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没有动作,几乎完全不像那个一向主动出击的季萦了,她是在等,等一个时机,等着伤口愈合,等留下伤疤。
在这之前,不要与祁朗见面,永远让他保持一开始百分百的愧疚,不要消耗不要司空见惯。
季萦到来之后,如果以旁观者的视角观看,就会发现乐队三人都在悄声无息的发生着改变。
一人热情爱意却不达眼底,一人冷淡却隐含亲近,最后的那位,一反常态的缄默起来,这都是当局者无法察觉的事。
她坐下,随口与另外两人闲谈着,张三儿话最多,不笑宁也偶尔会插上几句,他们之间倒是显得更加熟络。
只有祁朗一言不发,旁听了一会儿就站起了身,“我去练会儿鼓。”
季萦心下了然,能猜到他的想法,却转头问张三儿:
“你们要练习了吗?我可以看看吗?”
男人一向喜欢在女孩儿面前卖弄作秀,一开始搞乐队的时候张三儿多少存了些想要靠这个吸引漂亮姑娘的想法,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
“当然可以啊!”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的手伤导致了不能再弹吉他,尴尬了一瞬,“可是……我弹不了吉他只能放伴奏。”
“没有关系呀。”季萦眯着眼轻轻笑了一下,“我想听你唱歌。”
她的余光之处,看到走向练习室的祁朗开门的动作有些不自然。
玩音乐的男人总是帅气的,当那些音符被奇妙的组合起来,自他们手下拨弦或是敲击,形成乐曲响在空气中,不论平时多么普通的人,此时都有了别样的魅力。
音乐是共通的,只要足够动听就能打动人心,沉浸在节奏中的三人,连气质都与平日里不太一样。
季萦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撑起下巴看他们,目光就胶着在祁朗身上。
这会儿,他不再像那个万事都进退得度活在框架里的人了,活生生像只出笼的巨兽一般野性。
”真好看。”季萦轻轻说出三个字,连她自己都听不见,全部被淹没在音乐里。
祁朗在进入第二段副歌时无意抬头,蓦地发现她正看着自己,撞见了他的眼神后也没有躲避的意思,反而冲他笑了起来。
那是个很美的笑容,眼波流转百媚生,她侧坐时腰线凹起的弧度都风姿绰约,隐藏的诱人恶意张扬的露了出来。
祁朗心头猛地跳了一下,手下就慢了,与另外两人错了拍,音乐声戛然而止,只剩音响里还在播放着的电吉他。
他愣住,然后敛下了眼神,将鼓棒收回重新起势,“算我的,刚走神了,再来一遍。”
“别。”不笑宁摇手,把肩上的贝斯取下放好了,“这几首歌我都快练吐了,休息吧。”
张三儿一贯是个爱躲懒的人,见他都不练了自己也乐得轻松,跑到了季萦身边,“那我都受伤了练着也没意思,陪你聊会儿天儿好吧?”
“好呀。”季萦微笑着点头,把视线放到了他身上。
那股扎人的焦灼感陡然消失,祁朗松了口气,手指间下意识的旋转鼓棒缓解焦虑,低了头继续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