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的景观，自从上次张灿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契机走进了shirley的办公室以后，立马变得神采飞扬，每天工作都是鸡血满满，一副要改变世界的架势。
“哎，你说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deal啊？“午餐只剩下了方汀和女人，俨然，还没来得及她们委婉的表达类似我们并不适合一起吃饭的念头，对方早已把两个显性价值明显不够的饭搭子抛诸脑后。
“嗯？什么什么deal？”方汀像是被问的一脸茫然。
“这么junior的一个人，是怎么快速得到重用的啊？”女人十分纳闷。
“不是说负责新项目吗？”方汀对于这种话题，有着超然物外的钝感。“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自己找个项目带领大家做啊。咱们公司不是有这个规定吗？”方汀不知道对方看起来纠结又复杂的表情代表着什么。
“说的倒是简单，没有后台没有大腿的，你自己带头做事情，有的是人想灭了你的风头。”女人摇了摇头。
这倒是令方汀无法理解。纵然已经和女人解释过很多遍，公司就是一家初创公司，老板也很简单，虽然有一定背景显而易见，但是做事的方法和公平的环境还是很容易看得出来这家公司的整体文化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女人就是被束手束脚了一般，无论如何，都要自我脑补出来一下桌子下的交易和所谓的自己不知道的内幕。
“你不是说了吗，做人要有天真的能力。你可以在这个问题上，运用一下天真的能力啊。”对于这个饭搭子，既然她有心事，方汀还是十分友好地表示鼓励和支持的。
“我又不是你。如果是你的话，我倒是放开膀子说做就做了。”女人看了一眼方汀，幽幽地回答。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你想做你就做啊？换了我，也没这个欲望啊。”方汀十分不解，同样的环境和事情，难道变成自己的身份，就好到哪里去了吗？还不是一样有人要带头摇旗呐喊，只不过，这样的一个又一个所谓项目，大家一起熬的混天黑地，对于方汀来说，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
“人都是有试错成本的。”女人无奈地说道，“我已经没时间了。”
方汀看这女人差点笑出了声。
“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总是用这样的词汇形容自己？上次记得你还说自己行将就木，现在就说自己没有时间，那你现在用的什么和我在这里吃饭？难道不是时间啊？”
方汀实在无法理解她过于悲观的逻辑，“再说了，公司里不是一再鼓励大家创新吗？机会就在那里啊，而且邝总又那么大方，只要你有一个好的东西拿出来，他肯定会乐于支持的。毕竟，这年头，人才最贵。”方汀自认为自己说的毫无缺陷，没想到对方看她的表情像是看一个傻子。
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在表明对于自己的放弃，还是对于方汀看待世界的方法的放弃。
“我听说，shirley离婚了呢。”突然对方像是无聊，又或者是此时突然想到这个话题，有些神神秘秘地看着方汀说道。
对于别人的私生活，方汀向来不感兴趣，而且，对于打探别人私生活的人，也没什么好感。
“不过她自己不承认呢。可能是怕被别人嘲笑吧，毕竟对于一个全方位立体化包装自己高大上的人来说，不想承受别人对于自己家庭失败的评论。”女人接着说道，“哎，也是，我要是到了那个年龄，一个帅气的男孩这么献殷勤，我也乐意提携啊。不是美剧里都这么演的么，一个帅的离谱的男孩对于一个事业有成的名利场女人展开了热烈的追求，然后某一天女人突然开始在公众面前推销男人，oh，heissotalent.....“女人边说边一脸陶醉状。
“我说你想像力要不要这么丰富啊。”方汀笑出声来。对于女人的逻辑，她一直无法理解，不过却觉得值得深思，她这满脑子想法，到底哪里来的？有这个精力难道作点创造价值的事情不好吗？
“你还说没时间，有脑补出这些画面的时间，早就能干点别的了。”方汀笑道。
“我这个年纪啊，就是猥琐发育。不能浪，伤不起。”女人说道，像是看见过许许多多前车之鉴的样子。
“那就开开心心上班和生活好了。”方汀不知道对方在纠结什么。既然不想做真正意义的努力，为什么还不肯放过自己过过平凡而舒适的小日子。
“不过啊。想想也就平衡了，女人那么强有什么用呢？你看，这整天高大上，别人的定点起跳，现在不还是孤单吗？回个家也没个老公，每个男人知冷知热，也是一种悲哀啊。女人，婚姻的失败，是任何其他方面的成功都弥补不了的。”她一脸幽怨地说道，语气像是为了别人地生活而送上的婉歌。
方汀感觉奇怪极了，这神奇的思路。
“这也不至于算失败吧，再说了，这个世界上，婚姻幸福那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高质量的单身胜过低质量的量子纠缠啊。”方汀感到了一丝不屑。
“什么？量子纠缠？”女人迷惑地问。
“就是人与人之间，本质上都是量子纠缠。命运互相的影响。运气好的，这辈子纠缠一个好人，能让自己不断成长并从关系中获得快乐的人，运气不好的话，万一就缠上了一个loser，损耗你的元气，又无法摆脱，那岂不是很惨烈吗？用自己的心血去浇灌另一个人的生命，迟早会短命的。或许这就是俗称的好人短命吧。”
“命运啊，就是不公平。”女人稍作思考，感叹了一句。
不知为何，原本各种理由安慰张灿让他不要急不要太功利的女人，此刻看见了对方的突然崛起，竟然开始了哀怨起来，说上了和张灿之前一样挂在嘴边的话。
“你怎么张灿附体了吗？”方汀看着觉得好笑。
“就是突然感觉，当好人也没什么好的啊。反倒人家走野路子的，离婚潇洒的，人生更爽一些。”
“要么怎么那么多人想成功呢，成功的女人，并不是更容易婚姻不幸福，人家只是更有能力结束一段不幸福的婚姻。而普通女人啊，就只能承受糟糕婚姻，并且苟延残喘，唯一的戾气释放到嘲笑别人失败的婚姻了。”刚一说完，女人一抬头，方汀顿觉失语。
再次回到那个感受过一百遍的不快，有些人，相处起来，这是太难了。时时刻刻维护他们的尊严，并不容易做到。或者，不是一类人，真的不该说话。
方汀立马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