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句话,那么短短的十几个字,刹那间让灵魂彻底沦陷。
唐小虎深深地凝视着华玉秋的眼,一字一句道:“那我也把我的一生一世给你。”
华玉秋盈盈一笑,笑靥如花。
唐小虎自顾自地说:“不会让你受苦,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你不想我入仕,我就不入仕。我们一起回苏州逍遥地过日子。”
唐小虎的动作一直都那般小心翼翼,他那低沉笃定的嗓音似乎还回荡在空气中,让一切都变得那么真切温暖,情深入骨。
一般人来说,人生最悲痛的事情莫过于心死。
寒窗苦读之后,却名落孙山是最悲惨的。
而如今,唐小虎突然有了一种悲痛得要赶去投胎的感觉。
待他停了动作,想凑上去吻华玉秋的时候,却对上了一双颇为惊恐的眼。此刻,只见华玉秋一脸煞白惊愕,双眼清明地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
华玉秋如是问,然后低头看了自己一脸,怎一个光亮了得,于是更加惊恐。
唐小虎突地从天上掉进了地狱。
难为唐小虎还想吻过后就开始正戏。
现下他觉得人生最悲痛的莫过于在这档事儿的紧要关头,华玉秋突然回了神,还把人踹了下床——
“秋公子,你冷静一些!”唐小虎爬起来,百口莫辩,“我们还什么都没做!”
对于唐小虎来说,最重要的一步没做成,那什么都是浮云。
可对于回神了的华玉秋,这已经是狂风暴雨闪电霹雳。
他连忙合上自己的衣衫,冷冷地瞪着唐小虎:“快给我走,不然——”
唐小虎悲痛得几欲吐血,手忙脚乱地看了他一会儿,只好郁郁地走掉了。临出门,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华玉秋一眼,只见他拽着自己的衣衫,也是一个劲儿地喘气,却不是之前那种魅惑的低喘,而是羞愤不已。
他就这样一直冷眼瞪着他离去。
回到房间,唐小虎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发了好一会儿,便窝到了被褥里面……自我解决。
这边还没来得及高、潮便已经跌倒了谷底,唐小虎暗自落泪,却不知有一处却也在上演着颇为热血的一幕。
这次与小竹子无关,此人如今正蹲在厨房的屋顶上发愁。
东厢。
小白粥端了药汤进来,却看见秦胡撑着桌子边沿,一步一步蹒跚地走着,走得颇是艰辛。他心里一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跟前,放下药汤去扶住他,道:“秦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啊?”
秦胡摆摆手,说了一声“没事儿”。
话虽如此,他却始终站着,没有往回走。小白粥自然是看出了他想要做些什么,便又问:“秦大哥要什么,我帮你去拿吧。”
秦胡犹豫了一会儿,抿了抿唇道:“我想……沐浴。”小白粥愣住,又听得他继续说,“我已有好些天没沐浴了,浑身不舒服。
小白粥这才记起来,自从秦胡受伤之后,梓昕吩咐外敷的药不用沾水后,秦胡便没能沐浴了。幸亏之前都有小白粥替他擦身,不然真是脏兮兮了。
不过,秦胡虽然是江湖人,有一颗豪迈不羁的心,却对操、守这方面颇为注重。小白粥是个文文秀秀的读书人,更是无比看重这点。
于是每次擦身时,这两人几乎都是目不斜视,一声不吭,通红着脸。
尽管每天擦身,秦胡还是感觉不舒服,一早就想着要沐浴了。洗个清爽清爽,心情好,身体自然也会好。
小白粥想起之前的每次擦身,脸又涨得通红,深深地看着秦胡。犹豫了片刻,一咬唇便道:“秦大哥,你身上的药不可以沾水,我帮你洗吧。”
秦胡整个人怔住,有种后悔莫及的感觉。
沐浴的时候,因为秦胡的伤口是在右腹,为了避免伤口沾水,他只能站在浴桶里面。而浴桶的水正好没到了他的腰际。小白粥握着一条柔软的白色布巾,带了水一点一点地擦。
秦胡的身材怎一个棒字了得,看模样大概只是二十出头,生得高挑纤细却不瘦弱,小麦色的皮肤透着刚毅的光泽,常年的练武使他浑身都是精肉,结实有弹性,线条硬朗。
明明大家都是男子,我有的他也有,没什么好害臊的。偏生,小白粥一张白净的小脸就是涨得通红,更是惹了几分暧昧丛生。
秦胡再是怎么豪迈,怎一个男子红着脸看着,还为自己洗着身子,能淡定才怪。待小白粥洗呀洗,手里握着布巾一直擦到了秦胡的腹部,视线无可避免地向下瞧的时候——
小白粥的脑袋砰地一声煮熟了,冒出腾腾白烟。
他惊慌一抬头,正好对上了秦胡的眼,于是便再也离不开了。
长夜漫漫。
俗话说得好,有人欢喜有人愁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