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对质(1 / 1)

夏子绡的身子立得极为的直挺,这似乎是被王严西的污蔑一种无言的反抗。

叶靖山的眸子霎时间便探了过去,只是什么话也没多说。

夏子绡的心一下子就虚了,可她不能,不能败下阵来。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便是他说的是真的,夏子绡也要掌握言语上的主动。夏子绡这么多年以来,虽然一直都是不显山也不露水,但她的妙语连珠却在一日日间的诡谲狡诈之间愈发的炉火丹青了。

”娘娘心中最是清楚,微臣为何会在此处出现,王爷究竟在何处,我想娘娘是再清楚不过了的。“王严西真是佩服这个女人的临危不乱以及倒打一耙。

“严西,什么事情,你说清楚一些。”叶靖山终于把视线从夏子绡的身上收了回来。

“皇上,其实微臣以及王爷一早便到了东宛,至于微臣为何现在才出现,那微臣便不知道娘娘究竟想做些什么了?囿着微臣及王爷对您来说究竟有什么好处?”王严西的话就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了夏子绡的每一寸肌肤。

其实夏子绡也不是没有想过此时此景,只是这个场面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可怕。她不敢想的太多,也不敢想的太深。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计谋会被叶靖山知道,她没想过自己所做的一切会被搬到阳光下,在阴暗的角落里便好。

苏乾的马车刚在新月的城门前站定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现在还未到凌晨,城门竟在此时紧紧地关闭着。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这种气氛,便与前两日的东宛是一模一样的。

死气沉沉,这不像是他的新月。

苏乾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发慌,他急忙从马车上下来,用力地敲着那扇很是沉重的大门。

却没有任何人理会。

真是可笑,他身为新月的一国之君,却连新月的城门也进不去。

这下,他便知道了,新月定是出事了。这一定是夏子绡为了报复自己而做的,夏子绡她说的没有错。

岳昀之果然还是背叛了自己,苏乾无法接受,他的腿险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直直地瘫倒在新月前冰冷的地上,心里万分悲痛,但连一滴泪也落不出来。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若是自己当年没有做那件混账事,没有对不起夏子绡,若自己当年对岳晋没有怀过半分不信任之情。

那么,今天的一切,是不是就能不再发生?

只是,这世上最缺的是便是“如果”二字,“如果”二字也是世上最无用的。

直至他的双腿渐渐失去了知觉,他才渐渐收回了自己的情绪。事已至此,他没有时间再悲伤。新月,他万万不能丢掉,否则他便对不起自己死去的父皇。

新月,只能姓苏!

他蹒跚地站了起来,一路跌跌撞撞地又行到了城门前,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敲了那扇门。

“给朕开门,朕回来了!”

叫喊了将近一夜的时间,都未曾有人回应过他,就更不用提那门能有什么动静了。

苏乾的嗓子已经哑了。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苏乾便被那不远处传来的马蹄的声音所惊醒。

他直直地望向那朦朦胧胧的人影,不知道赶过来的人究竟是谁。

直至那两人驾着马停下来的时候,苏乾才看清来人究竟是何,他从未见过的两个人,竟还有一人是位女子。

他一下子便想起了南华帝后,也想起了南华突然进攻却又退兵的事情。

当时他觉得很是不解,现在想来他才知道,这竟是夏子绡连同南华下的一首好棋。什么所谓的“进攻东宛”?他们的目的从一开始锁向的便是新月。

苏乾这才晓得,不是夏子绡太聪明了,而是自己太愚笨了。竟然还傻傻地自信地跑去了东宛,这不正是夏子绡所热烈盼望的吗?

而自己刚好中了夏子绡的圈套。

”这不是新月帝吗?怎么现在竟立在这里,怎么不进城?“其中的那名男子戏谑地道。

面对那讥讽的言语,苏乾不气也不恼,只是淡淡问道:“你们可是南华的人?”

”正是。“那女子道。

“那你便是南华帝后?“

“正是。”那女子的声音愈发的响亮了起来。

”你来新月究竟有何企图?”苏乾简单了当地问了出来。

“自然是将新月变为囊中之物。”那女子笑了笑。

苏乾被她的似乎那不经意的大话气的牙根直发痒,“新月与南华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为何你南华无缘无故要犯我新月?”

“怎会是无缘无故?”那女子惊呼道。只是她嘴中的话还没说出来完全,便被旁边的那名男子轻轻地喝住了,两人稍稍地对视了一眼。

“那是因何缘由?”苏乾真的很想知道。

”自然是为了东宛的王爷——叶北轩。“妙音朱唇轻启。面上一片娇羞之情,和刚才的那副模样简直像是两个人。

苏乾的身子轻轻地颤了一颤,”这事情与叶北轩何干?“其实那句话的意思他已然明了了,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还是想替他的苏蓁问上一句。

即便他已经为苏蓁做好了决定,让苏蓁远离叶北轩,可他却不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只想知道这件事情与叶北轩是否有干系。

他不想苏蓁太难过,所有的痛,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去背负吧。

可他明明知道苏蓁是爱错了人。

苏蓁的爱憎都太过强烈了一些,现在她还昏睡在马车中。而她曾用尽所有气力去爱的那个人,此刻应该是欢喜的很,怕是连苏蓁去了何处也不想问及的吧。

苏乾将自己的情绪掩的很好,没让王肃阳看到一丝破绽。

“我喜欢叶北轩,而叶北轩的王妃便是新月的公主,你说我这是为了什么?”妙音讥诮道,手中的剑似乎在隐隐发着光亮。

这南华的女子果真比旁的国家要豪爽直接一些,这男女情爱的事情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说了出来。苏乾讶异的很。

果真是如此,与苏乾所想的果然是一样的,苏乾觉得整个新月都被东宛耍了一遭。

他要问个清楚。

“此事叶北轩可知情?”苏乾觉得自己的嘴都已经打了颤,说不出来话了。

”他定是知道的,否则我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做什么?“妙音手里的剑又晃了晃。

“这与,夏子绡……”苏乾不知道自己究竟该问些什么,或许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执着于这个问题了,其实他的心里明镜似得。再纠缠于此,怕是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你将我们新月至于何地了?我们新月岂是你们随意便能耍弄的吗?“苏乾对于他们的这种行为真的是十分气恼。

新月竟成了他们口中的随便的赌注,苏乾无法接受。

”如今南华的兵已经进了新月城内,你口中的新月也不过于如此。那一年,苏蓁作为人质来到南华,新月在南华面前一直都是个输家。“妙音嘲讽地笑道。

“你在胡说!”苏乾不相信南华真的将新月攻陷了。

“新月帝,下次你可要将眼睛擦亮了,莫再将新月托付给一个有着异心的人了。”王肃阳终于也开了口。

“你说,你说什么?”

“我说,岳晋早就有了异心,南华能攻陷新月,也多亏了岳将军的一臂之力。”

“你一定在胡说,昀之不会的,我是不会相信的。”

“信不信,你进去看看便知。“妙音无所谓地说道。”王肃阳,我们进去吧。“

“是,帝后。”

妙音驾着马刚行到城门的时候,城门便缓缓开了起来,哪里还似苏乾昨夜的无人应答。

苏乾也跟着赶紧行了上去。

自打吴小五说完了那些话之后,陈晟便一直呆呆地坐在了已经冰冷下来的被子中,他的双脚已经没有了半分的暖意。

他整个人便似被冻上了的雕塑一般。

阿久端着汤药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幅情景,他从来也没见过大人这样过。

“大人,您该吃药了。“

良久后,就在阿久以为陈晟没有听见他自己的话的时候,陈晟淡淡的话语才传了过来,“我知道了。”

阿久险些以为陈晟的伤势又复发了。

“大人,这可是奇怪的很,金大人为何一直在大人的门口旁边站着?”

陈晟的思绪这才被猛地拽了回来,“你说什么?”

“大人,阿久说金大人一直都在您的门口边站着。”

“他站了可有多久了?”

“站了得有好一会儿了吧。”

“你让他走吧。”

“阿久也跟他说过了,可是他还是立在远处,脚步都未曾动过。”

“你可问了他想干些什么?”

“阿久问了,但是金大人并没有说,不对,应该是没有什么反应。阿久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都没有理过我。”阿久撇了撇嘴。

“你把他唤进来,就说我有事要找他。”

“是。”

阿久推门的时候顿了一顿,他仿佛听到了身后似乎又一声极为轻微的叹息声。

许是听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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