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李氏眉目一转,又道:“不过了,这样的道理茂欣妹妹自然是不会懂,毕竟茂欣妹妹还没出阁,没想到这层也是常事,现在懂了这道理也不算晚了。”
姜茂欣只能在心里道李氏厉害,竟然还真让她占去了几分理。这时姜夫人开口道:“茂欣啊,听听你嫂子说的,你日后办事,可不能这般莽撞!至少得同你嫂嫂说一声,同你大哥商量商量,什么都凭你自己的性子,那这店还开不开了?生意还做不做了?”
姜茂苒不乐意姜茂欣因为李氏被姜夫人骂,便道:“生意怎么就不能做了?姜记的生意不都是大姐做的?”又故意说李氏道:“嫂嫂这身新做的锦缎裙子,哪个针脚不是我大姐赚来的?!”
李氏狠狠地瞪了姜茂苒一眼,在心里骂道:“这姓将姜的丫头还真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了,大的她没办法嫁出去,小的她也还没法子了?!”于是又在心里算计起姜茂苒来,便道:“茂苒丫头,你这一日日的,不知是从哪儿学回来了一身坏毛病,瞧瞧你这张利嘴,你日后若是嫁出去了跟你大姑子这般说话,看你婆婆不将你这嘴跟撕了。”
姜茂苒脾气也上来了,喊道:“怎么?说着你心里去了,就想撕我嘴了,你来,你今日当着我大姐,我娘的面,将我的嘴撕了!你若是不撕那我就撕你的!”
李氏见姜茂苒哭了,便也眨眼,硬生生将眼睛弄红了,哭道:“我就知道,你们姜家一个个的,就没一个真将我这个大嫂放眼里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你么的嫂嫂,是你们姜家的长媳,你这丫头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还要撕烂我的嘴!你别看你哥哥不在家里,就能欺负到我头上去了!”
两人一同哭,闹得不可开交,这时门外又来了人,小厮过来通报道:“大少爷回了。”
李氏一听姜茂财回了,想着自己再怎么也是他的妻子,腰板一直,抹着脸道:“去,将大少爷请了来,让他瞧瞧他不在的这几日,家里人是怎么作威作福的!”
姜茂财刚从外面回来,车途劳顿,正累着想回房休息,却被小厮请到姜茂欣屋里,便也不快,道:“我刚回来,那丫头是有什么事儿?非要我现在过去。”那小厮便说现在少夫人二小姐正在屋里哭,姜茂财一听自己不在的时候家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便赶紧过去了。
姜茂财一进门,看见李氏跟姜茂苒在那儿嘤嘤直哭,姜茂欣则在一边坐着,劝也不劝,便喝道:“怎么搞的怎么搞的?我一回来家里就这么鸡飞狗跳,是做给谁看呢?还有你,”姜茂财训姜茂欣道:“一个做大姐的,妹妹嫂嫂都哭了,你也不劝几句。”
姜茂欣还没辩解,李氏便哭着起身,对姜茂财说道:“爷,您可算回来了,您不知道,您不在的时候,家里的这几个姑娘是怎般欺负我的!”她指着姜茂苒道:“她这丫头,她说要撕烂了我的嘴呢!”
姜茂财一听,这还得了?便骂姜茂苒道:“你是怎么对你大嫂说话的!生得是一张什么破嘴,尽说什么混账话。回自个儿屋里去!”姜茂苒见自己的哥哥也不帮着自己,心里一酸,呜呜哭了起来,跺着脚道:“我生了一张混账嘴,当然要说混账话,要我走,我走便是了,谁稀罕待在这儿破地方了。”
姜茂财便道:“你不稀罕就便待了,过不上几日,我就给你也挑门婚事,称了你的心意!”
这话正中李氏下怀,李氏摸着眼睛在一旁偷笑。姜茂欣看见李氏在笑,心里便也冒火,先安慰姜茂苒道:“茂苒,你莫哭了,到我床上睡会儿,我同娘嫂嫂说完了,便去看你?”又让春花将茂苒带到里屋去,春花将姜茂苒带下去了。姜茂欣开始收拾李氏。
她对姜茂财道:“大哥你来得也巧,没听着前头的,也没听着后头的,没听见大嫂是怎么要将茂苒嫁个撕她嘴的好婆家,没听见大嫂是怎么骂我不通情理胡搅蛮缠,就听着大嫂哭了几嗓子,便要拿我两姐妹撒气,大哥您这兄长当得可这真是厚道。”
姜茂财本想骂姜茂欣说话阴阳怪气,但却听进去了姜茂欣的意思,便没骂姜茂欣,反而问李氏:“她说的都是真的?是你先说的?”
李氏怒视姜茂欣,却又无言以对,辩解道:“我哪里有这个意思?她那丫头的嘴你又不是不知道,厉害着呢!黑的也能被她说成白的,白的也能被她说成黑的。”
“所以你也想撕她的嘴了。”姜茂财冷声道。
“我……”
姜茂财不耐烦的抬手让她别再说了,道:“行了行了,我以为多大的事儿呢,着急忙慌的要我来,结果全是为这点扯皮拉筋的小事儿!我说你也是,你再怎么也是她们大嫂,是她们的长辈,让着她们一点怎么了?”
李氏撇过脸去,不再言语。
姜茂欣便开口了,道:“嫂嫂,您今日来,是来找我的罢,你说茂苒做什么?要撕嫂嫂也是想我撕我的嘴才对。茂苒嫁谁家去,我自会安排,不会选一个不明事理的婆家,所以用不着嫂嫂操这份闲心。”
李氏若不欺负姜茂苒,她或许还不会做得这般绝,但李氏主意都打到姜茂苒的婚事上了,她便也不准备再留什么情面,便让春花取了账本来,呈给姜茂财,道:“大哥这几日在外头收账,不知道店里的生意,这是这几个月的账本,请大哥过目。”
姜茂财拂了手,他一路累得很,压根不想看这账本,便道:“着什么急?我这才回来,衣服也没换饭也没吃,就巴巴地跑来给你们娘们几个劝架,账本放着吧,我待会再看。”
姜茂欣便道:“大哥不看,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欺负嫂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