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在宫门口。
李老夫人从宫中出来以后,直接在门口处就把李瑾兰给甩开了,阴沉着脸怒斥,“老身带你进宫,是让你找事的?宫里是什么地方?在皇上和太后面前,你也敢那般放肆,口无遮拦?”
“外祖母,瑾兰知错。瑾兰就是看不惯姜临秋那一副高高在上,连外祖母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李瑾兰惶恐跪在地上,为自己开脱着。
“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当初不也是你哭闹着要嫁给你表哥的。”看她那满含嫉妒的眼睛,李老夫人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手中拐杖重重戳地。
“今天老身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完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无事就不要回李家了。”李老夫人下了决心,话落,便转身在自己嬷嬷的搀扶下,上了路边,挂有李府印记的马车之上。
马车缓缓走远,宫门外就只剩下了李瑾兰,和她的丫鬟,两个人的模样,有些孤助无援。
李瑾兰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望着远去的马车,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深宫,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一甩衣袖,冷哼一声。
上了马车,丫鬟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小姐,您和老夫人今天这是?”
李瑾兰无奈笑笑摇了摇头:“还不都是临秋那个鬼丫头的主意,不过这样也好。李家确实是应该要淡出大家的视野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慈宁宫中。
姜临秋的话,让锦妃心下一惊,看向姜临秋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怨恨,“三皇子妃,你这是何意?刚刚陛下还打算下旨册封,你现在打断陛下的话,究竟是何居心!”
姜临秋不卑不亢的向前一步,嘴角始终挟着自信的淡笑:“父皇,这丫头是在说谎。”
说着,姜临秋又转过身,看向那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你可知,环妃在荷花池中扔下的迷迭香锦囊又是怎么一回事?”
“此话怎讲?”老皇帝有些不解。
“父皇,刚刚说到,如若不是这锦囊中的迷迭草和这殿里燃着的香,相克才导致太后娘娘中毒。那么就算这小丫鬟说的都是实话,那么环妃娘娘扔下的锦囊中的迷迭草又是怎么回事呢?”
姜临秋的话很有道理,让皇帝垂眸深思,这一切联系起来,如果真的是环妃所做…...
想到这里,皇帝抬头狐疑的打量着环妃。在他的印象里,环妃虽然一直都是吵吵闹闹的,但是还是生性良善的,从来都是正大光明的。
所以苏慕白当时说环妃鬼鬼祟祟在御花园,还丢进了锦囊在荷花池里时,他丝毫不信。
可是现在事实与证据都已经摆在了桌面上,他就算在不相信,心中也有了怀疑。
“环妃?”
“皇上,妾身冤枉,妾身真的冤枉呀!请皇上明察,妾身也不知那香囊里装的是何物啊。”看到皇帝要开口,环妃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满面惶恐的求饶起来。却是眼神飘忽四下寻望,眼珠子溜溜直转,想着办法为自己开脱。
这个时候,锦妃根本不会管她,她也不可能把锦妃带出来,否则一切都彻底完了。
突然抬眸间,皇帝的明黄色龙袍映入眼帘,连忙又道,“那锦囊是当初皇太后赐予妾身的,妾身真的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味道好闻…...”
“是吗?”太后眼睛微眯。
不是皇帝的生母,却能够牢牢的坐在一国太后这个位置上,受皇帝尊敬,太后自然不可能是个傻的。反而很聪明,格外得有算计,否则也不会和李家老夫人,做了那么多年面和心不和的手帕交呢!
太后自然是看得出来,刚才环妃的左言右顾,哭天嚎地的喊冤枉,可环妃却是干打雷不下雨,眼角一滴眼泪都不曾落下,当下便心中清楚环妃是在做戏。
那么如此说来,苏慕白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这些人是想要她的命!她自问坐在这太后的位置上,也不曾打击欺压后宫,也不似妃子挡住了他人的路,可这些人却是如此狠辣,想要她的命啊!
想到此处,太后的心中已是一片冰凉,如同寒冬腊月心中装了一块寒冰。
“既然锦囊是皇太后给你的,你为何不好生保管?反而还要丢弃呢?”良久,太后终于抬起头来,开口发问。
听到太后问这个,坐在一旁的姜临秋,也眯起了双眼,今天这场闹剧,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她也想听听环妃会怎么回答。
“三皇嫂,你说,环妃真的要害皇族母吗?可她为什么要害皇祖母?”苏梦甜拽了拽姜临秋的衣角,趁着无人注意,附耳问了一句。
姜临秋摇摇头,用眼神示意自己也不知道,让她看着就行了。这件事情,谋害太后,苏梦甜还是不要牵扯太多的好。
只是看着身前的苏梦甜,姜临秋想起了自己的师父陈华寅。前些日子,陈华寅似乎是有事,离开了宣国,前去了南屿国。
她不曾问、陈华寅也没说要去做什么,不过姜临秋心中猜测,陈华寅应该是去见他的师父去了。
“环妃,太后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答?”这时,皇帝一声厉喝,打断了姜临秋的思绪,让她清醒过来。
皇帝这一声呵斥,满是帝王威严,让环妃身子一颤,有些惴惴不安,话语都有些结巴,“回、回太后,皇上,妾、妾身…...”
可环妃妾了半天,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本以为可以糊弄过去的,可谁知她那点心思,都被太后看穿了。
说到底,也都还是因为苏慕白和姜临秋,若不是他们二人,今日她又何会暴露,还有自己的儿子苏铧熙。低头沉思之间,环妃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了苏慕白与姜临秋头上。
想到这里,环妃垂下的眸子里,闪过恨意。却是从未曾去想,她们若是不谋害太后,又何曾会落到现在这般。
“环妃,莫非你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了,问你句话,还要再三的请?”太后再次厉喝,对于环妃在这个时候还能走神,显得十分愤怒。
“太后赎罪,妾身不敢。”环妃头低的已经快垂到了地上。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锦妃,可锦妃却是如同看不到她的求助一般,干脆端起了茶杯,品尝着茶水,一副眼不见为净。
“啪嗒!”
可就在这时,锦妃手中的茶杯突然掉落,白瓷片坠落一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怎么做事的?没看见本宫在喝茶吗?”茶水溅了一身,锦妃直接迁怒身边的宫女。
“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娘娘饶命啊!”宫女立刻跪倒在地,惶恐的磕着头,很快头上便是一片通红。
锦妃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环妃,随即道,“起来吧,以后小心点,亏得今日伺候的是本宫,本宫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回去之后,好好学学规矩。”
“谢锦妃娘娘饶命,谢锦妃娘娘饶命,奴婢回去一定好好学习规矩。”宫女连连感激的磕头。
“起来吧。”锦妃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才向前走了两步,对着太后和皇帝,微微施了一礼道,“皇上,太后,妾身衣服被打湿了,黏在身上,着实不舒服,不知可否允许臣妾下去换件衣裳?”
对锦妃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皇帝和太后都感觉到不满,可也不能过分,毕竟那一杯茶可是全倒在了锦妃身上,让那本就不厚的棉纱湿透,贴在了身上,玲珑腰段微微可见。
“去吧,快去快回。”皇帝还是应允了。
锦妃感激道谢,“多谢皇上恩准,妾身去去就来。”说罢,便转身便朝着偏殿而去,刚才那个惶恐求饶的宫女,也飞快地跟了上去。
因为这一个插曲,环妃的事情暂歇了下来。可是宫外的明城,私下里却是暗潮汹涌。
而临国候府。
方如琴和世子坐在庭院里的凉亭里,桌子上摆放着棋盘,母子两人静静的对着弈。
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方如琴心中就认为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身为临国侯府堂堂世子,却什么存在感都没有,也不被临国候时常召见,差不多算是忽视了。
而方如琴的重心大多数又都是放在了姜云初身上,从良姜云初死后,自己就满目憎恨苏慕白和姜临秋,算计姜临秋,也不怎么想起这个儿子。
想起那日突然出现府中,说要与她合作的那个凌公子,此时想起来,也许自己这个儿子,要露些脸面了。
“夫人。”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气喘吁吁,面色紧张的从外面匆匆而来,是期儿,“奴婢参见夫人,参见世子。”
方如琴眼睛闪了闪,看了一眼世子道,“你先下去吧,明日在来给我请安。”
“是母亲,孩儿告退。”临国府世子应了一声退去,对于方如琴这个母亲,他是有些害怕的,比害怕临国候还要害怕。
“夫人,信送到了,这是凌公子的回信。”
在临国候府世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方如琴挥退了所有其他丫鬟,整个凉亭只剩下他们两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