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姜临秋却是面露焦急之色,她见打从苏慕白身上涌上来的黑素越发地多了起来与那《破蛊》所述截然不同,她的心中不禁是一颤,撑着身子朝外头跑了去。
见了姜临秋的身影,陈华寅满迎了上去,他的面上亦是焦急之色,蹙眉问道:“怎么样了?”
“师父……”见着了他,姜临秋像是寻到了主心骨一般,道:“你快随我一道进去瞧瞧吧,慕白他……奇怪得很。”
闻言,陈华寅的呼吸一窒,且不论他与苏慕白之间的交情,单论他乃是他师姐留在这时间唯一的骨肉,他也断然会要保住他的性命。
这般想着,陈华寅大步朝那处山洞走着,姜临秋亦是小跑着紧跟在了后头,苏梦甜本也想跟上去,但却被墨儿给扯了住,她暗叹了一口气,道:“咱们二人进去了怕也只是添乱,还是在外头候着吧……”
而已然进到了山洞之中的陈华寅瞧见了苏慕白面上那极为痛苦的神色过后,心中微微一颤,他两指搭到了他的手腕之间,沉眸许久过后,他才暗松了一口气。
见他收回了手指,姜临秋立马迎上了前来,她的声音之中透着一抹急切之意:“慕白怎么样了?可是我的法子用错了?”
闻言,陈华寅的眉眼之间多添了一分笑意,他微微地摇了摇头过后,道:“是件好事,今日过后……他便只需静养。”
听了他这话,姜临秋眨了眨眼睛,竟是在这个时候犯起了傻:“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慕白他身上的蛊术……已然是无药可医了么?”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陈华寅实是一个没能忍住,嗤笑出了声,随后正色答道:“这是因祸得福,子母蛊乃是双生之物,母蛊已死,子蛊自然相随……苏慕白他已然无碍了。”
闻言,姜临秋呆愣了几秒过后,喜形于色,方才的虚弱之感似是一扫而尽,她快步行到了苏慕白的身边,眸中尽是笑意,问着陈华寅:“他得要多久才能够醒来?”
听了姜临秋这话过后,陈华寅白了他一眼,蹙眉正色道:“你有这个闲心管他,倒不如先替自个儿多想想,哪怕只是一滴心头血,也足以叫你补许久了。”他将姜临秋这个徒弟也还是看得极重的,自是不希望她会因什么特殊原因而……
“等到慕白醒来了,可万莫要提到这事。”姜临秋心头一慌,全然没有了方才对待陈华寅时的依赖之感,眼神之中还带了几分警示之意。
陈华寅见了她这副模样,暗自撇了撇嘴,随后便颇为识趣地走了出去,山洞里头又只剩下了姜临秋与苏慕白二人。
待他退到了山洞外头过后,苏梦甜上前来一个劲地问着:“三皇兄他怎么样了?可有何大碍?”
“那小子倒是无事,”陈华寅一边说着,一边冷哼了一声道:“只不过,这回过后,该要多给临秋丫头熬些补药了。”
而此时他口中需要好生补补身子的姜临秋却是在拖着腮帮子等待着苏慕白清醒。
约是过了数十分钟后,苏慕白睁开了眸子,本是无精打采的姜临秋顿时得意洋洋了起来,她扬了扬下巴,提唇说道:“不过一日的功夫,我便已然解了你身上的蛊毒,不知是耗费了多少心力,你可得好生想想,该如何补偿于我?”
“嗯,”苏慕白对于解蛊一事似乎并不是很感冒,他的面色并无多少起伏,只是他轻唔了一声过后,极其轻描淡写地冲着姜临秋道了一句:“这回倒确实是辛苦你了。”他强忍着笑意,只是作出了一副淡然的模样。
姜临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她挑了挑眉头,上下打量了一圈过后,面上虽是没有说些个什么,但却摆出了一副想要转身就走的架势。
见姜临秋竟是没有上当反而是来了火气,苏慕白也顿时就失去了玩笑的兴致,他飞速地起了身,在外头套了一身衣裳上了岸过后,上前牵过了姜临秋的手,扯着她一道朝着外头走去。
他的身体里头似是还在一直流淌着一股暖流。
待他们一道走到了洞口过后,却发现陈华寅三人早便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们二人只得颇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过后,回到了他们的房中。
将门合了上,苏慕白干得第一件事便是开始收拾起了包袱,而姜临秋则是面上带着一分不喜,她蹙着眉头,咬牙说道:“咱们就不能再在这庄子里头待上两日,然后再回边疆去么?”这庄子里头许多有趣的地方,她都还没有来得及与他们分享。
尤其是……这处庄子对她有许多特殊的回忆,她想要再这多住几日。
一向都顺着她来的苏慕白此番却是皱起了眉头,他撇了她一眼过后,提唇说道:“如今战争正是最为火热的时候,斩风他从未主持过这样大的局面,我到底是放心不下……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为好,免得出什么乱子。”
他的话音一顿,随后便又添了一句:“日后若是再得了机会,你就是要在这待上数十日,我也陪着你一道。”他这话说得轻巧,但如今这一战已然接近到了尾声,即将凯旋回朝,又哪能再过来?
但姜临秋也不是什么胡搅蛮缠之辈,她听了苏慕白这一番话过后,只是拧了拧眉峰,并未再开口说话,甚至还上前替苏慕白搭了把手。
见了姜临秋如此模样,苏慕白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极其开怀的笑意。
二人一道办事,速度自是快了许多,午时,他们便已然将东西全都收拾好了。
他们提着包袱步行到了主厅之中,他们三人正等着他们一道过来总午膳,陈华寅见了他们如此架势过后,故意装着无知,蹙眉问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去?”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瞪了姜临秋一眼,而姜临秋则是权当没有瞧见。
“军中的事务繁多,我身为主帅,既是已然解了身上的蛊,自然是要第一时间赶回去。”苏慕白大大方方地扯着姜临秋一道坐在了凳子上头。
陈华寅的眼神颇为复杂,他眉峰紧锁不解,道:“你身上的蛊术虽是已然解了开,但却需得静养,军队之中环境那样简陋,怎得静养?”他这话虽是冲着苏慕白说,但眼神却扫到了姜临秋的身上。
其实,苏慕白的身子已然并未大碍,需要静养的人乃是姜临秋,只不过……如今却不好言明。
“我自个儿的身子,我心里头有数。”苏慕白抿了抿唇,随后提唇道:“你们若是想留在庄子里头,那我也不阻拦。”一日之计在于晨,他自晨时的心情便不好,之后说话自也是夹枪带棒的。
他的话音才刚刚响起,陈华寅就已然变了几分脸色,他的语气也不大好,道:“你这话说得,莫非我们便成了贪图享乐之辈了?”
“若单真是你自个儿回军营那我自是不会放在心头,可……”他的脾气一上来,说话也彻底没有了分寸。
也亏得姜临秋的反应敏捷,她赶在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之前,唤了一声:“师父!”
闻言,苏慕白蹙了蹙眉头,眼神在陈华寅与姜临秋的身上打着转,总觉得有一丝诡异之色。
他正想要开口问个明白之时,一旁的苏梦甜却突然摇了摇陈华寅的小臂,替他与姜临秋打了个圆场:“你也莫要气了……皇兄他到底也是有自个儿的苦衷,这样久的时日不在军中,若是传到了明都去,只怕又将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她的心中既是无奈又是心酸。
其实,她有的时候乃是打心里头的不明白,那把龙椅究竟是有何好处?竟是能叫母妃与七皇兄那样费尽心思地去争取。
她一边说着,一边偏眸冲着苏慕白笑了一笑,道:“三皇兄莫要将陈华寅的话放在心下,她不过就是一时气急,才会那般的口无择言?”
苏梦甜这么一番话说下来,苏慕白自是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微微地眯了眯眸子,他竟是一直都未曾发现,自个儿这个素来顽劣的妹妹,竟是已然成长到了这样的地步。
苏慕白点了点头过后,便再没有开口回应,这么一餐饭便在沉默之中过了去。
待到桌上的菜肴皆是被人扯下了过后,苏慕白努力缓和着自个儿的语气,提唇说道:“你们有何人是打算与我一道回边疆的?”
姜临秋自是不用说,她狠狠地捏了一把自个儿身上的软肉过后,强迫着自个儿打起了精神,冲着苏慕白展开了一抹微笑。
见了她如此模样,苏慕白蹙了蹙眉头,垂眸片刻,但却并未说些什么。
第二个表明意见的乃是墨儿,她道:“奴婢自是要与小姐待着一块的。”
“这话我可不信,”姜临秋见气氛实在是太过于尴尬,她嗤笑了一声,提唇说道:“哪是要跟我一道?只怕是想要去到边疆会你的墨斩风。”这话自是引来满堂哄笑。
闻言,墨儿面上略带娇羞地嗔了姜临秋一眼过后,低下了头去。
而陈华寅与苏梦甜面面相觑了好一阵过后,才给出了答案,他们道:“我们觉着这庄子里风景不错,便暂留于此了,待到你们凯旋那日,我们再来与你们回合。”苏慕白身上的子母蛊已解,胜利自然也是唾手可得。
姜临秋打量了他们一周过后,心下似是带了一抹担忧之色,摇着头啧啧出了声。
几人又是跟着商议了几句,确定等到三日后再出发,而陈华寅的眼神则是一直都盯着姜临秋看着,似是在担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