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这个样子又能帮你做什么?”孟材光嗫嚅道,他身为孟家长子,自小不受孟远道喜爱,盛秀禾在世时,尚能体会几分亲情关爱,盛秀禾一死,外室进门,家中地位一落千丈,在加之他本身性格软弱,因为被压制的越发怯懦。
孟昭月附耳凑近了孟材光身边,低语说了几句。
孟材光脸色犹疑,“这个能行吗?昭月,要不,还是算了,等到舅母寿辰结束,你跟我们回去,到时候有爹爹在,他们,他们也不一定会为难你。”
孟材光口中的他们,真是灵娘子等人。
孟昭月见他又是这幅窝囊的模样,气火上涌,恨不得劈头盖脸骂他一顿,不过想到过会儿还用得着他,又憋忍了住了火气,“又不是让你杀人放火,你怕什么,不过是让你驾车而已,看把你惊的。”
还是不是个男人。
最后的一句话,孟昭月没有说出口,不过面上的鄙夷却让孟材光神色一暗。
“我,我也是担心你,太危险了。”
“不用你管,你想一辈子看人脸色,仰人鼻息过活,我可不愿意,若是事成,我看以后谁还敢小瞧于我。”孟昭月目视远方,娇弱的面上是一派不符的坚毅狠厉之色。
只是面上狠意之色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阵扭曲的狰狞取代,肚中咕噜噜的翻滚,身下便意如黄河汛流,一刻不能忍,孟昭月面色发青,抱着肚子,毫无形象的直冲恭房。
等到几番恭房跑过,孟昭月已然面色发黄,神色颓然,周身衣衫满是秽物恶臭,路过她身边的侍女,无一不掩鼻而过。
孟昭月黑着脸,挑了一个少人的小径,回到了倚月居,院中冷清的如同冷宫偏院,院中杂乱,枯草乱叶遍地乱飞,整个小院,不见一个伺候的人。
“舅舅,舅母,就让你住在这里?”孟材光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连下人住的杂院都不如的院落。
“若非如此,我又何须铤而走险,做那样不齿的事,大哥,你现在也看到了,我在盛家过得什么日子,今日寿宴之上,你可还看到他们盛家有谁多看我们一眼,在他们眼中,我们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妄图攀附的穷亲戚,可笑那个灵贱人还妄想着攀上国公府这个大枝,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你为什么一直不和我们说,若是知道你在国公府过得这般艰难,当初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来的。”孟材光痛心道。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我算看明白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大哥,你放心,那信王对我颇有好感,我也暗中找人打听过了,他虽未有正妃,不过府中有好几位美妾,应该是个贪色之人。”
“可是……”
“不要什么可是不可是的,照我说得去做。”
孟昭月伸手安抚住孟材光,眼中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国公府的寿宴一直持续到了未时才结束,这顿酒宴大戏八卦不断,过来参宴的人是吃饱喝足,也看足了戏。
宾客渐渐散去,几位皇子一派兄友弟恭,和睦谦逊的模样,彼此告别之后,就在各自府中的下人伺候下乘车归去。
丽妃娘娘出宫不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是不忍急急而归,宴会之上,众人嘈杂,也不是说什么体己贴心话的地方,这方见了宾客散去,才在家人的簇拥下进了内室。
灵娘子一家,好不容易,进了国公府,心愿未成之际,怎甘心就这样离开,见着府中人群散去,找了各种借口留下来。
孟昭月对着她们冷哼一声,与孟材光对视了一眼,坐上了马车朝着信王离开的方向跟去。
孟材光的马车驾得极快,稳稳的跟在信王殿下的马车后面,路过一个少人的街道,孟材光扬鞭猛地一抽,马儿吃痛,嘶叫一声,直接失控,朝着前面的马车撞去。
“闪开,闪开,马儿失控了,快闪开……”孟材光坐在马车上面,拉着缰绳,大声吼叫。
横冲直撞的马车,惊得路上经过的行人抱头逃窜。
马车里的孟昭月紧紧抓住车厢里的把手,顺着翻卷的车帘,紧紧盯着前方的马车。
胜败在此一举。
前方信王府驾车的车夫,听闻身后的嘶吼,驾车的马夫想要避让,却晚了一步。
两车相撞的瞬间,却见信王殿下从车厢中飞身而下,踏着车辕拔剑对着旁边失控的马儿身上就是一剑。
马儿轰隆倒地,撞上后面疾驰而来的马车,只听砰的一声,马车侧翻倒地,从里面翻滚出一个白衣纤弱的女子来。
孟材光跌倒在地,身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抬头看到孟昭月不偏不倚跌滚在信王殿下的脚边,这才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殿下,这,怎么办?”
驾车的车夫,瞧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人,为难道。
这可不关他的事,是他们自己马车失控撞上来的,若不是他们殿下眼疾手快,不然过会儿还不知得撞到多少人。
信王瞧着脚边的白衣女子,身形纤细,眉眼之间端的是一派楚楚动人娇媚之态,不免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殿下小心有诈。”车夫阻拦道。
“一个弱质女流,不必担心。”信王摆手,细瞧昏迷的这个姑娘,却却看越觉得眼熟。
这时候,孟昭月缓缓的挣开眼睛,眼睛盯着面前之人,恍惚中露出了痴迷之色。
“殿下,是你吗?”声音低柔,又似乎蕴含了无尽情意思念。
“你是国公府里的表小姐,孟姑娘?”信王惊道。
孟昭月眼带迷蒙,脑中震荡未消,似乎还未清醒过来,直到伸手碰触到了信王的衣衫,感受到了他手上的温度,才陡然惊醒过来。
孟昭月缩回了手,收敛住眼中的痴迷之色,神情慌张无措,眼神游移,不敢与之对视,一副心意暴露被抓包的局促不安。
信王将她的表情收在眼底,面上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神情越发温柔可亲“孟姑娘伤的可还严重,还能起身吗?”
经着信王这一提醒,孟昭月似乎才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手撑着地面,面露焦急之色,“我大哥呢?我大哥在哪里,他有没有伤着?”
孟昭月抬头四处张望,可是瞧遍四周,也没见到孟材光的身影,焦急的想要起身,只是刚一起身,腿下一软,孟昭月痛呼一声,眼看着就要跌倒,信王殿下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