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旨意传递下去没多久,大启的皇帝便踏上了前往边关的路途。
皇帝离京可是一件大事,更何况又是去边关那样的地方,虽然距离上比到冬狩的沐霜城近了不少,可危险性也是大大的增加。
时间宝贵,在王驾启程的两天前,就派遣了一小队人马,去打点路程上的一切。毕竟事情准备的太过仓促,没法慢慢传达旨意再等待回复。
临行前,灵溪于寝宫内帮着林沐之整理穿戴。
从都城到北关,一来一回怎么都要二十天,这段日子累积的朝廷事务,林沐之都嘱咐给了左丞相。而丞相大人也是对于安全方面长篇大论的左右一阵嘱咐。
穿戴完毕后,林沐之看灵溪眼神闪躲,欲言又止的模样十分奇怪。本以为她是有话要说,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她开口。
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在各种仪式上,马车很快便行驶了起来。
帝王出行,遣了一支护卫队和几队前去边守的士兵,再加上北域来使一同上路,队伍也就十分壮观。
将灵溪留在龙吟殿,这一次的近侍只带了索福一人。而对于女主蓉月,则是格外优厚的加强了‘保护’。难得亲自见一次北域主,他未来将会十分疼爱的外孙女又怎么能不好好的照顾起来呢。
若是见了面,对方还有什么和亲的要求促进双方关系维持的话,那蓉月嫁入大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女主自小便生活在大启,也不会有什么类似于水土不服,礼仪难懂的现象发生。
这是林沐之第二次乘坐这么久的马车,出乎意料的,没有什么晕车的反应。
初秋的日子,气温已经开始下降,越是往北,气温就越低。
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一路人马就这样来到了大启边关的小城。因为早先派了人通传,小镇也就在御驾到临之前,做好了住宿等各个方面的准备。
北域的使节向皇帝请礼过后便直接回了关外的营帐,准备双方的会面去了。而林沐之,则是先行住进了当地守驻官员的府邸。
当地百姓十分朴实,几乎是找着各种理由‘见’上皇帝陛下一面,林沐之便如此的受了一路的礼,顺便感叹回到地面的感觉十分美妙。
在休息调整了一晚后,林沐之次日便接到了来自北域的请帖。说是北域主身体不适,不方便行走,邀请大启皇帝出关前去营帐拜访。
这信件就是一张印了章的纸,装在信封里草草的对折,口都没封就直接送了过来。
信件经的是一名张姓副将的手,能给皇帝送一次信,把这蛮汉子乐得不行,可由于信口没封住,就不小心让信件在半路掉了出来。
这人升到这身份地位,都是靠着战场上的拼杀来的,大字不识一个,礼节也不懂多少,拿起信纸摞到信封上就去找他家将军和皇帝了,也没想多少。
张副将跟着索福进将军书房的时候,林沐之正与梁将军正在商讨日后军资用度的问题。说是商讨,其实也就是林沐之听着梁将军汇报近几年的各项开支,以及询问具体的去向罢了。
“臣,参见皇上。”
张副将十分欢腾的进了屋,立刻就行了一个大礼,直接向着林沐之磕了个响头,双手就把信封往上一递,呈到林沐之面前。
自己副将这种冒冒失失的模样让梁将军皱起了眉头,十分不满。
“免礼。”林沐之笑了笑,看这男子五大三粗的,模样倒是十分讨喜。“索福,快接过来吧。”
“是。”索福得了旨,赶忙把这信件向上呈给林沐之。皇帝陛下拿到手里,这才发现信纸早就被拆出了信封。
“张副将,圣上面前,你这是副什么样子,快出去。”梁将军看张副将这幅样子,感觉有些丢人,便向着他挪动了几步,挤眉弄眼,让他赶紧出去,可后者愣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等等,梁爱卿先别着急。张副将是么,这信件除了你,可还经过谁的手?”
林沐之上前一步,打断梁将军的精彩的表情,向张副将询问道。
“回皇上,我…臣这是信一到就送来了。除了北域的人,一路上都是臣带过来的。”
没理会梁将军的意思,张副将兴致勃勃的回答着林沐之。见皇帝陛下皱起了眉头,翻看手中信件,梁将军以为是出了什么岔子,连忙出声道:“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这信件早早就打开了,信纸都没装到信封里去。”林沐之摸了摸封口处,又继续说道:“张爱卿,这封口一来是就是开着的?”
“这…可是有人调换信件?”
听了林沐之的话,梁将军有些紧张,毕竟信件只经过张副将的手,若是真出了事,张副将逃不了关系。
“皇上,这信真的是臣一手送来的,没经过别人!”
“你给我闭嘴!”真是恨铁不成钢,梁将军向着张副将怒斥一声,说道。
“朕问的是,这口就一直开着?信也是压在信封上么?”
“啊不是,是刚刚跑的太快,没抓稳,就掉出来了。”总算反应过来林沐之的意思,张副将匆忙的解释道。
“你这废物…皇上……”
“罢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林沐之直接把信纸递给梁将军,梁将军得了他的应允,这才敢下眼看信,读了内容后也一样皱起了眉头。
“这北域,真是得寸进尺!”梁将军看过信件,一边将它重新折起来放进信封中一边说道。
“是,只是大启现下事务繁忙朕没时间等那北域主痊愈。梁将军就早些回复下去吧,今日若是商议的完,明日便要准备回程了。”
林沐之掐算着时间说道。都折腾了这么久来了,再消磨下去可不行。
“可是皇上怎能出城去!”
“所以护卫工作就交由梁将军了,总不是朕一个人,地点也由梁将军定下。相信将军不会让朕出什么问题。”
“什么!那群大老粗要让皇上出城!”
梁将军还未来得及回话,就被张副将打断了。这人身材魁梧,说话声音自然不小,这一声吆喝,恐怕门外的人都能听得清。
“你给我出去!”
横插一脚的滋味很不好受,梁将军十分生气,向着张副将吹胡子瞪眼。好像这附近最大的老粗,就是这大字不识一个的张副将了吧。
林沐之冲着张副将笑了笑,对这鲁莽的汉子有些头疼,可这人也是有趣的很。
“皇上莫要怪罪,这张亢没什么文化,就只会打架,也算立了不少战功。”梁将军拧巴着一张脸,甩了一个眼刀过去,张副将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恩,那这事就有劳梁爱卿了。”
林沐之如此说着,在梁将军爆发前走出了书房。果不其然,和索福出去没多远,便听到书房传来张副将的哀嚎声。
梁将军办事很有效率,没有一丝拖沓。很快,就选取了一处便于护卫的平坦地点告诉北域那边,又迅速挑选了精良的卫兵护卫,顺便做好了救援与攻打的准备。
这次林沐之来这,队伍庞大,也就捎带上了冬狩骑的那匹白马。
梁将军选的地方离着自家军队镇守处不远,林沐之也就没再乘坐轿子,一是速度慢,而是麻烦。百十人的军队士兵,再加上来自皇宫的十几个精良护卫,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出于各方面考虑,这次没有带上索福,总管大人便泪眼汪汪的目送皇帝陛下出了门。
林沐之被夹在靠前的位置,端着一张严肃脸,没有丝毫的放松。身下的白马也是大踏着步子,昂首向前——说来也奇怪,这白马自从冬狩回来就变乖了不少。林沐之也是在那次尾随君涎的一路狂奔中熟练了马技。
到达选定的那处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上午才选定的地点,现在已经搭起了一座巨大的营帐。颇具气派,连装饰都完备奢华,倒也符合会见两方的身份地位。
守在营帐外的北域侍从远远就跪下行了礼,倒是比他们的使臣更懂得规矩。
林沐之翻身下马,近身侍卫也迅速下了马跟在林沐之身后,那些士兵则是四散开来,分成几列,守在营帐两侧。
“臣阿狮兰叩见吾皇万岁。”
“臣巴尔斯叩见吾皇万岁。”
两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从帐内走了出来,也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向林沐之行了最大的礼。动作十分标准,额头点地。
“免礼。你们的王呢。”林沐之向下淡淡扫视一眼,出声问道。
“回皇上,吾主在帐中恭候多时了。皇上您请。”那名叫做阿狮兰的男子起身掀开了厚重的营帐挡帘,弯下身子恭敬的说道。
林沐之应了一声,回头与那侍卫长对视一眼,在另一名男子的指引下,带着四个侍卫进了营帐。
这营帐虽然是临时搭建的,可也真不小。内外一共两层,在地上也铺了一层毛毯,十分暖和。侍卫刚要掀开帘子便被那个一同进来的叫做巴尔斯的北域人拦了下来。
“这是何意?”
“皇上,吾主说,今晚的事恐怕不便于太多人知晓,所以里边并没有内侍,若是皇上您觉得当中环境安全,信任吾主,便让侍卫撤身出来。北域的战士愿意与大启的兵将一同护卫皇上与吾主的安全。”
不精准的发音听着有些别扭,林沐之嗤笑一声,不作回应,便令那侍卫继续,掀开了厚重的挡帘。
巴尔斯跟着也进了中间的营帐。营帐内果然已经摆好了美酒菜肴,一种独特的香气萦绕鼻间。两张桌席中间,甚至燃起了篝火,烤着羊肉。
帐中只有一人的背影,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将近七十的老头儿。
那人一身藏蓝棉服,夸张的毛领与花纹装饰,束袖短摆,黑色长靴。落肩长发微微卷曲,双鬓碎发被长发辫入脑后,让披散着的头发十分规整。
“臣柝勒恭迎吾皇万岁。”听见声音,那人转过身来,将右手放置于心口处,向林沐之恭敬行礼。
呵呵,这还真是巧…
“你们先退下吧,在帐帘外等朕。”林沐之盯着眼前这躬身行礼的‘使臣’,向身后的护卫们命令道。
“是。”
接了指令,四人便跟随巴尔斯退到了外一层的营帐,牢牢的守卫着。
“皇上如此信任,让小臣十分感动。”柝勒直起身子,注视着林沐之,挂起一个爽朗的笑容。
“呵,北域主能亲驾大启都城,也是给了朕不少的信任呢。”
林沐之双手背在身后,冷着脸回应道。这回被耍的可真是够呛,怎么都没想到刚刚统一了北域的人敢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假扮使臣进入大启都城觐见。
“臣只为了表示对皇帝陛下的忠心罢了,皇上请。”
柝勒低下头,向一边的坐席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引着林沐之上座,林沐之也没客气,走到桌席前利索的坐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日后,北域主如何计划,当日,又为何要欺瞒。”
待双方坐定,林沐之开门见山的提了出来——省了会老头儿的功夫,见到的也算是个‘熟人’,那该干的就要快点儿干起来。
“臣怎敢欺瞒皇上,臣只是代替父上暂时掌管北域,父上年事已高,卧病在床,臣也是不得已才用了这种方法。”
柝勒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向着林沐之举起了杯子。
“臣先行向皇帝陛下请罪,先干为敬。”说着,便一仰头,把慢慢的酒水灌了进去,然后长长输出一口气,看向林沐之。
“皇上不喝么,这可是北方的酒,与大启的可不是一个滋味。还是说…皇上不肯原谅小臣。北域实在是不便,向大启和亲也会无奈之举。”
“北域主说笑了。这几日路途颠簸,朕身体欠安,不宜饮酒。”
林沐之手指轻轻的抚弄酒杯,淡淡说道。
——多少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们,来历不明的饮料不能喝,来历不明的食物也不能吃。
收废品的坏爷爷袋子里装的就是贪吃糖果的小孩子啊。
反正要喝你就自己喝,林沐之可不愿意陪着玩这套。
一条条的提出关于大启方面的要求以及未来路径之后,便静静的等待对方作答。
见林沐之说完,柝勒重新开始了手中动作,这次是直接换上了碗。仰头猛地喝下去,有不少酒液洒到了别处,侵湿了衣料。
“皇上是在防备着本主么。”
没错,这都被你发现了。
待了这么久的时间,说了这么久的话,林沐之桌上的酒水美食都是分毫未动。
“为换的皇上此行,北域花了两倍的岁供。礼尚往来,这样友好的关系才能持久。”坐正了身子,看着林沐之严肃的一张脸,柝勒如此说道。
“刚才朕所说的,不管对于大启或是北域均有利,也不算亏待。不知北域主哪里不满,机会难得,早些说明。”
“若是本域主想要一位来自大启的王妃呢。”
柝勒看了看面前火堆上烤着的羊肉,缓缓站起身来,一步步走近林沐之。
“这事在大启便讨论过了,朕的话一向算数,日后便会找人物色合适人选。”林沐之抬起头来,轻声说道。
“其实,本主早在去年冬天便看好了人选,那人算得上是本主的救命恩人。”柝勒走近林沐之,一屁股坐在林沐之的桌几对面,又一下子喝完了酒碗中的酒。
“本主也去寻过,以为那穷乡僻壤的,有身份的人不会有几个,也好找…可谁知就这样失了踪影。”
“若是这样,朕可以传旨下去,许是可以帮助到一二。”瞪着拉近了距离的柝勒,林沐之皱起了眉头——他可不是来听别人讲述什么感情经历的。
他又不是情感专家,也不读心理学,不会做开导工作。
而对方却没有对自己的提议做出任何回答,只是端着酒碗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而且,为表大启的诚意,北域多年前遗失的公主后代,朕也可以下旨寻找。”见柝勒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一身酒气像是已经喝醉了,林沐之皱起了眉头,略有不满。
“不用劳烦了,皇上倒是对北域私密十分关心。”
“只是略有耳闻罢了。”
“父上子嗣多得很,多年前逃出去的那个只是个身份卑贱的女人罢了,为什么要知道他的消息?皇上想的未免太多了些。”
柝勒又凑近了些,眼睛直直的打量着林沐之。这回答让后者十分奇怪,原作中那女主不是十分受北域的欢迎么,怎么光环退却的如此严重,这般想着,林沐之便陷入了一阵沉默。
“本主前不久找到了那人,现在更是送到了本主面前。”
柝勒说着说着,忽然一把抓住了林沐之放在桌几上的右手,死死的扣住,按在桌面上。
“放肆!”
林沐之猛地被拽住,想要抽回右手,却发觉身体反应十分迟钝,脑子里的指令与肢体上的语言完全合不起来。另一只手连忙撑住桌板,努力的想要站起身来,这才发现手脚无力,腿脚发软,动作悬浮不稳,根本就站不起来。
“来人!”以自己最大的声音喊出来,嗓子已经沙哑,音量小了不少不说,语调都有些奇怪。
“皇上不记得,可本主也忘不了。那日山洞中是谁让本主好不容易止了血的伤口一下子裂开…可真是,钻心的痛。”
柝勒猛地一拽,林沐之身子就跟着倒了过来,一下子趴到了桌子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这帐子最大的好处就是隔音效果好,什么声音都传不出去。”
林沐之依旧没有放弃挣扎,咬紧嘴唇,尝试着脱离柝勒的束缚,因为现在的他已经连完整的话语都说不出口了。
“大启在用药方面发展是在是欠缺,也是,大启环境如此安逸,发展方向也就只能是医疗上了。吾北域族人,常年狩猎,自然知道怎样捕获狡猾的猎物……什么样的蒙汗-药催-情效果快又不伤身。”
抬手将桌上杂物挥到一边,手指穿过林沐之的长发,柝勒将他按在桌面上。
“若是本主说…这饭桌上的酒水佳肴俱是解药,皇上会不会后悔不相信本主?”
“你……”
头被抵在木桌上,林沐之艰难的发音,却听到自己声音颤抖,语调奇怪,像极了做某些事情时的呻-吟。
“年关朝拜,本主也入了京。本以为你会是陪同皇帝狩猎的新晋,谁知道竟然是个坐在龙椅上的那个。”
身体被翻转过来,然后便是猛地悬空。抱柝勒起林沐之走向另一边,在堆摞起来的厚重毛毯处,直接把怀中的人扔了下去。
这个时候的林沐之大脑一片混沌,眼睛也失了神采,半睁着的桃花眸一片空芒,泛着水光。不得不说这药十分厉害,药效生猛,发挥没多久,便吞噬掉了几乎所有的意识。
“唔……”
被摔倒柔软的毛毯上,抵制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柝勒看着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倾身而上,身体干脆的覆了上去。不清醒的林沐之现在只剩下身体的语言表示着自己的抗拒,双手抵住柝勒的胸口,做着最后的无力挣扎。
“你还记不记得御花园中的那只灰鹰,柝勒,便是鹰的意思……也是可笑,御花园的那一幕精彩极了。一个皇帝,竟然会爱上他的兄弟。”
嗤笑一声,也不管失去自我意识的人能不能听得进自己说的这些话,柝勒舔舔嘴角,急不可耐的吻了上去。
手上动作也不停,双手插-入林沐之身后,一点点撤下腰封,束-缚住身下人来回挪动的双手,又掏出腰间隐匿的匕首,将它狠狠的扎进腰封余出的那一部分。
“这是还你的。”
还了山洞的那次……
啧啧两声,这下林沐之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方式和能力。柝勒毫不费力的扯开林沐之衣襟,膝盖陷入,狠狠的分开他的双腿,附身压了上去。
……
不管帐中景色如何,现在的营帐外已经黑了天色。
守在营帐两侧的侍卫提起了十二分的戒备,就担心北域人的突然袭击。拿着信号令的几个更是分外的注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现在这时候风已经转凉了,可也没到冻人的程度。也知道要在外守卫,士兵的衣服穿得很厚,凉风打在脸上倒是十分清凉。
漆黑天空中星光闪烁,今天这草原上的星星似乎格外的多。
……
“滚下来。”
帐中,正感受着心上人‘火热’亲吻的北域之主被脖颈的冰凉的刺痛感打断。性命威胁之下,只好先收了嘴。
“阁下何人,为何要打扰本主春宵。”
“本王什么人,你当真不知。”
“恩……”
身上人的动作让丧失了意识又敏感至极的林沐之难受的狠,嘴巴被松开便发出了无助的呜咽,语调微微上扬,撩人心炫。
右手发力,长剑再次压紧了柝勒的脖子,握剑的右手青筋凸起。麦色脖颈上又一次渗出血珠,缓缓淌下。君涎言语生冷,轻声说道:
“滚,下来。”
“还当是谁,原来是大启的荣亲王啊。”
柝勒啧啧两声,极不情愿的从林沐之身上爬起来,在君涎的威压下退向一边,后背起了一层冷汗——明明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便有人闯了进来,这人轻功要到如何的地步才会如此。
君涎扫视柝勒一眼,脱下外袍盖到了衣衫不整的林沐之身上,抬脚便踢掉了禁锢林沐之双手的匕首。
完全无视了柝勒的存在,将林沐之的手收回,丝毫没有给他松绑的意思,而把余出的缎带塞到他嘴里,让他含住。君涎一手探入林沐之腰间,令一手勾起他的双腿,将林沐之紧紧的抱起在怀里,黑色外袍裹得十分严实。
“荣亲王这是什么意思。”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阻挡本王的去路,不如先想想能不能承得起后果。”
君涎瞥向柝勒,微笑着说道。
“荣亲王怎知本主不可。”
“也是,时间不到,人都还没来,北域懦夫也就只会研究研究用药了。想一下子去除这么多侍卫可不容易,不仅要等人,还要等风。”
君涎转头看过去,丹凤眼里毫不掩饰的,尽是嘲讽。
“风来不来不好说,反正人已经来不了了。再耗下去,说不定也就回不去了。”
“你!”
“掐时间的游戏可不好玩,大启皇帝朝政繁忙,本王可要早些护送皇兄入宫。”说完,君涎不再停留,抱着林沐之大步走了出去。
“王爷?皇上?这…”
一直守在外围的四个侍卫见到君涎从中走出俱是吃了一惊,实在是没注意到有人进去。不过,比起侍卫,更惊讶的是那个叫做巴尔斯的北域男人。
“皇上醉了。”
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直接出了营帐。四个侍卫连忙跟了出去,巴尔斯也转身进了内帐。
君涎抱着林沐之出来果然吸引了境界中所有人的目光,比起大启士兵更惊讶的倒是那群北域人。没有理会,君涎吹了一声哨子,一匹通体黝黑的马匹立刻从不远处的林子里蹿出,同时嘶鸣了一声。
一边林沐之的白马听得这一声马鸣,立刻躁动了起来,不停的踏着蹄子。
黑马靠近,君涎轻轻的将林沐之搀扶到马背上,一边想要帮忙的侍卫在前者冷出冰的眼神下打了个寒颤,识趣的退开了。
“皇上身子欠安,所有人,尽快跟上。”
君涎回头扫视一眼,翻身上马,黑马立刻迈起了马蹄,迅速的奔跑起来,紧跟在君涎身后上了马的侍卫这才明白了这‘尽快’的意思。
纵使是集结迅速,可这茫茫夜色中哪里还有荣亲王和那匹黑马的影子。
马匹迅速前行,很快就进了关口。其实时间还不晚,皇帝未归,梁将军也就一直在等候着。一人一马都是‘黑色’,等台上人发现就已经离得很近了。
“那是…”
“那是荣亲王!皇上出事了么…”张副将不认得,索总管可是怎么都不会忘记君涎这一张‘遭人记恨’的脸,大叫一声便向下冲去。
既然知道了是自己人,便没有阻拦,君涎也就顺利的入了关。只是以着黑马的速度,等索福下了城墙,早就没影了。
等着索总管喘着粗气来到将军府,就看一匹黑马留在府外,两个大鼻孔朝着他不断的吹气。
“索大人,汤药备好了,您…给送过去么?”
索福前脚刚进门,就碰见了将军府的老管家,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放了一碗冒着热气的醒酒汤——皇上这是…又醉了?
端着所谓的汤药,索福皱着眉头来到了林沐之卧房前,里边已经燃起了昏黄的灯光。轻轻叩击,不一会儿门就开了。开门的自然是君涎,见到许久不见的王爷,总管大人呆愣住了。
“吩咐下去,明日一早,启程返京。”
没有理会索福断掉的是哪一根弦,君涎伸手端起碗来,就进了屋,顺便带上了门,十分干净利落。
药碗放在床边桌上,把刚刚替林沐之脱下的残破衣衫堆在一起,找了干净的内衫出来。其实现在的君涎心头埋着一股子火气,若是再晚一些到,那会是什么后果显而易见。
天知道他看见林沐之被别人压在身下时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把雪白的衣衫放置一边,君涎扶起床上这人,让他倚在墙上,然后取出塞进他嘴里的那节缎带,又托起药碗到跟前,小勺不停搅动,吹凉后缓缓递到林沐之嘴边。
“恩……”
嘴巴刚被解放,带出几丝银线。明明是温度适宜的汤药却在皇帝陛下那里受到了排斥,林沐之缓缓睁开双眼,黑色瞳孔一片昏暗,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清亮。身体不安的搅动着,似乎是在抗议着双手依旧没有得到释放。
由于身体转动导致棉被滑落肩头,露出一片春光。白皙的肌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让君涎皱起了眉头。
干脆的举起手中药碗喝了一口,俯身含住了林沐之的唇瓣,将药汁慢慢的灌下去。被顶在床头没法反抗,这才开始一点点吞咽着‘解火药’。
一晚药汁喂下去,也是洒了不少。把药碗搁下,君涎撇了一眼狼狈的林沐之,转身打算去拿柜子边的手帕,刚一起身,手臂便被一双温热的手掌握住。
“君…涎……”
解火的药还没发生作用,林沐之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偏偏话说不全,尾调拖得极长,原本清亮的声音立刻染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心尖像是被羽毛挠动,君涎身体一顿,缓缓的回过头来。本来以为林沐之已经有了意识,却发现依旧是一片烂泥,瘫软的不成样子。
“君涎……”
明明没有意识,却还在这样的情况下喊了出来。君涎眼睛一直注视着林沐之,这人即便是难受,也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这可是皇兄主动要求的。”
怔楞片刻,嘴角勾起弧度,君涎干脆重新坐回了床上,将林沐之按在床边又一次吻了上去。嘴唇从耳垂挪移至额头,沿着鼻梁轻轻滑落到喉结,手下肌肤滚烫又柔软,手指依着后颈向下寻去,沿着描绘每一寸椎骨的轮廓,慢慢的将林沐之从被窝中捞了出来。
君涎的吻轻柔至极又缠绵至极,动作温细腻柔,一丝一丝,渗透进入灵魂。
……
“记住,能让皇兄狼狈至此的,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