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秋连忙快步走过去阻止了太后的动作,将太后扶到软塌上睡稳,将她身上覆盖的厚锦衾盖的严实了些。
老嬷嬷也急了,连忙快步走到殿外去,大声唤道:“太医,太医,快叫太医过来慈宁宫啊,太后又咳嗽了!”
“老嬷嬷不必了。”姜临秋四下环顾了一下,忽地看向身旁端着银盆缶宫女。
“有锦帕吗?”
那宫女闻言愣怔了片刻,忽地从袖中掏出一块淡粉色绣着梨花的锦帕。
姜临秋没多想,直接一把拿过那块锦帕,从中间折叠了一下,随后放在太后的手腕上,替她把起了脉。
姜临秋的手搭上太后的手腕,手指微微动了两下,随后闭上了眼睛。
太后和老嬷嬷都一脸紧张得看着姜临秋,仔细研究着姜临秋脸上的表情,深怕漏掉一点细微的变化。
半晌,姜临秋方缓缓睁开双眼,面色有些凝重得看着太后。手轻轻手了回来,放在膝盖上。抿了抿红唇,欲言又止。
老嬷嬷先将太后的手,放回被子里,提太后掖了掖被角。
到底事关她的身体,太后有些沉不住气了,神情有些焦灼得看着姜临秋,眼神中满是期盼。但是姜临秋就跟没有看到一般,淡定如斯,只是脸上得神情更是古怪。
得不到姜临秋回应的太后,不方便开口,轻轻“咳”了一声,对着看过来的老嬷嬷使了个眼神,老嬷嬷会意点了点头。
随后,面露焦躁得看着姜临秋说道:“三皇子妃,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太医说并不是什么大病,怎的一直用药,但是就丝毫不见好呢?”
姜临秋沉吟了半晌,还是没有说话,低下头摇了摇。
太后和老嬷嬷相视一眼,很是震惊,难道太后她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那为什么太医没有诊治出来?
这下太后装不下去了,脸上慈祥安宁,淡定的表情,瞬间就焦灼起来。她还不想死,怎么好端端的就得了不治之症?
“临秋丫头,本宫这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还是什么?”
“这,太后娘娘,您这个病......”
“临秋丫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本宫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不管是什么,本宫都能承受的了。放心,就算这个病你治不了,本宫也不会怪你的,你就安心说罢。”
太后说罢,让老嬷嬷将她扶了起来,靠在床边上,脸色很是苍白。说的轻松,只是那江南苏锦被上的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太后娘娘,敢问近来是否脾胃不适,恶心,没有食欲?”
姜临秋问着,眼神看着老嬷嬷,太后的身体变化,没有比贴身嬷嬷更了解的人了。
“有有有,正是如此。”
老嬷嬷急忙点头应道。
“那最近都食用了些什么呢?”
“太后娘娘最近食欲不佳,是后宫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后宫里面的娘娘主子们,纷纷做了各类的膳食,就是希望能够改善一下太后的食欲。毕竟太后年事已高,要是长期以往,凤体也是受不了的,所以太医院院正,也是希望看看太后能够吃些什么的。”
老嬷嬷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但是,太后也只是能吃多两口,锦妃娘娘送来的藕饼如此而已。”
姜临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跟太后说。
“太后娘娘,您这个病,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恐怕不到一个月了。”
太后顿时惊慌,不到一个月?她这是怎么了?
“临秋丫头,你的意思是?”
旁边的老嬷嬷泪眼迷蒙,三皇子妃的意思是可以开始为太后准备后事的意思?
“是啊,三皇子妃,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说清楚一点,老嬷嬷的心都揪着了。”
姜临秋见两人紧张兮兮的模样,故作沉稳紧绷着一张脸。
太后的脸上,都有些绝望了,重重得咳了好几声,老嬷嬷赶忙上前提太后顺了顺气。
“太后娘娘的病是很重,如果不是临秋刚好知道一个偏方,能有治好这种病的话,太后娘娘恐怕就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还是用各种名贵药材吊命的情况下。”
姜临秋一脸笑意得看着两人,两人惊愕得回头看着姜临秋的满是笑意的脸。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做什么什么反应。
这,这意思是有的救?
老嬷嬷抹了抹眼泪,哭笑不得的看着姜临秋说道:“三皇子妃,您的意思是太后娘娘的病有的治,是吗?”
太后也一脸期待得看着姜临秋,竖起耳朵,深怕漏掉了一个字,听岔了。
“是的,临秋有偏方可以治,太后娘娘您这个病。只是,这个药得步骤有些繁琐和复杂,一定要每一步都不能错,否则就没有任何效果了。”
一时大悲一时大喜,老嬷嬷赶忙应了下来。
太后滩躺在床上,大喘粗气,内心是欣喜不已的,听到能治就好。总比那个些个太医院的太医要好的多。
一个个都是废物,只会跟本宫说什么已经尽力了,无能为力的话。
自从开始身体不适以后,太后就天天都叫了御医,每日每日的喝药,整个房里满满都是药味。不过短短时日,她就似乎是并入膏肓了。
太医们也从一开始诊治,说是没什么大碍,到后面跪地求饶。太后说不心焦,那绝对是骗人的。
“老嬷嬷,你们先把房里的焚香先灭掉吧。”
“这......”老嬷嬷犹豫地看了一眼太后,这个是太后最喜欢的香,慈宁宫日日长燃此香。
“听临秋的吧。”太后这话,说的是有气无力的,毕竟刚刚心情起伏太大,用了太多的力气,本就体力不行的太后,更是无力。
“还有,老嬷嬷,把这些窗都打开,把房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拾掉。恢复放里面的整洁,清新。”
老嬷嬷顿时叫来宫女,按照姜临秋的指示,把太后房里拾掇了一遍。
老实讲,自从太后病了以后,一会这个太医说,一会那个太医说,房里是乌烟瘴气的。别说太后这个病患,就连她这个身体健康的,都觉得有些受不住。
很快,就收拾好了,房间里面也恢复了清新通明。老嬷嬷都觉得瞬间要好了不少,顿时新开言笑,看来三皇子妃还真是有点真材实料的。
“三皇子妃,都按照您的吩咐做好了。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弄的?老奴现在就安排下去。”
老嬷嬷比起刚刚的态度,更是恭敬了不少。
姜临秋稳稳得站起身子,看见窗外正好的天色,房间里浑浊不堪的烟尘,都打扫的一干二净。环绕着房间走了走,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嬷嬷,就是这样,做得很好。”
姜临秋说着,又回到了太后的床边,站定。
“嬷嬷,现在我要为太后进行查体了,无关人等,还是先出去吧。万一伤了太后凤体就不好了,您说是吧?”
说着,看了四周一眼。
老嬷嬷向四周扫视了一眼,脸上紧绷,厉声说道:“好了,你们都下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姜临秋,也不管身后,鱼贯而出的人,招呼着一旁侍候的宫女,扶着太后娘娘,缓缓躺下。
随后检查太后全身有无红肿溃烂的情况,“太后娘娘,好在您的还没到那最后的地步,否则就不好了。全身还未出现红肿溃烂的情况,但是全身瘫软无力,这是因为长期未进食的原因,恢复食欲以后,就好了。”
“太后娘娘,您伸一伸舌头,我要看看您舌苔的情况。”
太后闻言,吃力缓慢得张开嘴,伸出一小节,白色厚厚得舌苔,一股浓烈得口气迎面而来。一旁侍候得宫女,都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
“太后娘娘,您还有没有哪里身体不适,或者是疼痛呢?”
姜临秋仔细询问着,医者最忌讳的就是漏掉了一些什么。
老嬷嬷见太后已经累得闭上了双眼,上前回话道:“三皇子妃,太后没有其他的不舒服的地方了。这人一老,总是比较多病痛的,感觉也会迟钝了许多。否则也不至于把好好的一个病,拖成了这个样子。”
姜临秋闻言定了点头,很是认同,人老了,病痛自然就来了。
“老嬷嬷,准备一下笔墨纸砚,我现在写方子,你去太医院抓药吧。要抓紧,这个药要早点吃,还要趁热吃。”
老嬷嬷立刻吩咐下去,很快,笔墨纸砚就全部都备好了。
姜临秋缓缓走到塌上,坐下。想了想,提起笔写下药方。写好后,反复看过思量以后,最终确定了,吹了吹墨迹,将方子放到了老嬷嬷的手上。
“嬷嬷,这个就是太后现在早期服用的方子,等到太后好转,就可以用太医开的药方了。您赶紧派人去抓药吧,别耽误了。”
老嬷嬷好歹也是太后身边的人,对药理多少懂一点,看了看药方,嘴角勾起了笑意,连忙把药方给一个小太监。
嘱咐小太监,不可耽误,一定要快去快回。但是老嬷嬷不放心,把小太监叫住了,拿回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