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梅一看,那辆车是奥迪a6,那个似笑非笑的人正是燕尘。
奇怪,她的记性一向不大好,有的人她见了几次也记不住,为什么与燕尘不过一面之缘,却记在心里了?
是念念不忘吗?
她把自己吓了一跳,又想起刚才的莽撞,不由得脸红的象鸡冠,低头想绕开车子,赶紧回院里找安然去。
“妈妈……”
是安然的声音!
一梅循声望去,安然居然在燕尘的车上?
他在车后排座上伸出小脑袋,两只小手扒着车窗,兴奋地叫着一梅。
小东西,吓死老娘了!
一梅心里嘀咕了一声,恶狠狠地瞪着安然吼道:“立刻给我滚下车来!”
燕尘大笑道:“人家都说慈母严父,你看你活脱脱一个后妈样。我倒是很少见到在我这样一位体面的绅士面前,象你这样故意张牙舞爪、自毁形象的傻女人。”
傻女人?一梅立刻冷静下来,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冷冷地看着燕尘说:“哦,您是体面的绅士?恕我眼拙,我怎么看着您更象是拐卖我家安然的人贩子?”
燕尘愣了一下,回头看看安然说:“你先问问安然,到底是他自己爬我车上来的,还是我诱拐他的?”
一梅还没开口问,安然抢着回答说:“妈妈,是我自己想坐车上玩一会儿的,伯伯人长的帅,还陪我玩,还要带我去新阳玩呢。”
“看,你还不如安然嘴甜呢,”燕尘斜了一梅一眼,又对安然说,“安然,你喜欢我吗?”
“喜欢!伯伯长的帅,对我好,还有这么漂亮的车……”
“马屁精!没出息的货,下车!”
一梅气乎乎地吼道。
“妈妈,求求你了,让我跟伯伯玩一会儿好不好?”
安然急的两手作揖打拱。
“我陪安然玩一会儿,再给你送回来行不行?放心,我不会拐你儿子的。”燕尘说道。
“嘿嘿,我们都不认识你,你谁呀先生?我凭什么相信你?”
一梅故意翻着二白眼说。
“不认识?”燕尘尴尬了,半信半疑地问,“你真忘了?我是燕尘啊!”
“燕尘?燕尘是谁?你很有名气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燕尘皱了下眉头,忽然反应过来——方一梅一定是在装傻,便暖昧地坏笑着说:“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玩?这样,象不象一家三口?”
“呸!”一梅脸更红了,狠狠吐了口口水在地上,不再搭理燕尘,冲着安然说,“徐安然,马上,立刻滚下车!”
安然吓住了,转头看了看燕尘,埋怨他说:“都怪你,惹我妈妈生气,活该你是单身狗!”
燕尘和一梅都傻了。
燕尘苦笑着问:“你咋知道我是,嗯,单身狗?”
“嘿嘿,不会讨女人喜欢呗!”安然装着一副老练的样子,拉长了声音哼哼道。
“呵呵,这么说,安然你倒是很有经验啰,教教我呗。”
燕尘故意逗他说。
一梅瞪了安然一眼,转身走了。
安然连忙推开车门下了车,又不甘心地回头望了望燕尘。
“安然,我们还会再见的!”
燕尘大声说,这句话在空气中弥漫,在街市中流转,一声声传进了一梅的耳朵里。
人的一生注定要遇见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方一梅心里惶惶,只一眼,她就沦陷了:燕尘是她曾经梦想中的男人,只不过他翩翩来迟。
她不愿他现在才迟来,惊艳她在虎口平淡如水的时光。她怕他是她的劫数,明知修不成正果,那又何必九死一生地去渡劫?
徐晓风并没有温暖她的岁月,她的岁月就象她坐在特快列车上,窗外的风景一闪而逝——来不及细看,经不得回味。
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爱情是自己的,谁也做不得感情的主,爱或不爱,只有心知。
而婚姻是很多人的事,要将就要权衡要取舍,要符合大多数人的审美和利益。
有人说“婚”是指岳父岳母,“姻”则是指公公婆婆,可见婚姻跟自己关系倒不是很大。
“妈妈,我饿了!”
安然摇着她的手,把她零乱的思绪硬拉回现实中。
一梅停下来,正好走到了叶想的奶茶店门口。
她要了一杯奶茶,一根烤肠给安然。
叶看自己的服装店还没开门,倒来姐姐叶想的店里帮忙。
“一梅,进来坐坐?”
一梅摇头说:“该回去做午饭了,我们家小吃货能把叶想的店吃破产,你们信不信?”
叶想笑着说:“俺的店有那么不顶吃么?安然,这个店里除了阿姨不能吃,恁啥都管吃!”
安然听了,就真地踮起脚,伸出小爪子去抓柜台上的几块三明治。
叶想赶紧拿了一块递给他。
一梅忙说:“再不走,他要盘点你的店了,一共多少钱?”
叶看叶想一齐说:“大过年的,咱自己孩子吃点东西,咋说到钱上头了呢?”
一梅说:“那不行,他看不要钱的话,天天来坐你家店门上,撵都撵不走,你们该骂他娘了。”
两人笑着说:“那倒不至于,俺们好歹也是他亲姨。”
一梅执意把钱放在柜台上就走了。
回到院里,一梅去找公孙大娘拿肉和菜。
公孙大娘说:“咋这会儿才回来?别煮饭了,俺炖的猪蹄没人啃,包的饺子,恁娘俩将就吃点儿妥啦。”
刚说完,就听见门外边小孩的哭声,声震云霄。
一梅慌的赶忙冲出厨房去看,也不知又是谁打了谁了?
真不叫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