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凤仙儿和小翠脸色惨白。
凤仙儿大声辩解:“你分明是颠倒黑白!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何来让你杀人一说?这绝对是诬陷!爷爷,他自己也说自己是个混混了,您不能听这样一个人的话呀!”
像是被激怒了什么,刘半山顿时脸色涨红,大声喊道:“凤六小姐,做人要厚道!你居然还派人杀我灭口!你可真是狠心!我刘半山既然被抓,就毫无怨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我也不想你好过!你杀我母亲,我今天定要你偿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云天的话堵住了凤仙儿的辩解。
凤初霄上前,为各位解答:“是这样的,我们到的时候,刘半山遭到杀手袭击,他的母亲为了救他,死在了杀手的剑下,我们赶到时,她已经咽气了。刘半山说,他愿意说出事情真相,只要能为母报仇。”
九邪一愣,暗暗吃惊。
“噗通”一声响起,引得众人一惊。
眼看着事情败露已成定局,小翠忽然双膝跪地,求饶道:“老家主,求您饶了我家小姐吧,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家小姐毫不知情!是我见九邪挡了小姐的姻缘,这才找到刘半山的,都是我一人为之,与小姐无关哪!”
小翠深知,她若是将罪责扛下,小姐活着,便能善待她的家人,若小姐也死了,到时候,她的家人在这偌大的凤府,就会被戳脊梁骨,当如何立足?
“你个贱婢!居然背着我去害九妹!”
凤仙儿说变脸就变脸,一掌甩在小翠脸上,将她掀翻在地,然后自己跪在凤云天的面前,梨花带雨地哭泣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爷爷,您一定要相信我!都是这个贱婢的错!要杀就杀她,与我无关啊!”
“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凤云天老脸通红,气得肌肉猛颤,他的孙女居然是被这样的人差点害死!这口气,如何能忍!“我今日就要杀了你!”
“公爹,手下留情啊!”
娄乔珍赶紧走上前来,神色还算镇定:“我相信仙儿是无辜的,她一向乖巧懂事,决计做不出害人的事来,一定是这个贱婢背着主子做的。更何况,仙儿也是您的亲孙女,同样是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打谁,我这个做母亲的都心疼啊。再者,九邪不是好好地还活着吗?您就给仙儿一个机会吧!”
凤云天毫不留情,只吐出一个字:“不!”
他今天让大家都在这里的意思就是,杀一儆百,看还有谁敢对他小九放肆!
凤如业眼神微暗。
见老家主那边不行,娄乔珍转而对九邪说:“小九!你快求求爷爷,饶了仙儿一命吧,她好歹也是你的姐姐呀。”
“饶命?”谁知,本该懦弱犹豫的九邪竟是轻蔑一笑,反倒是将当天的事实经过宣之于口,字字珠玑,句句带血。
“那日,凤仙儿请我去东柳巷茶馆喝茶,我才喝了一杯,就昏过去了。等我醒来时,就看见此人拿着刀,往我腹部砍了一刀。再等我醒来,我就看见了凤三七,是他救了我,把我带回家。”
九邪慢慢躲着步子,绕着颤抖地跪在地上的凤仙儿走了一圈,轻轻挑起眉毛,冷笑:“呵……有道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那日你若有分毫姐妹之情,我今日必会留你一命。可你没有那么做,所以,你今日在劫难逃了呢。”
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所有人都感到胆寒。
曾经那个连说话都很小声,像只受惊小鹿的女孩,全然不见了;而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重生了的、全新的凤九邪。
冷酷、无情、满怀恨意和轻蔑。
今非昔比。
凤云天看呆了,一时之间,心中竟然涌动起名为激动的情绪!是啊,她变了,但这种改变他并不惊讶,更多的是惊喜,她越来越像他的女儿、他的夫人。
“凤仙儿,妄图杀害九邪,就地正法。”
凤云天庄严肃穆的话音落下,凤仙儿惊恐万分,瘫软在地,嘶声叫道:“救命啊!爹!救我!娘!您不能不救我啊!快求求爷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冥顽不灵!死到临头还敢狡辩!”劲风刮过,当凤云天那蕴有万钧雷霆的掌风即将刮过凤仙儿的天灵盖时,一道清冷如月的女声响起,竟然堪堪截住了他的动作。
“慢着!”
所有人都诧异地朝她望去。
是凤九邪?
这里最希望凤仙儿死的那一个,为何会说:慢着?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凤仙儿求救般地膝行至凤九邪身旁,抱住她的裤脚哀求道:“你我姐妹一场,你就放我一条生路罢!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再也不和你争了!”
凤九邪微微合眼,沉冷地道:“爷爷,凤仙儿千错万错,也是爷爷的血脉。不如将她打入凤家地牢,至死方出。”
说到死字时,凤仙儿浑身颤抖:“爷爷饶命啊!”
地牢、那生不如死的地方。
凤云天沉默。
除了九邪,再也没有人上去求情。
九邪轻蔑一笑,看来凤仙儿的人缘也不怎么好嘛。
良久,凤云天眼眸微合,道:“就依小九的意思办吧。”
他的孙女心存仁义,可她是否知晓,神兽大陆,从来都不是个讲道理的地方?在这里,以武为尊,任何人都将臣服于强者之下!
而他,凤云天,却愿意为她撑起一片天,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他绝不会教她生存法则,因为有他在的地方,那些本就不需要。
可,他看错了。
凤九邪会放凤仙儿一条命,是她的骄傲绝不允许,她的仇是别人替她报的。
她将要走的是一条复仇之路,假如第一次,都要假借别人之手的话,那她往后怎么办?
凤九邪希望手刃凤仙儿,仅此而已。
“谢爷爷不杀之恩!”凤仙儿叩首致谢,眼泪淌过脸颊,被带走时,眼里流露出了深深的恨意和绝望。
这时,始终未发一眼的家主凤如业上前一步,眸色深深,恭敬询问:“爹,这两人,当如何处置?”
凤云天冰冷地吐出两个字:“杀了。”
“求老家主开恩啊——!”小翠凄惨的声音响起。
刘半山却像是惊吓过度,僵住在原地。
“刘半山留给我,我要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