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曦和的声音充满了愤怒,面色也变得狰狞起来:“临风,我恨他们!我恨不得让他们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蒋临风懂得他说的那种痛,他就是如此这般地活着……活到了现在。
“我不要他们死,死是最解脱的,我要他们生不如死。尝一尝我所受过的生离死别!”曦和的声音就好像从他睡了十万年的忘川河底传来,那么幽寒,冰冷,甚至带上了恶毒的意味,“陆湘水与我为敌,我又为何要对她好?她不过是我的精血孕育,并非亲生骨血,又有何意义?我要的是将来可以继承九彩神凤的血脉,至于混血,我向来都不喜欢。”
从前不喜欢,现今更不会承认。
“九邪……”蒋临风上前去抱他,呼唤着他前世的名字,引得对方浑身一颤,“你终于把话都说出来了,压在你心底的这些话,说出来有没有好过一点?”
“九邪……”曦和喃喃地说着这两个字,嘴唇小幅度地颤抖着,回抱住面前的男子,好像这样能得到安慰,诚然,他确实获得了不小的安慰,声音微颤地说道:“有,有很多年没人喊我这个名字了,我希望,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你们都喊我凤九邪……”
拥住曾经属于自己身体的蒋临风,脑海里闪现出一幕又一幕,而最终定格在了金玲母神断气的刹那,宿弦清和宿弦月那两个人还活得好好的,在这个世上,与他有着同样仇恨的,凤九邪也许是其中之一。
他知道把刻骨铭心的仇恨埋在心底,脸上还要表现出不动声色的冷静到底有多难受。
那种感觉足以让人疯狂。
蒋临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曦和的眼中满是温柔和安抚:“你的心变硬了,人也变狠了,变得和另外一个人很像,而那个人,正是我的祖母,灵歌。你将来会和她一样,舅舅也希望你和她一样。”
是吗?右瞳里的光芒逐渐收敛下去,曦和温然浅笑,道:“代我向你舅舅问好。”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别怕,我们都在你的身后帮着你,你拥有九州最强的后盾。”蒋临风松开抱住曦和的手臂,拍拍他的手背,道,“你的目标就是我们前行的方向,我会在紫阳界等你,等你披着七彩羽衣,回归故土的那一日,我为你庆祝。”
曦和的眼里满是情谊,语声动容:“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们会在暗中保护我,否则我这一路走来,不可能这么顺风顺水。”
蒋临风忽然有些心疼起来,“这些话,你也只能和我说说,要是我不在,你和谁说啊?”他还有舅舅可以倾诉,可他就是一个人,外表再坚强,内心依旧是个女孩子,蒋临风替她担心。
曦和眼中的柔软逐渐被伪装起来,重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漠,但是看向蒋临风的时候,多了一丝掩饰不住的信赖和骄傲:“我没有和别人说过,我也没人可说。但是没关系,再等几个月,等我拿到九彩神凤的传承、等我找回了心跳和我剑、等我获得了重生……我便在神女峰的峰顶,高声告诉九州所有人,我凤九邪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