略过了吗？”
“问题是无名山在哪？我们能去吗？”钱少少也是一头雾水。
一道考试题目，就让一个小娃子抓住不放，这是不是太当真了？
“上午那么些老人家你不问，人家让你住五层山，你又不去……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无名山！”小葫芦越说越气，还白眼翻个不停。
“无名山，什么是无名山？”钱秀秀也奇怪了，好像没听说过的地方，两个人怎么就聊得这么热乎。
“入学试数科上的一道题目，谁知道被小家伙给惦记上了。”钱少少无奈地答道，“好吧，藤哥。如果你知道无名山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你看怎么样？”
“学院二层山以上是禁区，禁止外人进入，三层山是普通教习的寓所，四层山则是红衣主教的别墅……”小葫芦分析道，“我敢肯定，无名山就在四层山之上。”
“这也能知道？”钱少少摇了摇头，“话说，我们现在又回去，这不大好吧？很伤面子的。”
“面子很重要吗？”
“重要。人活一张脸，佛争一柱香。”
“就你？还跟我说要脸？”藤哥不屑地摇了摇头，“你干的不要脸的事多了，要不要我给你数几桩？”
钱少少无语了。
从来就没有屏蔽过他们的感识，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他们的感知监督之下，某位小娃子更是多次作出了负面的评价……
钱少少还真不敢让他举例，因为还真没少干臭事蠢事。
“行，听你的，我们回去。”钱少少举手投降了，“等天黑了之后，我们再偷偷地溜进学校好不好？到时候我们干起坏事来，也会少一些顾忌……”
“你是说我可以干坏事？”
小藤哥来了精神。本来就憋足了劲要去喝水的，这下好了，至少可以多喝一些。
“要你一点坏事都不干，当然不可能。问题是咱们也得有分寸，别断了无名山的根基，伤了无名山的元气，懂吗？”
“这个可以。做人留一线，这个道理我懂。”小葫芦欢呼雀跃，在马车里翻起了筋斗。
“小点声！”钱少少连忙警示道。
“少少，无名山里都有什么？瞧你们高兴的……”钱秀秀又开腔问了起来。
“题目说山上有异火，火属性的修行者在山上修炼事半功倍，山脚下还有一种异水，可以中和火属性的创伤……”
“少少，那我们是应该去。你不是说你也会被火燎伤吗？如果喝点那个水，说不定也能好些。”钱秀秀劝说道。
既然如此，那老师们，可就对不起了。钱少少在心里轻轻地说了声抱歉，主意可是打定了。
……
……
二更天，钱少少带着钱秀秀蹑手蹑脚地又溜进了抱朴学院。
一层山不设防，随意徜徉。
二层山过云海，钱少少轻车熟路。
三层山是教习的寓所，寓所区倒时常有人来往。好在小葫芦有诱惑在前，倒也肯出力气，他的葫芦藤探查人迹倒是神器一件……反正当费多少事，他们就避开了巡视，也没遇着教习，来到了四层山的柴门前。
见到柴门，葫芦藤倏地缩了回去，小葫芦也变回了本体：“小子，这里我不能进去了，一切全靠你自己了。”
“为什么？”
钱少少很是吃惊，一道破篱笆，一扇破柴门，还把一个小妖怪给骇成这样……
“不要问，你过去了再说。”
钱少少过去要搬开柴门，可是无论往哪个方向用力，无论使多大劲，柴门纹丝不动。
一人不行，钱秀秀又上前来帮忙……无奈，两个敛力境巅峰的家伙，使出吃奶的劲，还抬不动一扇柴门。
没理由！三层山通四层山的青石路就在脚下，大主教们往日里进进出出，走的自然也是这里，怎么可能自己就进不去了……
还真是有古怪！
钱少少决定在路边躲起来，看有没有人经过，最好是能借鉴别人开路的经验。
无巧不巧，盏茶功夫，蔡园便从山下走了过来……看来是要回寓所。
“老师——”钱少少不想赌了，直接站出来与蔡园相见。
“怎么是你们？”蔡园看到钱氏姐弟吃了一惊，“有事吗？”
“我们想去无名山。”钱少少实话实说了。
“无名山？”蔡园再一次惊诧，“谁告诉你们无名山是在这里？”
无名山是学院的不传之秘，非四层山以上学子不知。
“没有人说。”钱少少答道，“数科题上有说，火属性的修行者在无名山修行得益非浅……学院火属性的修行者大半，学生从来未看见他们出外修行……如此想来，无名山一定是在学院无疑。学院一层山不设防，二层山以上才是禁区。学生想来，无名山必定是在这山上。”
“你们进不去这个柴门？”
钱少少点了点头。
蔡园走近柴门，腰上的玉佩亮光一闪，柴门自开。
“原来是玉佩。”钱少少恍然大悟。
非学院学子不得入内，自己已经上交了玉佩，自然就无法入内。
“走吧，还等什么？”蔡园示意姐弟俩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