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十四挠了挠头,老实地答道:“八岁开始初感,十一岁突破敛力境,现在年方十七,便来到了聚灵上境。”
“钱少少,你呢?你的修行之路如何?”白灵几杯酒下肚,脸色绯红,却也更是媚态十足。
“我……”钱少少虽然不想明说,但这也不是什么保密数据,早已广为外人所知,“我六岁初感初识,以后便遭遇了修行障,直至前次事故这才来到了敛力境巅峰,不如十四师兄远矣。”
“那你今年多大啦?”
“十……十四了吧。”
“你的意思是,你十七岁还修不到聚灵上境?”
“这……这个谁知道。”钱少少也是羞红了,大挠其头。
“没出息!”白灵除了给出了评语,还奖励了一个白眼。
对于白灵姑娘这样的评语,钱少少虽然心有纠结,却也只能挠着头沉默地笑纳了。
瘦十四和白灵单饮的这杯酒最后有没有喝成,没多少人知道。
酒宴中没有向钱少少敬酒的人有两个,倒是引起了大多数人的注意。
一个是一向与钱少少相依为命的姐姐钱秀秀,二是最近跟钱少少常来常往的司家大小姐司凌云。
司凌云倒不是真有那么冷漠,她还时不时地为钱氏姐弟布菜倒水。
这究竟是什么节奏?
难道真是一家人不劝酒?
这关系也太亲密了点吧。
此为看点三。
初更时分,酒宴结束。都是有身份之人,自然不可能通宵达旦地作乐。
临分别时,陈解忧才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少少,你的身体我一直都很担心,我已经为你请动了太后。她答应明日申时三刻见你一见,到时候你可得来皇宫哈。你放心,马车护卫一事我会安排。”
这个消息对钱少少来说不亚于晴天响霹雳。
以陈解忧与太后之间的关系,要让她去说动太后……这真的是太难了。
自己上次到皇宫里找,多少也有让太后瞧瞧的意思……
那时候的陈解忧没有表示。
当然,也许是难度太大,也许是钱少少还不值得这样的投资。
现在不同了,身份变了,可以加大投资力度了……
钱少少瞬时想了很多。以至于把某位玉人想得如此世故……他甚至有点恨自己太过精明,少了不少情趣。
现在问题又来了。
如果太后真能治了自己的病,以后自己又要如何自处?
要选边站队吗?
这个真想不明白,里面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无法作佐证推论。
只是身体上的疼痛太过辛苦,就连作出笑脸时,嘴角还不时地抽抽,钱少少只好应承下来。
接下来告辞的是武夷子青,将军府就在长安城,他不急着回去。
他的告别方式很简单,上前给钱少少一个拥抱。
不方便说话,也不需要说话,只需要一个行动,表明还是兄弟。
武夷子青一如今晚的酒宴,除了向陈解忧和钱氏姐弟敬了一杯酒,全程无言,仿佛不存在。
武夷子青离去,陶范倒是深深地看了几眼。
皇宫的马车自然回了皇宫,国教的通勤车便是他们的唯一选择了。
通勤车只来了一辆,座席安排又出了问题。
马车是左右各一排的软座,剩下三女四男七个学子……
好吧,钱秀秀理应尊重,她坐在了左侧第一席,左侧接下来的便是司凌云、白灵。
胖十三是学子中的“老人”,敬了女士之外,自然是该他上位了。
十三之后便是十四,陶范……对了,是陶范不按规矩出牌,他很老道地坐在了右侧第三席。
马车是豪华座席,左右各设四个座位。
可是……也许是十三师兄的体位太过庞大,也许是有人故意要看笑话,反正是右边一侧呈现了虚假的“满员”状态。
这可如何是好?
钱少少挠着头,左边看看,右边看看……
看着某人的难堪,又都知道他的想法,却没有人发言,只有钱秀秀掩嘴轻笑。
“白……白姑娘,我……我坐这了哈。”钱少少弯着腰在车厢里站了数息,发现无论如何应对都是问题,一直站着更是要让人笑话,于是开了腔。
“哼——”白灵又翻了个白眼,收拢了衣裙,缩了缩身子,如避瘟神。
主人在侧,众人注目,白灵也变得异常拘谨。
“少少,你还很痛吗?”司凌云打破了沉默。
这句话如同打破坚冰的温水,体贴而又知情知性。
钱少少心里有点小感动,叹息了一声说道:“时而如刀劈剑砍,时而又遭砂土磨砺,时而又如坠寒冰,有时又像是泉水细流,有时又若是清风拂面。只是大火的灼烧症状大为减轻,这也算是一种万幸。以前就数灼烧的感受最为难受,所以说,已是好了很多。”
“这是真元的袭击。”司凌云也是修行者,真元冲击经脉的感受自然清楚,“你自己不能控制吗?”
“能,只要我一心地打坐培念,冥想一种功法就可以。”钱少少又是一声苦笑,“问题是吃饭睡觉时又如何培念?要知道,不能睡觉也是很要命的。”
司凌云无言了,白灵插了一句:“可惜了,这里距离王城太远,要不然让司帝看一看,也许会有希望。”
每个人的思想都不一样,有人在憧憬,有人在想办法解决问题。
司凌云问的却是:“明天要不要找人陪你去?”
钱少少想了想,摇了摇头:“还是不了,此去只是让太后看病,不会有问题的。”
如果是以前,他很想带钱秀秀一起去,钱秀秀也是个得了顽症的病人。
只是现在不行了,她吃了两次毒药之后,身体条件有所改善……关键是眉心的那道印记,非浓妆不能掩饰。
圣人境的老怪物,还是别在她面前出现的好,别当成妖孽给除了。
钱少少一个敛力境的小家伙,在聚灵境的高手面前独秀了一个晚上,境界更高的几个男孩儿今晚都成了陪衬。
某人过心不去,看向了对面:“十三十四两位师兄,你们今晚话不多,这实在是有违常理呀。”
胖十三开口了:“小师弟,菜香酒好,浪费时间说话是多不划算的事情,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说话用口,吃食也用口,按说是会有所耽误,可是真在酒桌中,那个醉鬼不是唾沫横飞?
钱少少又挠了挠头:“师兄言之差矣,言语亦是佐酒佳品,无言之酒何其无趣……”
“小师弟说的不错。”瘦十四点了点头,“我今天所言不多,关键是你们——殿下、司小姐,还有少少——说的太好了,我在学习中。”
“是的是的。你们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也展现了自己的水平,还兼顾了自己的身份,这很难得。”十三也附和道,“我也很受教。”
“怎么听着有点像在拍马屁……”钱少少挠头更甚了,“两位师兄,真有这必要吗?”
胖十三露出一脸憨厚之相:“应该的,应该的。以后真成了圣子,再拍马屁可就得分场合,找机会了。”
一语出,满车的笑声,足见师兄功底深厚。
不能厚此薄彼,钱少少又看着陶范:“陶兄,依你之见,我明日之行可是大吉?”
“兄弟之言差矣。”陶范摇了摇头,“对于兄弟的前程,愚兄早就有言在先,实在是迷茫得很。不过我知道,兄弟不是福薄之人,更无早夭之相。”
“这位同学,你会术算?”不单是白灵来了兴趣,就连司凌云和十三十四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车厢内的气氛再度活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