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的体力基本也就是如此了,在接下来的山路中,几乎每走上一段路她就休息片刻,秋言只能间接性停下来让她休息恢复体力,如此走走停停,时间便大为损耗。
虽然如此耗去许多时间,但秋言看起来一直都显得十分耐心,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小黎面露出过什么不耐烦的脸色,反倒是小黎有些许不好意思,对秋言说了好几次‘对不住’,但都是被秋言一笑而过。
不久二人走走停停终于徒步到山顶,小黎往前走了两步,只觉得山顶上一阵凉风吹来,带着几分湿润温柔的气息,让她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下,脸上更是露出几分满足与欢喜惬意的表情。
她还想往前走,却忽然被身后的秋言拉住,小黎吃了一惊,转头道。“怎么了?”
秋言看了一眼远处的幽暗,轻笑道。“就是这里了。”
“在哪,在哪?你说的那个很好看的东西在哪?”小黎环顾四周,除了茶树与周边枯黄的野草乱石再无其他。
‘砰。’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声,打破了久违的不能喘息般的寂静。一团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着,留下一线灰色的烟雾‘啪’一朵花儿在空中盛开,绽放。分裂成无数小小的光电,照亮了夜空,定格在了风的心里。在短短的一瞬间,花儿熄灭了,枯萎了,一切重新恢复了平静,但那一刹那的美丽却成为了永恒。
“那,那是什么?”花儿竟带来了如此大的震撼,小黎惊异了。
“是烟花。”
随着话语结束,山下的某个地方蓦地响起一声震响,迷离的火光卷席开来。
霎时‘轰,轰轰’大批的烟花从天上倾泻下来,成了红色和金色的瀑布,大有飞流直下三千尺之气势。夜空宛如姹紫嫣红的百花园,五彩缤纷的烟花如同水晶石靓丽夺目,色彩斑斓的焰火好似彩绸绚丽多姿。
“好看么?”
“恩恩,好看。”与漆黑的夜色相映成辉,小黎娇羞的回眸一笑。
秋言不再言语,而是自衣兜中掏出不停震动的手机,他翻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嘴角抿起一抹笑意,看着小黎欢喜若态的身影,渐渐融入到阴影里按下了接通键。“是,是,知道了。”
挂罢电话,秋言的眸子望向山下烟花的燃射地,若有所思,留下的只有叹息。每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在演绎不同的故事,开始相信生命只是一场尘世的烟花,时而璀璨,时而荒芜。
正当秋言愣神的同时,小黎跳到身旁。“你最近是不是在偷偷背着我做些事情?”
秋言怔了一下,旋即摊摊手微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什么叫偷偷?”
“哼,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秋言看了她一会,随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我在准备我们的新家。”说罢,他便转身向来路走去。
“我们的..新家..”小黎看着他的背影走远,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神色,似有几分温柔,又像是有几分歉意,眸中光芒闪动着,也不知道她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
.....
晚上凌晨时分,洛鸣驱车缓缓驾入叡知小区。这是香叶市的一片高档别墅住宅小区,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业主们也以高级知识分子居多。洛鸣停好车,匆匆地向自己单元走去。还没走到楼下,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楼前的台阶上,洛鸣正嘀咕着这是谁家孩子,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别墅楼前的声控灯就亮了。
洛鸣楞住了,这不是自己的儿子洛新宇麽?
他疾步走了过去,推推洛新宇的肩膀。“哎,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洛新宇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盯着洛鸣看了半天,似乎没认出这是自己的父亲。洛鸣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拎起来,边掏钥匙边问。“你的钥匙呢?又丢了?”
洛新宇‘嗯’了一声,伸手去揉眼睛。他的书包带勒在手肘处,胳膊抬不起来,不得不侧着脑袋。洛鸣抓起书包用力一拎,把书包带马马虎虎地提到儿子的肩膀上。迷迷瞪瞪的落新宇被父亲的动作弄了一个踉跄。他很快站直了身子,乖乖地跟着父亲走进了别墅。
洛鸣脱掉鞋子,把西装扔在沙发上,刚要舒舒服服地休息一会,就听见电话铃骤然响起。
他小声咒骂了一句,起身拿起了听筒。
“您好,对,我是洛新宇的爸爸。高先生你好..什么?不会吧..您儿子的书包多少钱...嗯,好的,我会搞清楚...嗯,十分抱歉,改日我会登门向您道歉,再见。”
洛鸣扔下听筒,转身大吼一声。“洛新宇!”
洛新宇在门口慢慢地站起来,他还是刚进门时的样子,既没有放下书包,也没有脱鞋,但是也没有丝毫逃跑的意思。
洛鸣像拎小鸡仔似得把儿子拎到客厅中央,几下把书包拉扯下来,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着。这是一个普通至极的书包,上面印着色彩俗艳的米老鼠图案,质量很差的针织物表面已经磨起了毛,到处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墨水渍。
“这是你的书包么?”洛鸣抖着手里的书包,里面的书本和文具盒稀里哗啦地摔落出来。
洛新宇低着头不说话。
“说话!是不是?!”洛鸣在儿子的肩窝上用力捣了一下。
“不是。”
“为什么逼着人家跟你换书包?嗯?你知道你的书包值多少钱麽?这个呢?”洛鸣近呼咆哮地把书包往地上一摔。“你是不是有病啊!?”
洛新宇忽然抬起头来,表情平静,他甚至有些笑了一下。“你认识我的书包麽?”
洛鸣被问住了,随后他的五官就扭曲在一起。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洛新宇的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