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突然感觉自己失态,听纯子这么一问,吓得他忙装出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纯子小姐,寿司好吃,真的很好吃,谢谢纯子小姐。”他说着又夹起一块寿司送进还饱满的嘴里,大口咀嚼笑看着纯子。
纯子脸上一红,低声说道;“小虎君,我跟你商量个事,你以后不要叫我纯子小姐好吗?你能不能叫我姐姐?我、我失去的弟弟跟你一样大,长得也很像,我一看到小虎君,就想起我那倒在血泊里的弟弟,我......。”纯子说着说着哭了,哭得很哀怨又心痛,叫人看了心里也不好受。
小虎愣了一下,体贴的说道:“纯子小姐我答应你,我以后就叫你姐姐,我就是你的弟弟,这样你再想起弟弟就不会哭了。”
“好、好啊,你就是我的弟弟,我就是你的姐姐,以后你经常来看姐姐,姐姐给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好弟弟你明白?”纯子高兴地连中国话都说的不完整了,擦着眼泪把小虎搂在怀里。
小虎哪受过这样的礼遇?尤其是被一个日本女人搂住,他想挣脱,又怕纯子不高兴,就只有依着纯子。
过了一会儿,纯子的心情好了一些,她抚摸着小虎的头说,又像是在自语;“我那苦命的弟弟,我们俩相处的很好,那时我在国内偷偷地参加了反战同盟,每次活动他都跟在我身边,那时他才十六岁吧,可他很懂事,有一次,警察包围了反战同盟分部,我们往外冲,他们就开枪,我弟弟一直跑在我的前面挡住我,他突然一头栽倒,躺在血泊里,我抱着弟弟哭喊,他慢慢的睁开眼,吃力的对我浅笑,可我弟弟连‘姐’都没叫出来,头一歪就、就......。”
纯子哽咽着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后来我未婚夫也死在他们的手里,我、我恨死这帮侵略别国的强盗。我弟死了,却没吓倒我,我还是参加反战运动,我哥怕我丢了性命,就强制把我带到了你们中国。小虎弟弟,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把你当成了我的弟弟,你不会怪我吧?”
小虎仰起脸,眼带泪花的说;“纯子姐,我就是你的弟弟,你做的事我很支持,你是个不简单的姐姐,在中国你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地方,我这个当弟弟的会帮助你的。”
“谢谢,真的谢谢小虎弟弟,我刚才对你说,有一批贵重物品和好吃的就在这几天送到这里,到时我会叫你来的,会叫的。”纯子捧起小虎的脸,开心的仔细端详着。
突然一声喊:“王小虎”。
“到”小虎从纯子的怀里站起来,穿上鞋赶紧走出屋。
牛二一看王小虎从里面跟纯子一块出来,他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小虎和纯子,他觉得对纯子有点放肆,赶紧弯腰说道:“打搅纯子小姐了,我们告辞。”他说着把手里的一份文件揣进怀里,跟野藤和纯子再次哈腰一弓,笑着走出了药店。
走在回去的路上,牛二吃醋的对小虎说;“你小子艳福不浅那,能把纯子弄到手,你、你他*的还真行。看来以后老子还要走你这条裙带之路了,到时可别对老子不敬,你小子听到了没有?要是你敢对老子不敬,老子就一枪......。”
“司令、牛司令,你、你想多了,纯子就是看我像她死去的弟弟,就、就临时找点安慰罢了,哪有你说的什么艳福不艳福的?嗨嗨,你放心司令,只要需要我小虎出头露面,我不会推辞的。”小虎摇头在夜色里瘪嘴说道。
牛二鼻子一‘嗤’:“哼,谅你小子也不敢。”
两人回到保安大队,牛二走进办公室,小虎躲在门外的暗处。一会儿牛二吹熄灯,出门直奔城南而去。
小虎跟随到一家门口,看牛二轻车熟路的走进去,随手把门拴上,他扭身就往曹掌柜的客栈跑。
铁牛自从跟曹一莽和孙秘书分了手,就熄灯躺在炕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不知国民党县党部到底是什么态度,看来,只有等明天的结果了。
他迷迷糊糊似睡非睡,梦中听到有人敲门,他警觉地跳下炕,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小声的问道;“谁?你是谁?”
“我、我是小虎,铁牛哥快开门。”
铁牛一听是小虎,赶紧把门打开,一把将小虎拉进屋。随手关上门,急促的小声问道:“小虎,有急事吗?”
小虎跟随铁牛摸索着坐到炕上,快速的说道:“铁牛哥,刚才我跟牛二到野藤药店去了一趟,临出门看到牛二拿了一个文件揣进怀里,不知日本人又跟牛二搞什么名堂,我联想到纯子对我说了两遍,这几天要从津海运来一批贵重物品到吾平城,我琢磨着纯子跟我说的事,是不是跟牛二怀里揣的文件有关系?再说这件事不会那么巧吧?要是真的有联系,那她就是在有意暗示我,嗨,我想不明白就跑到你这来了。”
铁牛突然问道;“小虎,那份文件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那份文件应该在牛二的办公室里,我看着他进去,一会儿出直奔县城南街,钻进了一户人家再没出来,铁牛哥你的意思......?”小虎听铁牛这么一问,心里疑惑的反问道。
铁牛在夜色里眼睛闪烁着说:“小虎你猜对了,要想弄清这份文件和纯子说的贵重物品有没有联系,那就必须看到那份文件的内容,这样,事不宜迟,你把牛二办公室的位置画下来,我进去找到文件,一看就知道了。”
“不行不行,要去也是我去,你对保安大队内部不熟,一旦被抓住就没命了。”小虎说着跳下炕就要往外走。
铁牛一把拉住:“你别耍二虎脾气,你就是拿到文件,就你识那三瓜俩枣的字,能看明白吗?要不这样,你想办法把我弄进保安队大院,偷文件的事交给我,你隐蔽到暗处,随时支援我就行了,时间不等人,走。”
铁牛和小虎就像两个夜行人,在夜色的掩护下,一会儿窜跳,一会儿蹲下隐蔽,忽快忽慢的向保安大队滑去。
保安大队门前,站着两个哨兵,朦胧着睡眼无精打采的摇晃着,突然听到脚步声由远而近,两个哨兵打起精神,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越来越清晰的走到跟前,其中一个双腿一并;“长官好,请问王副官需要帮忙吗?”
“你们都精神点,不要放进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进来,听见了没有?”小虎虎着脸教训道。
“报告长官,小的不敢,这位是......?”一个哨兵指着铁牛问道。
小虎脸一板,沉声骂道:“他*的混蛋,老子领的人你都要过问吗,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混蛋。”
“不敢不敢,王副官请。”哨兵吓得赶紧陪着笑脸,伸手往大院里一摆,又立正行了个军礼。
俩人来到牛二办公室不远的地方,铁牛止住小虎前行,他按照小虎给他指的路,很快接近牛二的办公室。
铁牛在门前摸索了不大一会儿,只听锁头发出‘咔’的一声清脆弹跳声,门锁打开,铁牛推门进去反手关门,一连串的动作,快速没有声响。
小虎站在隐蔽的地方,着急的手心都出汗,实际铁牛也就刚进去时间不长。
铁牛擦着洋火点上灯,在办公桌上翻看了一遍,没发现要找的文件,拉开抽屉、又打开书厨的门,翻腾了一阵子一点线索也没有,他急得出了满头的汗。
突然听到一阵皮鞋踏地走路的声音,仔细听还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音越来越近,半夜里听起来格外的清晰,铁牛‘噗’的吹灭灯火,潜到门后躲起来。
这时在院里巡逻的哨兵,一队五人,他们走到牛二的办公室门口,特意停住,一看门锁开了,他们端起枪指着屋里喊道:“谁在屋里?快出来,要是不出来老子就开枪啦,出来。”
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其中一个用枪刺捅开门,几个人颤颤抖抖小心的靠近,站在门口用手电筒,在屋里来回的照了几遍,看没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两个巡逻兵胆子稍微放大了点,走进屋子拿着手电晃来晃去。
小虎握枪的手紧张的颤抖,他做好一切准备,一旦巡逻兵发现了铁牛,他会什么都不顾的冲过去,舍命也要把铁牛救出来。
巡逻兵在屋里屋外没找到可疑的地方,嘴里发着牢骚:“他*的连门都不锁,要是出点什么差错,还不是找我们的茬?把门锁上,咱们走。”
一阵锁门声,巡逻兵离开了牛二的办公室。
小虎吓得浑身发软,一腚坐在地上,取下大檐帽呼扇着满头满脸的汗。
铁牛这时浑身被汗水都湿透了,刚才真的太险了,那个哨兵的脚尖都抵到了自己的鞋前面,还好,那哨兵转身走到了另一边。他抹了一下头上的汗,擦着洋火点上灯,又开始找文件。
铁牛把牛二的办公室几乎翻了个遍,就是没找着,他急的在地中间转圈圈,心想是不是牛二把文件带在身边?
再一想,应该不会,听小虎说牛二找相好的去了,肯定不敢把日本人给他的秘密文件带在身上,一旦丢失或是走露消息,那牛二的脑袋恐怕会不保的,可文件到底藏在哪里呢?
铁牛站在屋子里干着急想不出办法,突然又传来哨兵巡逻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