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后来吧，我就以为他就是那个跟我有婚约的人了，一下子就喜欢上他了。可你不晓得，他，他那个……脑子有点问题。”阿绪一咬牙，继续说道：“他根本就不通人事，不晓得人情世故，也不晓得甚个叫做婚约。他一开始就没反驳我，我就以为是他了呀。结果跟着他一路往北，回他家去，中间才渐渐发现，或许当初跟我有婚约的那个，可能并不是他。”
阿绪说到这里，心情又低落了起来，她两只手攥着袖子，眼睛无意识地看着一旁灶里的火：“可我发现，自己已经特别特别喜欢他了，我不想管我的婚约了，想嫁给他，可是他……他好像没那个意思。”阿绪垮下了小肩膀，声音越发弱气起来：“我这不是，如今看着实在是没法子，强扭的瓜不甜，我还是独个儿回家去好了。”
何姑娘听了，唏嘘了一阵子，摇了摇头：“你呀，就是个啥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跟你说，男人有啥不通人事的？耗子钻洞是天性，你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放他身边，他就是神仙也得动摇了！”她说着，眼睛贼溜溜地带了点儿促狭的光：“再说了，我在一旁瞧着吧，他也不是对你半点儿心都没动的。”
阿绪一听，便是有些愣：“啊？为啥？”
“啧啧，你是没瞧见，他瞧你的眼神，跟瞧别人的眼神，哪里是一样的哟！”何姑娘兴致勃勃地比划着：“看着别人吧，就跟看个物件儿一样，他瞧着你，你都打心眼儿里头往外冒寒气；可是他看着你，却是眼睛里带着光的，就跟星子一般，藏着点儿亮。姐跟你说，只有看着心上人，那眼神才是这般模样呐！”
阿绪呆呆地听着，脑子里几乎瞬间便火树银花起来，心里头有无数个小人儿穿着大红衣裳跳起了秧歌，仿佛天一下子都亮了起来：“果真？”
“骗你干啥！”何姑娘拍了一把阿绪的大腿：“我估摸着，你哥这人吧，大约是开窍有点儿晚。这人跟人不一样，你看我俩弟弟，都是同一个爹同一个娘生的，一个闷的三棍子打不出个屁，一个又油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人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你说是吧。”何姑娘说得口干，站起身从水瓮里拿出水舀，转身到一旁掀开锅盖子，水汽缭绕间眯了眼，往滚水里舀了半水舀，又盖上盖子，端着半水舀热水坐了回来。
“喝水不？”何姑娘问阿绪。
阿绪傻笑着摇摇头。
她现在不想喝水，想喝灯油——她快活得想喷火啦！
何姑娘看着傻笑的姑娘摇了摇头，老神在在地小口吸溜着热水，直至喝得额头发汗，才停了下来继续说道：“我看呀，既然你哥闷，你就不如爽气点儿。这两个人在一块儿，总归是得有个人先进一步的。他总归是个不往你这儿进的了，不如你去主动一点儿好了。”
“我哪里不主动了！我都恨不得把自己洗干净送他床上了！”阿绪口不择言，说完自个儿脸上都通红通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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