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七章:把柄被抓就是不得不低头
(二一四五)
展昭:「……小春?」
我不敢再迟疑,也不敢再跟他询问这样跳过话题的意思,连忙与他道便只有自家两师兄与韦神医,还有陷空岛上的卢夫人,还有……洗澡时不小心被走窗入的丁月华女侠发现了而已。
喔……是了,之前落在五影阁人手上之时,也不小心叫那赵从恪识破了根底……
鉴于赵从恪此人在该两月多来已经成功于在下心里植出了各种的心灵障碍,导致我说到他面色便带上了些不好。
「赵从恪——他……」展昭见着我几番欲言又止,手收紧在膝上,目中间有流泄出寒冰怒意,「他——是不是……」
却是抿下唇顿收了声,并没将话给问完,便猛然闭上了眼,片刻后才复张了开,再落过来的目光已多了怜悯与护惜。续问出的却是一句「妳是否暂且不愿让他人知晓妳身份之事?」的询问。
我点了点头,跟他说拜托,曰府里的四校尉倘若知悉自己非男乃女,大约绝对无法再与自己保持兄弟交往之时,他已掩下眼底剩余几分似有翻腾的情绪,与我说道:「只要妳应允了往后,心中若再遇有何难事,或,难受之事,皆需记得第一时刻便来寻我,莫要想自己一人独撑独受……如此,我便暂且也允下替妳守密,可好?」
……这展昭在跟人讲条件啊?
……被谁给带坏了啊!
展昭又道:「……此外,妳既毕竟乃女儿之身,虽非欲约束于妳,但某些行止,妳还是需得稍加注意方是。妳往后,便尽量少再与张龙赵虎他们……时常扑摔作堆了罢?」
——他还跟人追加条约!!
展昭:「……如此可好?」
我:「…………」
在下此时……能说不好吗?
总觉得若说不好,待会好像就真会有要不好了的预感……
也只能:「……我、我知晓了,我、我会努力就是。」
展昭看向我,目光顿时化作一湖江南烟波,好似能将人化溺在他这一泓流转的波光中一般,彷似从此皆要再逃不出这一片潋艳芳达的水域,回头邈邈不再见来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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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不得不应承下他,心里正还在纠结这展昭究竟是从谁身上学坏的时候,一路厌厌无趣地趴在地上呼噜,对他主人处一早便发生的一番惊.变完全懒花心力注意来的神马阿秋,马头颅却忽然警觉似地抬倏了起来——
同一时间,展昭几乎是猛一拽手便将我按去了身后,手搭上巨阙,面朝山壁之侧,神情严峻。
一只翎羽皓白的鹰鹘鼓张着一双大翅沿着陡坡滑翔下来,姿态神隽,宛如一尊制霸空中的王者。
坡上传来一道清朗却不掩焦急意味的寻呼声--
「——展昭——猫儿!」
展昭原本紧绷如张弦的脊背,闻声后显可易见地放松下来。
(二一四七)
当白玉堂一身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们的眼前的时候,显然很是惊喜:「猫儿?你没事?小虞儿也在!」
青师兄的那只白鹰青青儿很欢快地飞向我身边,然后用牠的嘴喙跟我的头发打招呼……简单来说就只是来破坏在下本便已很撩乱的发型而已,破坏完就到一旁和阿秋厮杀去了。
牠俩老不对盘,每回见面总得这般闹上一番,好像宠物界版的猫鼠情结,也不知交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白玉堂撩开斗篷和衣襬,大步来到我的身旁,蹲下后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番,十分高兴:「原来猫儿已经将你救出来了?你小子这些日子以来可还好?可还无有事罢?」
显然细察后见我当时的拙样不是很好,原本盈亮的桃花目一闪成冷然的愤怒:「……他们之后又是如何待你了!」
「小白……小白!」
我与他不同,立即便用呼喊表达我再见故人欢喜的心情。
灾厄过后看故人,真是分外有感触!
我有点热泪盈眶,抓上他那一袭沾染了尘土不再洁白如雪的斗篷边缘,一时感动得不能自己。
许久不见,这小子的长相益发冷艳了,虽然不排除是气势影响观感的缘故,不过好怀念他这种惊乍的关怀方式啊!
见我这般喊他,白玉堂的神情松缓下来,便关问道:「猫儿是如何将你救出来的?上头有打斗的痕迹,又见展昭的斗篷落在地上,我还以为你们……」他转头去看展昭,「猫儿,带走小虞儿的人,究竟是……」
随即脸色蓦然一变,「你受伤了?!」
展昭挥手,撑剑从地上立起:「无碍。还能走便是。只是偕不了小春他上坡去,是故方于这底下等你……欧阳大哥那头,情况如何?」
(二一四八)
白玉堂在确认我与展昭身上的伤势,确无严重的后遗之后,才算真正安下心来。
听他和展昭二人稍微交流了下彼此分开后的经历,知晓欧阳大侠也接获到展昭的讯息正在赶来,如无意外,应能我等在回程碰上后,就轮到白玉堂这一救援队长显神威了!
因为要带我或是扶展昭上去还算事小,重点是还有一匹没管三七二十一就爽爽溜下来的壮马在底头等待救援……虽然隔了两月未见,这匹马看起来瘦了不少,但仍改变不了牠还是一匹壮马的事实。
试想,不是马拉人,而是人拉马,还是白玉堂这种风流潇洒集傲气于一身的人,赤手扛背去拖一匹马……那场景有多让人忍笑不悛就别提了。
我觉得白玉堂当时的脸都快滴墨成黑八爷了!如果可以,他分外想丢下这匹马不管!迫于无奈为之,功成上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威胁我和展昭不准告诉任何人他白五爷做过这种掉价的奇葩事,就是只拿去跟死人分享都不可以——否则就跟我俩没完!
当时重逢后的各种情绪陡然便因这段插曲而稀松了下来,隐约有了些过往三人一道结伴游走时的氛围,却终究无法像往时一般暇惬与轻快。
回程路长,成员的状况不似平常,是故我们的脚程不快。不过待到傍晚他们二度关心起我的身体状况之时,我才惊觉自己身上之毒竟一直未再发作,完全不合常理。
展昭他们很纠结,大概是费了大周章才替我配得解药出来,又千里迢迢急赶慢赶地送过来,却发现竟然无用武之地,心情上会有郁闷可想而知。
展昭与白玉堂二人皆是惯于思考的人,他们当即对这种不合理的状况提出了讨论,最后怕是因毒性产生了什么变异,甚或又被添加了什么综合配料而我不自知,面色反而有了担忧。
(二一四九)
与欧阳大侠会合上,是在第二日的上午。
与他同行的还有那名在听说中耳闻了很久的金牌卧底友人:黑妖狐智化兄。
这位在这回襄州之役暗中帮了众人许多忙的仁兄,原来生得一副细眉细眼眼尾上吊,十足一张狐狸面,也难怪会被贯以“狐”称之。虽然听说这称号由来之始是乃因其智计多端,但凭他这等肤色洁白程度,叫“白妖狐智化”,岂不更为合适?
……不过后来我才知晓,此人名号里之所以冠上“黑”字,不是要表示他乃肤黑,而是在暗示此人的腹黑。
此人跟公孙先生简直一见如故二见臭味相投!他其后待在开封府的那一阵子,每回与公孙先生连袂出现之时,在场之人无不都要先暗中抖上几抖,才能撑起精神来十二万分警戒面对现实。
主要是因为他当时顺手帮忙开封府揪了几名小贼的方式实在是太令人发指了!简直罪无大小,根本不管会不会毁灭性的崩溃人家的人性尊严,让人勘透了他虽智高却腹黑的本质,而公孙先生竟然对他赞誉有加?!
这两人一齐出现,谁不把皮绷紧?待会不小心冒犯了人家,他俩凭智商动个小指就能把人给碾压死!
不过这些乃皆是后话。
只说到当时在宋北荒郊野外的我,头一回见上这位闻名许久的黑妖狐本人之时,不由得便先愣上了一愣。
原因无他,只因自己记得在襄州刚被抓入冲宵楼的头一日间,便曾见面过此人。
那时自己刚与展昭及白玉堂二人,让人给带入冲宵楼底的监牢区,新窝都还没及好好见识一下,就被五影阁的老阁主差人又来带了出去——在此半途曾见到有一人在与事后知晓乃高影使的人交谈,那人便是如此般细眉细眼往上吊的狐狸面容。
我那时还在想都说相由心生,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奸诈的!怪不得加入此种组织与人狼狈为奸……
……这般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莫透露给这位黑妖狐智化兄知晓的好吧。
阿弥陀佛。在下还想尽可能地多保留点人格尊严。
哪里知道自己当时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接续正文----
这第一会面的印象,简直是狗咬吕洞宾呢?
殊不了人家在初见的这时就已先深藏功与名地救过了自己一回--
若非是这位智化兄看当时情形不对,实时报信给名义老板赵从恪他过来阻止这老阁主迁怒的暴行,在下可能在观光冲宵楼的第一日就得命丧在这位老阁主的歇斯底里下头,去佛寺后排队当堆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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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术剧场----
在前一章中,当虞春在展昭面前拍胸膛做出她「早习惯将自己当男人看待,进青楼比进小倌馆自在,比起看男人更爱看女人」一般的发言时,她对面的展昭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心里其实有一瞬是在想……
展昭的心声:『……原本激动的情绪瞬时便被打断了。本来还想说的话,却一俱皆说不出口了。展某方才到底是怀著怎样的心情来者?顿时已经抓不回曾经了!』
展护卫当下只觉得自己各种心塞……尤其是听到这虞春说自己好似已被身边一群糙汉同化之时,果断做出了待回到开封府以后,要将她和府中一群爱光膀齐聚开口说著浑话的同僚给隔绝开的决定,不能让这些人再继续污染自己的心上人下去……
这小春再这般糙下去还得了?!当真会忘记自己本还是个女子啊!
若是待到好不容易发现自己其实并无断袖以后,才发现自己的心上人竟走向了同性的怀抱的话,该叫人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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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天生任重道远的展护卫,这就又多了一项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