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二章:开封偶像黄金级拥抱X1
(二一二五)
我拼命跟他打眼神——这拗猫!平日也不是个不知权变的人,这会儿在这固执个什么劲?
快开口说要走!
如今这般,想救人又怕我受伤,在挟制下拳脚根本施展不开,留着只是给人虐而已,干嘛不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却忘记我俩在关键时刻老是没培养起来过默契,展昭根本对我的眼神无动于衷,坚定若山石般立在那儿,分毫没有退却或改变主意的意思。
赵从恪望向他的眼神愈发的冷,最后缓缓开口道:「……好,此既为展护卫自找,本阁主哪还有拦阻的道理?展护卫若不想这虞春因你之举动而吃苦,最好从现下起便莫反抗我等。否则我便依卢影使先前的提议,你每反抗一回,我便在他身上划上一刀,届时玉石同烬,我也便当失了个玩物,看了一场杂戏罢。」
他凛声喝道:「来人,先打废他一条腿,捆于马后拖行,便看他此志尚能坚持至何时!」
我瞅见高影使高举着刀背狠狠朝着他一膝窝处狠击,可这展昭真的不闪不动,任凭他击打,亦是不摇不晃,盘固不动。高影使一连两记皆未能让他的膝骨弯折,他仍旧是顶天撑地地立在那儿,目光稳若深海,彷似海面上的这些风雨波涛,却根本不能动摇到他的本心,分毫未有正居弱势之感。
他一双刚毅的黑眸依旧定定直视向赵从恪,目光如锥,半分未见示弱与苦痛。可转到我身上来时,却又乍然温软了下来,眼光潺潺,似在安慰我不会有事……
——可怎么可能不会有事呢?!
见他终于因顶不住膝后的重击而半跪下身来,那蓦然而倾的身影见在我的眼中,便若昆仑西北倾颓的不周之山,将我的眼前皆染上一片浑纱红幛……
「……——不要!」
展昭蓦然一声急喝,那半跪下身后也不曾低下的面容上,神色忽然变得极其惊恐且骇惧。
(二一二六)
……其实在下当时也并非特别富具什么要来舍己救人的意识与情操来的,一切都只是情不自禁下的行为而已。
不过在这有宋一朝里,能让自己情不自禁到意识都还没及过脑,便已直接冲往剑口上撞的,大约也是少有人了。
哎呀,这会这展昭可真算得上是我虞春名副其实的「刎颈」交了。
但愿他没了自己的牵制以后,能尽快脱身出去吧。
(二一二七)
…………
…………
…………咦,我怎么还没事?
唔,只觉脖上有些刺辣辣的……没想象中割颈断喉般激烈的疼痛?
(二一二八)
「你在想什么——竟敢自己往剑锋上撞来?!」
赵从恪朝我喝道。
我:「…………」
……就是什么都没想,才能撞得这般果决干脆迅雷不及掩耳懂么。
哪里知道这样都会被拦下……该说武林高手们的神反应果然非常人,真是开了眼界么。
虽然现下一想,也觉方才这般撞剑好像是有点冲动……
可若待到展昭的脚真被人弄瘸了之后再撞,到时他要跑恐怕也就很不好脱身了……
赵从恪揪着我的后领,将我拽得上半身几乎仰倒在他的臂膀上,面上竟有难掩的怒意:「——好,甚好!他为你束手就缚不离不弃,而你为他竟连命皆不要了?你心若此,与其日后留在身边心思不断与人添堵,倒不如此时此刻,于此处,便让我亲手——随了你的念想!」
说罢,拧过我的衣襟,一把将我从马背上揪起,转瞬就将我往一旁的陡坡抛了过去。在下的人都还没懵回过神,身体便已经在抛物线急速下降的路径上头了。
(二一二九)
原来他所谓成了我的念想,是想摔死或摔重残我来者……我心想。
方才才在设想的一个【宁可跳陡坡】的比喻,还真就莫名其妙地达成了?
也不知这趟滚到山底能留不留得住一条小命……不过殊途同归,都可以让展昭,让展昭他……解脱开这一群人的挟制了吧?
……不过这五影阁的行事风格能不能更有创意一点?
上回埋伏展昭他们的时候把我往山坡下丢……虽然那次下头有人接。
这回又将人往山坡下丢——
到时让读者们误会以为是笔者江郎才尽了挤不出梗了才一直拿跳坡梗来搪塞的话怎么办?!
这可当真是个天大的冤枉啊!!
(二一三〇)
「————小春!!」
耳边却传来展昭一声彷若撕心裂目般的低吼。随即一阵铿锵,自己在落地之前,竟已先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路碰撞翻滚,碎石枯木枝压,目中尽是天旋地转的景象。
(二一三一)
彼时在下也不知我们究竟这般滚落了多久、又滚下了多长的距离。只知好不容易在坡底停下来之时,自己除了先前身上便有的伤以外,竟是毫发无损。可在自己身下的人,却是满身衣破,背上磨损一片,明明自己面色已白,一坐起后却先急拉开我询问状况,查看我颈项伤处——
面色先是一变后呼出一气,大约看清了只是道清浅的皮外伤,随后竟便唰地一下将我紧紧抱上,用力得彷佛要将我嵌进他身体里,不让我说出一句完整的长话,不容我任意挣脱,我听到他胸膛内的心跳若鼓。
我在他的怀中眨了眨眼,对这突然其来的拥抱有点发懵,渐渐又觉得两目有些发酸。也许是因久别重逢终于又能接触上,也或许是因他这个怀抱里有著同样感同身受的后怕,又更或许是因自己已独自忐忑旁徨了这许久,终于在他这一份怀抱里找到了亲近的依靠与归属,心潮不觉也有些激动。
我闭上了眼,一时也不再试图说话。任由自己靠在他的身上,呼吸起伏,久久流连。一时之间,竟也是不舍得离开他这般温暖的怀抱。
听着他原本急乱的呼吸渐渐平复,才忽然醒神想到上头还有人,连忙挣扎出一条缝隙呼道:「上面……」
「……他们走了。」
展昭的声音,像是经历亿万斯年未曾开过口的沙哑,好像还有些低闷:「我伤了他一剑。在我们滚落下来的时候,那赵从恪不堪……他带上他的人,策马离开了。」
我仍在懵:「……他们走了?」
……他们,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没要下来再补一刀?!
真有这么赶时间……啊不,是好心么?!
还是因伤势无暇再与人纠缠的缘故?
我一时有点云里雾里。
因著在这赵从恪手底下当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无论如何想方设法也挣不得自由的俘虏,如今竟就这般莫名奇妙地从虎口中逃出生天——就这般……被放生了?!
我还有些适应不来而不敢相信,想道变态们的心思果然难猜——要早知这样可以,在下就早点找把刀子在他面前来抹脖子了!
话说完后,展昭过了会才松放开我,却是神色沉凝,似怒似痛,劈头便喝斥我道:「……你方才是在做什么?你怎可自己那般往剑锋上撞?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自己去寻死!」
「我……」我讷讷地,「不然……你要我怎么办?眼睁睁地瞅着,瞅著他们,会如何地折磨你么?」
展昭忍抑著道:「我不过便是忍耐些皮肉伤,只要能跟着他们,总能寻到机会将你带走,而且玉……」
「那才不只是些皮肉伤!他们是真要将你的腿——」
想起当时情景,眼前都冒出了一层雾霭。我红著眼眶道:「伤了腿,又要被栓在马后拖行……还不晓他们之后会怎么对你。届时便是真让你寻到机会又如何,被他们弄得奄奄一息,能跑又能跑得了多远!」
——简直好想捶他!
却因不知他身上状况故而又不敢捶,火气也有点上来,只能憋着道:「话说当时让你走的时候你干嘛不走!既然留着也施展不开拳脚,留得青山在,你可以再想其他的方法,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来?!你担心我的安危,难道便不知晓,你若出事了,我也会很难受的么?!更遑论还是在我的面前,为了救我才出的事!」
双目一股火辣辣的,眼泪好像要再憋不住。
展昭沉默著看我,过了许久,才缓缓张口,沙哑地与我道:「……我怕我当时一走,便当真要弄丢你了。」
见我不解,他伸手替我解下手上束缚,一边与我慢说:「玉堂与他的四鼠兄弟,还有欧阳大哥跟他的友人智化兄……甚至小春你的师兄李云前辈,此回皆帮忙出来寻你了。只因襄州城破时却不知尔等行踪,于是分头各方寻找。李云前辈及韩二哥往西,卢大哥、徐三哥与蒋四哥往南,而玉堂、欧阳大哥、智化兄与我则向北。昨日我因缘凑巧下发现你们行踪,当下便用狄兄相借的白鹰通知了同样北向的玉堂与欧阳大哥过来。玉堂离得近,估计收到讯后,明日便可达。欧阳大哥座下飞骑,乃北原绝品,虽人离得较远,可不出二日亦可到来。」
他将解下的绳索抛丢在地,低低续道:「当时我决定留下,只要那赵从恪未欲当场取我性命,其后不但能就近随待在你们身旁伺机行事,更能沿途为玉堂他们留下记号。待他们循迹追来之时,合三人之力,大有能带你走脱的机会。」
「可倘若当时我离开了,那赵从恪一行,自此定会沿路警戒。而为不叫他们发现,我便只能遥遥相追,而无法接近。一入大漠原野茫茫,视野辽阔,欲悄然跟踪本便不易,又不能近靠,则若他们警戒谨慎,奔走之余,亦不忘沿途除弭行迹,要不了多久,便能将我甩开,到时我便再无处去寻你……」
「或许便因如此,那赵从恪,方能那般无谓地说出,能任我自由离去的话罢?因无论发不发誓、无管违不违誓,他知我当时只要一离去,只要待他们一出宋土,无论如何,我终要失其行迹。宋北幅员辽阔,能找着你们实凭三分气运,二分合巧,我怎能再轻易离开……而且——」
他顿了顿,垂眼落在我腕间被粗绳磨得红肿皮破的瘀痕上,指腹轻轻顺揉,尔后闭上了眼,声音渐微似抖:「而且……我不知当时若自己真便那般离开了,他们还会不会再对你做出什么。那赵从恪堂堂男儿,在大庭广众之下,竟,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接续正文内容----
竟能无谓地那般对你……届时若又有事发生,而我却离得遥远,要怎么……」
他很少对人解释这么多关于自己行止的来由。彼时这番,就像是压抑了许久,又或者是被自己方才一番指责,才逼出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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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小新人要下台了,赵从恪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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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述剧场----
展昭的心声:『……呼,终于把人抱在怀里了。还是揽在胸前的心上人实在。当真是……甚不想松手!』
结果这条戏展大神一直把人抱到导演都喊卡了还装没听见,又抓紧时间多抱了好几十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