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干什么?”金影皱起了眉,他不想看见他。
”我来看看你,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这与你有何干系?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可你的那帮兄弟都回来了,唯独你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这可是他实打实的心里话。
“你担心什么?担心皇上将我杀了?担心我死了之后你自己一个人太辛苦?”金影此时更想是炸了毛的刺猬,只想往他的身上狠狠地扎去。
“我没有这样想。”
“我很好,不用你担心了。金影擦过他的身子,伸手推开了门。他想紧紧地将门锁上,不想再看见他那副伪善的面容了。
只是陈晟的动作似乎比他还要快些。在金影关门的那一霎那,陈晟用自己的全部力气抵住了那门。
“你想干些什么?松手!”金影手上青筋四起。
“金影,你别这样成吗?”金影听不出陈晟的话语间将藏满了丝丝乞求。
金影只能听出那根本就不存在的责怪。
“我这人就是这样的,所以你根本就不用管我,省得我们俩都闹心。”
金影的话音刚落下时,陈晟便散去了自己手上的力气,向后退了两步。
金影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蛮力害的他的身子直直地撞向了前面的木门。门也想失了控一般狠狠地锁上了。
只不过这响声迟钝的有些骇人。
“金影,你没事吧?”陈晟也觉察出了金影那声闷哼。
金影正因为此而生着闷气,“你撤去了力气也不说一声,真是气人!”
”金影,我……“
“罢了,你没别的事情就走吧。”
“等一下!”陈晟以为金影就要离去的时候,他赶紧就出声将金影给唤住了。
金影却没有什么声响,只是悠悠的话语便幽幽地传进了陈晟的耳中。
“陈大人你还有什么事?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时间不早了,我怕是要休息了。”
很是*裸的逐客令。
“我,我只是想问你……”
“问什么?”
“你明日会没事的吧?我不是……”陈晟有些欲言又止,他只是不想金影认为他是因为安个理由才不想他没事的。
他想他应该是知道的,可他却明明误会了自己。
果真,是他多想了。
“不是些什么?”金影追问下去,似乎是非要将陈晟那嘴边的话给逼出来。
“罢了,明日我会向皇上好好求情的,你会没事的。”陈晟无奈道。
“无事又怎么样?”
“金影,你别闹了,能有什么比你活着还要重要的?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陈晟又望了望片刻那黑暗且毫无动静的房间,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我便不送了。“金影淡淡道。
金影本能地将两只耳朵与那木门无缝贴合了,自己的身子却是僵僵的。
良久,金影才发现门外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了。
陈晟是真的离开了。
一瞬间,金影的双腿似乎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直直地瘫倒在了冰凉的地上。
双眼涩涩的,有种想落泪的感觉,但就是掉不出泪来。
真是可悲。
第二日的时候,金影早早地就去面了圣。
夏子绡起的也很早,这一夜,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出了多少冷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多少次的梦魇所惊醒。
但她只是默默地忍住了,没有多说什么。
左不过是自己一个人熬到天亮罢了。
一早醒来的时候,她并未多说什么,白霜就已经把那碗同昨夜一样的汤药端了过来、
夏子绡给了她个有些苍凉的微笑。“白霜,有你真好。”
“娘娘,奴婢只是做了自己应做的事。”白霜是从来没有想过娘娘会给她这样的一个赞赏。
“白霜,你可是害了羞?”夏子绡不知为什么,想要开上一句白霜的玩笑。
许是自己心里太过紧张了。
“娘娘,奴婢没有。”白霜的脸确实是泛了红。
“罢了,有没有都好,将那药端过来吧。”
又是一饮而尽,又是眉头也未皱上一下。
白霜突然就有些心疼。
“娘娘,你的身子……”白霜怕娘娘一连喝了两碗药后,身子会愈发的疼痛。
“没事,我能撑得住。”夏子绡挥了挥手。”替我梳扮吧,梳的好看些。“
“娘娘怎样梳扮,都是好看的。”
白霜知道自己也劝不住夏子绡,也只得拿起了木梳,轻轻地为她盘起了发髻。
“待会儿就得靠你去演戏了,你会不会紧张?”夏子绡望着镜子中脸色苍白的自己,笑着问道。
“白霜跟着娘娘这么多年,若是再有了害怕,岂不是辜负了娘娘的言传身教?“
“你莫不是想说本宫心狠手辣?”夏子绡微微地闭了闭眼。
“白霜可不是这个意思,娘娘可别误会。”白霜这才知晓自己说错了话,立即跪了下来。
“罢了,你起来吧。”夏子绡已经没了那纠错的心思。
白霜这才吊着一颗心继续为夏子绡梳起了头。
夏子绡便一直望着那面黄铜镜中的自己的面庞,再不似当年那般恣意明媚了,反倒是添了一抹苍白后的朦朦胧胧,像是在迷雾中走了一遭,惹上些浮尘。
也惹上些烦忧。
“也许,真的是本宫错了,本宫宁愿……”夏子绡喃喃道。
“娘娘,您……”白霜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换后娘娘似乎是变了,不像从前那般。
“只不过是呓语,你且别当真。”夏子绡自顾自地说道。
“娘娘,奴婢为您梳扮好了。”
“那我们便走吧。”夏子绡已是站起了身。
“那你的身子可能撑得住?”
“无碍,本宫撑得住。”
“金影,朕的手串可有线索了?”叶靖山埋首审着面前的奏折。
“微臣无能,没能找到陛下的手串。”金影已经跪了下来。
“你可记得朕曾在两天前跟你说了些什么?”叶靖山的眼神让金影看着有些不寒而战。
“微臣自然记得。”
”那你可有异议?“
”微臣没有异议,也不敢有异议。“
“朕听你这话,委实不像是没有异议的。”叶靖山其实对一些事情是心知肚明的。这些事情他是不想挑明的,也是没有必要挑明的。
她知道便好了。
“微臣也委实不敢。”金影不知道皇上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叶靖山又低头仔细地、专注地看着那些奏折,没有再说什么旁的话。
金影便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东宛宫的正殿中间,从前他从未注意过的东宛宫的地饰,现在才发觉出精美。
没过一会儿,门外的二善便道:“陛下,陈晟陈大人来了。”
金影那许久未动的身子辫子啊二善的话音刚落下之时动了一动。
他果真来了?
叶靖山这才从奏折中回过了神,“唤他进来吧。”
陈晟刚一进了殿,就看见了一直跪着的金影。他也速速跪了下来。
”陈大人,你这是做什么?你可未曾犯错啊!“
“回陛下,微臣是来为金影金大人求情的。”陈晟不卑不亢地道着。
“陈晟,朕可未曾听过你与金影的关系竟这样好。”
“微臣与金大人有着同袍之谊,自然不愿意金大人就此赴了命。且微臣认为金大人罪不至死。”
“那你便说上一说。”
“金大人最近一直在追寻着那名刺客的下落,对于皇上的物件,这才粗了心。说来着也是微臣的错,若是微臣那夜没有将金大人刺伤,也就不会抓不到那刺客。”
叶靖山看这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两道身影。片刻才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还请皇上能谨慎考虑,金大人对皇上,对东宛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
金影一直埋着首,听着陈晟为自己的辩言。饶是再硬的一颗心,此时也是化了几分。
叶靖山还没能给出个确切的答复,就听见门外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动静。
刚想唤来二善问上一问的时候,白霜便闯了进来,脸上带着很是焦急的神色。
叶靖山一直以来都十分淡定的心,就在看见白霜的神色之后,突然就有了丝波澜。仿若是一颗小石子进了素来平静的湖面。
“皇上,娘娘,娘娘怕是要生了。”
叶靖山猛地站起了身,“可唤了太医?”
“已经派人去唤了。娘娘是在来东宛宫的途中突然昏倒了,奴婢见那情景都要吓坏了。”
“子绡来这里做什么?”
“娘娘不想皇上做错了决定,她想来好好地为金大人劝劝皇上。”
叶靖山虽然早就知晓,可他实在没有料到夏子绡会在途中出了这样的事情。
”子绡一定在等着朕,朕这就去。“叶靖山走的太快,都忘记了还跪着那里的两个人。
待到推门的时候,叶靖山才道:“你们两个人便在这里候着吧,一切的事情等朕回来再说。”
叶靖山匆匆赶到未央宫的时候,便听见了夏子绡的那带着些惨痛的叫声。
”子绡生北轩与钰儿的时候,朕也未曾觉得她有这样痛啊!“叶靖山定在正殿门前,问着白霜。
“奴婢也实在不知道娘娘怎么会这样?娘娘她当时流了许多的血。大抵是因为已过足月了吧。“白霜猜测道。
叶靖山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很是苍白,眉头也顺势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