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燊温柔地看着我。
当他情绪平和心情愉悦的时候,他对我一直都是温柔的。
我就摇了摇头。
我当然知道,一名优秀的刺绣大师首先就得是一个擅长作画的能手,就如同建筑师都能画得一手好素描一样。我的母亲,自然也会画画的。可是,她这点特长,我却没能遗传。
“你如果真的想学,我送你去学画。”
这是真的吗?我倒不是因为骆燊愿意出资让我去学习而感到惊喜,而是……我终于可以不用整天窝在这幢令人感到寂寞窒息的屋子里面,终日便无聊赖地度日了。
我渴望去接触社会,去接触人群。
“当然。”
见他答应,我更兴奋了,我踮起教育,在骆燊的脸上结结实实地印上了一吻。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回吻骆燊。他就抱住我,将我抱在他的大腿上。“看来,我是压抑了你了。你才不过二十岁,人生正开始。我既然不能永远地将你关在这幢房子里,那么不如给你一点自由,让你学点儿东西,充实一下自己。”
学画的事儿,既然是骆燊拍板的,那么联系学校,联系授课老师……这种琐碎的事情,也是骆燊一手敲定的。他似乎认识很多的人,不管是白道儿黑道儿,不管是底层的平民,还是高层官员、大学教授、艺术家、明星等等。
很快,我就被他送入一家专修绘画的私人学校,学校是一个极负名望的美院退休校长开设的。我每个星期一三五的下午,去学校学画,主攻水粉和素描。
骆燊那样忙,当然没有时间每天接送我,送我上学放学的事情就落在了司机的身上。可就算有司机送我,骆燊也嘱咐保姆必须一同跟着我。这样我就觉得烦,我不止一次地向他提出,不如让我去学开车,考个驾照。但每一次我的提议,都被骆燊拒绝了。
今天下雨,天气很晦暗。
当我坐进车里,由保姆陪着收拾好了画具,准备向学校出发的时候,我突然不知哪根筋不对,我让保姆回去,不用跟着我。每次学画足足三个小时,司机也得跟着我耗在大马路辺整仨小时,保姆也是如此。我觉得,这样是拘束了他们的自由。
反正骆燊也不知道,私下里,我一般嘱咐司机,将我送到目的地后,自由活动,到点了再来接我。至于保姆呢,压根就不用跟着我出来,这样跟着我来来去去的,真是多此一举。我知道她爱睡会懒觉,就叫她从今天起,都不用再跟着我了。
她听了,起先有点儿畏惧:“叶小姐,这样不大好吧?骆先生叫我跟着你,是不放心你。”
“没什么,我已经对骆先生说了。”我扯了个谎,保姆就信以为真了,然后开开心心地回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我去了学校。当我撑起雨伞走进通往学校教室的那条细碎的石子小路时,我就觉得空气中有一股我熟悉的淡淡烟草味道在朦胧的细雨中传来。
我停了一停,似乎在我周围,有人在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