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生还想问什么,我赶紧将他往怀里拢紧了些,向那老太太说了声再说,便赶紧往自家屋中走去。
雨声渐弱,但老太太撑着伞站在门口的样子却强烈地刺激着我的神经。
老太太的儿子不是在国外吗?那偌大的房子里不是一直只有她和老伴儿吗?她在等谁?
好在,我的胡思乱想在踏进我们别墅的那一瞬间便被忙乱取代了。
洗澡,换衣,收拾床铺。
没用多少时间,我与岁生便一起扑倒在温暖的大床上了。
好久没有那样温馨的时刻了,身体的温暖让心情也慢慢舒展开来,尤其是与刚才冰冷而潮湿的环境相比,这个时刻简直跟进入了天堂一般。
自从聂奇同与小瑛在我这屋子里里外外折腾以后,一直处于安静无扰的状态,我的心也渐渐放下来。
因为太累,我和岁生都很快沉入梦乡。
一大早,如果不是突然而至的电话,我会想要睡得更久一些,晚些到公司里。
然而,电话却忽然响起来,迷迷糊糊伸手接。
喂,谁呀,这么大老早的,吵死人了。
“请问您是莫娇儿的先生吗?”电话里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
我说是,然后奇怪地问,怎么了。
电话那个那个人说,娇儿出车祸了,正在医院里急救。
打电话的女人正是救治娇儿的那家医院。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旁边的岁生却仍然沉沉地睡着。
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老刘,让他赶紧过来。
老刘一到,我便将仍熟睡的岁生裹上毛毯交抱到车上,然后我们一路飞驰而去。
红姐已经在小区门口等我们,见到车子停稳,便跑上来拉开车门将岁生抱了出来,我说,谢谢红姐,麻烦你了。
红姐笑笑,说,没事儿,让我放心去处理家里的事情,还说,希望娇儿平安。
看到红姐抱着岁生消失在小区内的身影,我说,走吧,赶紧去医院。
老刘问,要导航吗?
我说不说,是龙城市医院,因为车祸就在龙城附近发生的,老刘很惊讶,说怎么才到龙城就出事了,那地儿真是邪门的很。
其实,古城与省城早在两年前就通航了,娇儿完全可以自己坐飞机去省城,但她偏偏就是要与者姗一起凑热闹。
据说,沿途要去好几个地方,顺道做个宣传。
这会儿惨了,电影还没开拍呢,人先出状况了,也不知道现在是的情况怎么样。
一路都在与医院联系,偶尔接通一次,说仍在昏迷中,我便心里慌张得无法形容了,我不敢将这事告诉娇儿的父亲。
岳父要知道这事,一定气得立马昏倒。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果娇儿有个三长二短,我很难想象他会是个什么状况。
不停地在心里祈祷,但愿娇儿很快醒来,并且没有什么大碍。
终于到了医院龙城市医院。
早上十点多,正是医院热闹的时候,门庭若市,跟菜市场似的,吵得我一阵头昏。在电梯口等了几趟,才得以挤进去。
手术室门口,坐着几个年轻的女孩。
我认出其中一个短发,打扮新潮,模样俏丽的女孩,正是者姗。
看到我出现,者姗起身向我走了过来。
她似乎没有睡好,脸色苍白,走路也不太有精神,如果不是精致妆容与新潮的打扮,她看上去特别像个生病的小孩。
我脸上的焦虑与烦躁似乎让她有了很大的压力,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她说:“娇儿她会醒过来的,您不用担心。”
现在这情形,急也没有什么用。
我坐了下来,然后告诉老刘,让他去卫生间抽烟。
老刘一脸不好意思,说这种情况还抽什么烟,不抽了。
我不耐烦地一挥手,示意他赶紧去,别在我面前废话。
老刘便低头匆匆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了,我知道他烟瘾大,让他与我一起这么长时间地熬着,那不得要了他的命啊。
等老刘走开后,我详细问起车祸的情况。
者姗说,他们的车子一直跟在柘小萌的房车后面,因为下雨,路上有些湿滑,所以整个车队的车速并不快。
临近龙城时,有一段路风景非常秀美。
已经非常疲倦的车队里便有人提议,停车下来观赏片刻,且做休息罢。
老板柘小萌同意了这个提议,一行人便将车子靠休息区域停下。
有人顺道去附近的树林里解决内急,有人补妆臭美,有些人拉开车门跑到观景台去看风景。
对于娇儿来说,一向都是懒于动弹的。
几乎是生拉活拽的,者姗将她从车上拉了下来,然后指着云海之间的莽莽青山说,让她仔细瞧瞧,陶冶一下自己。
“可娇儿好像一点也提不起兴致来,只是拿出手机拍了几张自拍后,便开始靠在栏杆上化起妆来。”者姗说。
真是,我心里想,有什么可化的?难道娇儿还不够漂亮吗?女人呐。
接下来,者姗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她说,正当她笑嘻嘻地打趣娇儿臭美时,娇儿却向她抱怨起来。
娇儿说,原本这次出来,是希望者姗帮忙说服柘小萌,一起坐坐大明星的房车。
可是,者姗死活不肯,为了陪娇儿,宁愿不坐房车而与娇同乘另一辆奔驰,为此,那个柘小萌似乎很不高兴。
一面精心打扮着自己,一面喋喋不休地抱怨着的娇儿让者姗觉得无可奈何,只好回转身俯在栏杆上,继续观赏山里的美景。
正当她沉浸在美好的山色中时,忽然听到娇儿一声惊呼!
回头一看,娇儿正在拼命追赶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原来那是一支口红,不知怎么的会娇儿掉地上了,而她们所站的位置刚刚有一个微微的坡度。
那脱缰的口红便一路自由地奔跑出去了。
者姗在后面喊,不要追了,太危险了,因为公路上随时都会有车辆经过,可那娇儿却置若罔闻,似乎压根没有听到者姗在后面的呼喊。
“她疯了!真是疯了!我怎么喊都喊不住!”者姗满脸痛苦。
口红?
者姗说娇儿那时真像中了魔一样,无论她在后面怎么声嘶力竭都不管用。
者姗飞跑起来,她想,唯一的办法就是抓住娇儿,让她不要再追着那只狂奔的口红。
可是,就在她快要接近娇儿时,忽然驶来一辆货车。
她只来得及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便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似的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