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莁却根本不理会她,只一味地瞧着面色痛苦的蒙尤。渐渐地,他额头开始渗出汗来,双目通红。他不停地用胸口撞着墙,每一下都用尽了全力,甚至沁出血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缓解他所受的痛苦。
上官轻月急了,抢上去要扶他,却被推倒在地,终于忍不住大声质问:“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
“你放心。虽说他现在于我而言已是无用之人,但念在昔日旧情上,我也不会害他。这是天蚕蛊的解药,从今天开始,他自由了······”
上官轻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蒙尤终于停住了动作,充血的目光,也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他呆呆的看着地上浑身是血的人,严重充满了震惊!
他脸色苍白,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来。颤抖的手指刚拂上她的衣角,就被她伸手打落。她挣扎着爬起来,并没有像从前一样靠近他,而是挣扎着靠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我不是要伤害你······”他苍白无力的解释令他自己都忍不住自嘲。他再次伸出去的手还未靠近,却被她冰冷的眼神制止。不知怎么,蒙尤总觉得她望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一时间,空气好像突然凝固了。
他果然还是伤了她,一再以如此残忍的方式,一次又一次!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厌恶自己!什么九城剑神!他对她而言,根本就是噩梦!是魔鬼!
他不值得被原谅,也不该被原谅。
一阵突如其来的笑声,打破了凝固的气氛。蒙尤缓缓回过头,只见白莁一步步走下台阶,脸上的笑意张牙舞爪,“赤雅,到头来,你还不是栽在我手里?如今,你还有什么资格用那种眼神看我?你根本就不配拥有爱!我得不到的,你也永远别想得到!”说着,竟又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彻底激怒了蒙尤。为什么?为什么他总要这样一次次将自己逼进如此不堪的绝望之中!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一次次的被他利用!为什么!蒙尤瞬间变了脸色,再也不顾往日恩情,提剑刺向白莁!
白莁早已料到,不急不缓回身应战。但闻歌在他手中好像有了生命似的,招式诡变、剑走偏锋、出手利落、招招直逼要害,让人退无可退!
以白莁的身手,虽说受了伤,但想要伤他,也并非易事。只是不知为何,他竟突然腹痛难忍,有一部分内力似乎全然被压制住了,无法释放出来。眼看着蒙尤似乎是不想与他多有纠缠,出剑也愈发凌厉起来,不由得心中大急。他越是急,便越觉得使不出力来,无法攻击,只好拼命抵挡。但无论他如何抵挡,闻歌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总能一眼看出他的破绽,伤人无形。不多时,他身上已被利索的划伤了几道伤口。伤口极深,却剑剑避其要害。虽然他并不伤他性命,却还是剑剑不空、直击痛处、叫他求死不能。
白莁仓惶躲闪着,剑锋却还是一道接一道的落在他身上,直疼得他冷汗淋漓,来不及多想,忽然余光瞥见一旁呆立不动的上官轻月,不由得大声呵斥:“你还愣着做什么?”
上官轻月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一步步走向奄奄一息的赤雅。赤雅说不出话来,只用那双乌黑的眼睛看她,微弱的喘气。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说一句话,哪怕此刻靠着柱子,她也觉得很累很累,真的好想好想睡上一觉······
蒙尤正与白莁打斗间,余光恰巧瞥见上官轻月手握长剑站在赤雅面前。他看不到赤雅的表情,第一反应以为上官轻月要对她不利,一时间慌了神,顾不得刺完白莁最后一剑,便匆忙回身。白莁不堪重负,一下子跌在地上。而与此同时,上官轻月的长剑已经悄然抵上赤雅的脖颈。
蒙尤急道:“你要干什么?”
上官轻月不答,只是神色复杂的盯着赤雅。
蒙尤手指微曲,正要发力,却听她一字一顿的沉声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