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涉嫌欺诈！不透明的商业交易！”
这是理想主义者站在保守派的圈子里对着桌子的另一边大声地叱责，尽管他连一次大型的商业交易都没有参与过，只是理论学得特别好。
“商业就是要吃干抹净！不吃饱谁给你干活？”
这是现实主义者站在激进派的人群里提出切真的商业本质，只是听起来很是刺耳。
“我昨天看到你和业务部的人一起出去吃饭！是不是在搞鬼？”
讨论的风向在这个时候变了。
“我明明看到你老婆昨天和一个陌生男的去旅馆了！你还不承认？”
八卦新闻开始被编造出来，没人在乎是否真实，只是在乎这个东西能不能给对方造成一些影响。
“你这个无耻老贼！良心被狗吃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整场会议除了最开始的两句是面对程田野说出的，接下来的讨论则是直接绕过程田野，将自己的观点和言论甩在对立方脸上，企图用“仁义道德”或者“物竞天择”等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在这里却有些格格不入的方式去掩盖自己想要打压对方的真实想法。
而这种混乱的场景并不是程田野第一次见到了，六个月的时间都快让人厌烦了。
但是，身处混乱当中的所有人却乐此不疲。
好不容易有这种机会可以公报私仇，为什么不去做呢？
幸好这些人还有着一丝所谓的“文化人”风度，没有直接朝对方的脸吐口水，也没有扭打在一起，算是比较克制了。
看着手表上的时间，整场会议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而且还没有自己停下来的趋势，程田野便决定强行中断这种无聊且没有意义的、如同菜市场一样的混乱会议。
像是闹钟一样的声音从会议室争吵人群的脑袋上方传出，打断了没有意义的争吵，所有人的目光全部从对方的脸上转移到会议桌另外一侧的那个人身上。
“本次会议结束！请各位管理层的精英于下午四点钟在此时召开管理层的会议。解散！”
程田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乖乖收拾好自己的资料和物品，从打开的大门处鱼贯而出。
负责开门的两名男性门童早已做出弯腰低头的动作，而冷潇也是对着从会议室走出来的人群低头弯腰。虽然诸葛莉搞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照着冷潇的姿势避开了人群的目光。
出乎意料的是，虽然前一秒在会议室内激烈地争吵，后一秒走出来却是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甚至都有些让人怀疑是不是优秀的演员集体在这里进行了一场名为“会议”的表演。
等到最后一名参会人员从会议室中走出来后，冷潇抬腿走进去，诸葛莉也跟着一同进入。
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关上。
左手的大拇指和中指按着两侧的太阳穴，闭着眼睛享受这种片刻的宁静，另外一只手则是放在会议桌上，用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努力地回想着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还有什么。
“冷潇，等下还有什么安排？”
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程田野很自然地问出口。
“正午十二点，丙区的二把手邀请您共进午餐。”
冷潇也迅速回答了程田野的问题，没有任何的犹豫。
两个人的默契不需要太多的质疑，一问一答即可。
“地点在哪里？”
“玫瑰庄园。”
程田野放下左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冷潇拿着平板电脑对照着工作事项，只觉得一阵安心。
没有这样的助理帮忙，大概自己就会被一群只会耍弄嘴皮子的高管弄得精神衰弱。
程田野从真皮椅子上站起来，双肩用力地向后扭动一下，活动略显僵硬的肩膀。
接下来走到靠近窗户的一侧，这里有足够的空间让程田野做完接下里的动作。
先是双手叉腰，前后大幅度地摆动上半身，然后是弯腰，以手点地。紧接着是活动脖颈、手腕、脚腕。
热身运动完成后，程田野在五分钟内做完一整套的广播体操，而且动作标准到可以刻录在光盘用作教学的那种。
运动完毕，用一次性纸杯接了小半杯的温水，喝下去，只觉得刚才会议中的阴霾都被一扫而空。
诸葛莉看着程田野像是忽略旁边还有两个人，自顾自地做起奇怪的动作，眼睛都看傻了。
而冷潇的反应就没有这么大，她已经习惯自己的老板会在一场无聊的会议和午餐之间稍微锻炼的日常安排。甚至因为程田野每天如此，让冷潇都学会了完整的动作，下班之后也会练上几分钟，缓解工作的压力。
“冷潇，办公室就麻烦你安排人来打扫一下。”
“好的，老板。”
“诸葛莉，你和我走。”
“啊？好的。”
简单布置完任务的程田野直接朝着大门位置走去，诸葛莉虽然不理解接下来的安排，还是紧跟在他的身后。
……
从顶楼飞出去的直升飞机就是代步工具。
并不是程田野没有车接车送这种常规配置，只是从人群拥挤的电梯下到一楼，然后在拥挤的道路上等上半个小时，从时间效率上来讲是很不推荐的方法。
所以，没有特外的闲暇时间，程田野是不会选择在通天大厦附近乘坐汽车，骑自行车也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有了早上的飞行经历，诸葛莉对于身处高空这种体验有了明显的适应，并不是刚坐上飞机就想着找呕吐袋。只不过还是不敢朝飞机下方看。
看着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的程田野，诸葛莉似乎被他一张平静的脸影响到有些困倦。心想着眯上一会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她，竟然毫无防备地合上了眼皮。
似乎只过了一秒钟，诸葛莉就被耳机中的声音吵醒。
睁开疲倦的眼皮，看到的是程田野一张担忧的脸。
“你刚才晕过去了。是低血糖，以后吃东西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多吃一些。”
程田野简短的话却带着额外的关心，让诸葛莉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明白，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