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朗方才的失误让他有了避开聊天的借口,他需要依靠架子鼓,来分散自己对那人的在意。
密集的鼓点中,他的心绪终于渐渐回归,练习室另一边的人离他渐渐远去了,他与架子鼓,自成一个世界。
这首歌应该是到尾声了,季萦默默倒数着时间,她记住了【颠儿了】的每一首歌,开始考试之前是需要做功课的,她是个优等生,出来的成绩不会太差。
在祁朗敲下最后一段鼓点时,她目光落到张三儿的手臂上,问:
“阿明你可以介绍几个好一点的纹身师给我吗?”
玩摇滚的人很大一批都喜欢纹身,【颠儿了】中,愿意往自己皮肤上留下印记的人却只有张三儿一个。
纹身这种事,在不笑宁眼中就是没有意义的东西,而祁朗,连烟都不抽的人怎么可能做这么反叛的事,无异于天方夜谭。
张三儿身上好几块大大小小的图案,在不同的时间段记录上人生的各种事件,大部分还是藏在衣服下,但夏天到了,手臂内侧的那个电吉他图案还是会露出来。
于是祁朗在敲击下最后一个鼓点时就听见了他的话,问着:
“你要纹身吗?”
他抬起头,不由自主被对话内容吸引,然后紧接着季萦的声音就响起来:
“对呀,想把疤盖住,纹身总比伤疤好看呀。“
她垂下了眼,目光就落到自己的右臂上,那实在是条不太明显的疤痕,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一个人会怀着内疚觉得它刺眼。
张三儿随着她一起看过去,这才终于发现了那个疤,仔细端详了下,虽然不明显却毫无疑问的对她的美丽有所折损。
那个伤口可以看出来是个新伤,他摸了摸下巴,“怎么弄的?”
季萦微微看向了架子鼓后的祁朗,却只是一瞬,目光没有留恋的滑向了一旁,轻轻笑着摇了头。
“只是不小心。”还是一如既往的顾左右而言他,没有正面回答。
“其实可以祛疤啊,不是有什么祛疤膏、手术什么的吗?”张三儿另想了办法,给她出着主意。
“我还是想纹身,这个疤,对我很有意义。”季萦的话和刚才的说法矛盾起来,于是她接着又说,“就当给我个教训吧。”
教训两个字用得很巧妙,也许指的是她的不小心,或许又是暗指她不知出于何种心情吻上了自己。
祁朗看她看得太仔细了,轻而易举的发现了她笑起来时嘴角勾起的角度不如平时幅度大,心脏一瞬间往下坠了下去。
这段话说者有心听者有意,于是他毫无例外的掉进了季萦为他一手铺好的网里,连挣扎都忘了。
最终,张三儿推了好几个他觉得不错的纹身师的微信号给她。
季萦道过谢后操作了手机一番,忽然抬起了头,“酒吧的舞台图纸出来了,你们要看看吗?不满意还可以改。”
“你的酒吧你决定嘛。”张三儿对这种东西一窍不通,平面图纸对他来说无异于天书。(下章见)